今笙送她一步,待回头时,苏长离唤她:“笙儿,过来。”
今笙走过去,见他无恙,柔声:“三爷,妾身不是让婢女来给您传话了吗,每日要去祠堂给您诵经一个时辰的。”
“你不是也答应过我,敬完茶就回来陪我的么。”
今笙默了一会:“妾身没有分身法术,不能两全。”
“不用两全,陪我就是了。”
今笙就说:“那您吃过了吗?”
“等你回来一块吃。”
今笙就赶紧吩咐:“快去摆早膳。”
她的婢女去摆早膳,原先侍候三爷的婢女拿了水过来,今笙在一旁服侍他洗漱了一番,拿帕子给他擦了手和脸。
等到饭摆上来,就摆在床边上,由于有伤在身,三爷也不能吃什么,便是喝了些粥,今笙拿着勺子喂他一口一口的喝,他喝了两口,和她讲:“笙儿不要只顾着让我吃,你也吃。”
“等你吃好,我再吃。”
他便伸手从旁边盘子里拿了肉包子递到她唇边:“乖,咬一口。”
今笙只好咬了一口他递到唇边的肉包子,他瞧着她,嘴角不觉然就溢出笑来。
“三爷,您也吃。”她也不忘继续喂他,只是觉得脸上有些臊罢了。
这般,她喂他一口粥,他便喂她一口包子待到他的粥喝完,她的包子也吃完了。
“笙儿,爷吃不下了,你再喝些粥。”他自己还伤着,着实也吃不下太多。
今笙也没勉强他,自己喝了一碗粥,也就饱了。
饭桌撤下,两个人又漱过口,洗过手,苏长离依旧靠在榻上,今笙过来和他说:“三爷,我搬个桌子放到这边,您在一旁看看书,我抄会佛经好吗?”
“怎么还在想着佛经,不要整这些没用的。”
“三爷,您要是不想我抄,就快点好起来吧。”
没有办法,只得允了她,让她搬个桌子过来,靠着他坐,她可以一边抄些佛经,一边陪他坐着。
苏长离望着她,成为妇人样子的笙儿,气质好像又变了一些,瞧起来身上更多了一分从容。
过了一会,他唤她:“笙儿,你手累不累。”
“三爷,我不累。”她以往在国安候府也天天写天天练,早就习惯了,写一个时辰对她来说自然不会累的。
“爷不信,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今笙只得放下笔,转过身来,伸出自己的手。
苏长离便拉过她的手摸她,如葱似的小手,握在手里,他轻轻磨着:“笙儿,爷想亲你,你靠近一些。”
“三爷,您还伤着呢。”
“爷的嘴又没伤着。”他用自己没受伤的胳膊去扳她的脑袋,今笙没敢挣,由着她逮着自己的嘴唇亲吻了好一会,自己受了伤,还不想老实,伸手在她身上摸,结果他自己气息便重了起来。
“三爷,别闹了。”今笙不能不制止他的胡来,她整个身子都支着,怕压到他。
苏长离便放开了她,看得到摸得到,却吃不着的感觉,一点不好受,她是他的妻,成亲后本该与她快活一番的,结果他却是躺着动不能动。
今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见他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莫名觉得好笑。
“三爷。”她唤了他一声,在他床边坐下来。
苏长离说:“笙儿,爷难受。”
今笙知道他的意思,和他说:“要不我坐那边去写。”离他远一点,免得他闲着便想入非非。
“你给我拿本书来看。”
“您要看什么书呢?”
“论语吧。”
今笙便去了书柜前,整个柜都塞满了各种书藉,书虽多,一眼望去,都是归门分类,一目了然,她从其中抽出《论语》,来到他跟前递给他说:“为什么不看战国策呢?”她刚见,书柜上还有战国策,春秋这样的书。
“若是乱世,便需要看看战国策了,太平盛世有论语就够了。”他单手拿书,想要翻开,今笙发现有点不太方便,他就抬了另一只受伤的手。
“三爷,您要看哪一页,我翻给您,等您看完了,告诉我,我再帮您翻页。”
“不碍事的。”
“您这样靠着舒服吗?要不要再后面加个垫子?”
“可以了。”
既然如此,今笙也就坐了下来。
两个人一个看书,一个抄经,等今笙再次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发现他睡着了。
今笙歪过脑袋瞧了瞧他,睡着的三爷一脸无害,没有任何的防备,好像是真的累了,倦了。
那日他说,就算天上下刀子也要去娶她……她也没有动容。
后来,天上就真的下了刀子,他连受了两箭。
她到底不是铁石心肠,便动容的。
嘴角勾了勾,又莫名的觉得惆怅。
三爷的仇家,有多少呢,这一次,险些要了他的命。
她默默的合起掌贴面默语:老天爷,你能三爷保佑一生平平安安,让他不死吗?至少,不要死在了我的前头,爱我的人,一个个都相继离我而去了,母亲逝了,姥姥也逝了……
过了一会,三爷的声音传来:“笙儿,你在做甚么?”
她猛然睁了眼,看了看他,柔声说:“我在求神明保佑三爷可以长命百岁。”
他嘴角扯了扯:“不不,你要求神明保佑笙儿与我此生白头偕老,子孙满堂。”
今笙望着他,他也望着她,目光交织在一起,他伸手示意她过来,今笙便移到他边上坐下来,他很自然的搂过她,亲吻她,好一番的耳鬓厮磨,令人酥得浑身都发软了。
她软软的窝在他的怀中,轻声问他:“三爷,你为什么要这么看重我?”连命都不要了,像她这种爱惜生命的人,是无法理解的。
他说:“你是我骨中的骨,肉中的肉。”
“这大概就是爱情的魔力。”
每一次的意外或磨难,没有让他退缩或放弃,而是更坚定了要她的心。
这大概,就是爱情了。
除此以外,他也无法解释。
今笙默了一会,爱情的魔力么。
她一直都知道,三爷对她格外爱护,也想过两个人之间是两情相悦,但论到爱情这两个字,她都没有深想过。
太多的俗世缠绕着她,让她无法去深想‘爱情’是什么。
爱情,也会让三爷不顾一切的吗。
~
时间就在两个人的耳鬓厮磨中渡过,虽然什么也不能做。
吃过喝过,洗漱一番,到了晚上,今笙便又爬到了榻边陪他了。
“笙儿,你明天要回门,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嗯,都准备好了。”她虽是准备好了,但三爷却是无法陪她的。
他伤得这么重,回门,只有她一个人了。
“爷明个陪你一块过去。”
“三爷,你还伤着呢,不要,你自己在家好好养着,等我回来便是。”
“那不行,你头次回门,我若不陪着你,别人会笑话你的。”
“三爷的身子重要,您不要任性了。”她让人笑话的事情还少么,也不差多一件。
“爷是怕委屈了你。”
任性,他倒是很想任性……
这新婚燕尔的,他竟是躺在这儿什么都不能做。
今笙忙说:“我不委屈,真的,一点都没觉得委屈。”
他瞧她一眼,她说得不像有假。
“笙儿,过来。”他伸手示意她起些身,今笙便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三爷,我嘴巴都让你亲得快没知觉了。”她躺着不动,不要亲了。
他听了失声低笑:“等爷身体好了,会让你有知觉的。”
“不正经。”她撇了嘴,莫名的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爷哪句话说得不正经了?”
“反正你就是不正经。”她莫名的就红了脸,怎么会扯到不正经这个问题上了。
“你给爷说清楚,究竟哪句话不正经了,不说清楚,爷就真不正经给你看了。”
还带威胁上了,今笙翻了个身面向他问:“你现在是病猫,能怎么个不正经法。”还想上天呀。
瞧她一副不以为然,丝毫不把他放在眼底的架式,他反有些无奈的笑了,伸手摸着她的脑袋说:“若不是怕会扯动了伤好得慢了些,还得让你多写几日的佛经,爷就让你看一看,爷虽是病猫还是可以办了你的。”
今笙被他说得面红耳赤,他侧颜过来要亲她,她一个机灵的滚到里面去了。
就让他亲不着,他能乍地,她缩到角落里坐起来挑衅的直冲他问:“三爷,你这话是在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
苏长离靠在那儿看着她,还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若是身体好着,她敢喊这话,他非得扑过去让她好好体会一番,牡丹花下死是怎么个快活法,他人不能动,但嘴巴还是能动的,回敬她一句:“爷的意思是,死在笙儿身上,做鬼也快活。”
越说越不要脸了,今笙面红耳赤的嚷:“那你来呀。”来做鬼呀……
纵然是淡定如苏长离这样的人,在这种事情上被激,还是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人激,也是不能淡定的了。
他作势就要起来,真想办了她了,连姿势都有脑子里过渡一遍了,他站着就好,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最多是伤口再撕裂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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