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几乎要被当做透明人的东海龙王战战兢兢的等待着，深怕触怒了明显已经心情很不好的天君。
而且，他也没眼瞎，没傻，多少瞧出来一些端倪了，天君很是在乎灵王，看着灵王的时候，完全是用看“爱妻”的目光，倒是灵王没什么特别的表现，然而，天家父子俩和灵王之间……似乎渊缘颇深啊！
东海龙王有些惊恐，万一他真的因此发现了天家的什么见不得人的大秘密，进而被天君或者圣君……又或者是灵王灭口了呢？
可怕！怕怕！
如今，看到帝烨一副很纠结、心里很担忧很想要跟着灵王一同前往仙界，却又碍于灵王的警告而没有跟上去的模样，东海龙王在心里思虑了一番，觉得天君再这么下去，就先是他这个老龙心脏要被吓坏了。
所以，他微颤着声音，喊道：“天、天君？”
“天君？”
“嗯？”帝烨终于听到声音，看向了他，剑眉微挑。
东海龙王连忙说道：“如果您实在不放心灵王尊上，您可以跟着去啊……小王的意思是，方才尊上的意思是没让您跟着她一同去仙界，但是好像没说不让你去仙界……”
钻一下文字陷阱留下的空隙。
帝烨闻言，凤眸一亮，终于露出了一点点笑意，点点头，“嗯，龙王你说得没错！”
话落，还没等东海龙王客套谦虚推辞，他便起身消失了……
呼——
东海龙王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终于都走了。”
然而，突然想到他们还会回来……
龙王又开始担心了，“希望仙界这父子俩不是那种关系……”否认，又是情敌又是父子的，这要是打起来……那还得了？
第1198章 万海之窟4
仙界，常曦宫。
仙侍汇报了灵王求见的消息之后，圣君几乎是藏不住语气里的急切，说道：“快让她进来。”
仙侍出去传话，没多久，灵王便入殿中。
正殿内，只有圣君帝渊和灵王姬九歌。
她淡淡地看了一眼一身蓝袍，头发已染了一丝花白，容颜却是二十几岁模样，依然俊美如初的男人，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下，“请圣君开始你对万海之窟的解说吧！”
言外之意，不是让她过来了，他才会说吗？
帝渊看着她，目光幽沉。
姬九歌，一如三万年前的那般，六界第一美人，风姿绰约，风华绝代。
原本以为六界再无人能够入她之眼，没想到她竟和帝烨之间有那么深的因缘。
“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本尊，免得本尊一个控制不住自己……把你这里给砸了！”姬九歌微微抬眸，勾了勾唇，却是在冷笑着。
“呵。”帝渊也笑了一下，往她另外一旁坐过去，手一挥，两个人的中间便多了一张桌子。
不一会儿，仙娥进来上茶。
帝渊亲自给她斟了一杯，“三万年未见，你这脾气还是未改。”
“如何没改？”姬九歌也不客气，接过了那杯茶，冷睨了他一眼。
原本她还想着，见到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她还真的可能要压不住三万年前的火气，跟他狠狠打一架……
可是，如今到底不是三万年前了。
特别是看着帝渊那张跟帝烨有六七分像的俊脸，她稍稍地摁压下了火气。
算了，就当看在圣女的面儿上吧！
“如若本尊的脾气没改，你以为，当年本尊能好好的放过你吗？”
帝渊幽邃的凤眸黯了下去，许久不语。
一杯茶喝完，姬九歌放下了茶杯，抬眸看着他，“本尊的时间很宝贵，你别在这里磨蹭，让本尊过来，不就是想要说说你的条件吗？”
“没错。”帝渊看着她，笑了一下，只不过笑意也并不达眸底，他看着她，清晰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如何进入万海之窟，本座可以告诉你。条件是，你告诉本座，如何解开妖界她布下的只针对本座的反噬结界？”
姬九歌闻言，方才还勉强带笑的嘴角，笑意僵了下来。
她看着帝渊，眸底都是嘲讽。
“怎么，时隔三万年，你还想要继续去祸害她？”她冷冷地说道：“帝渊，是不是非得把她害死，你才会甘心？”
“本座怎会舍得害她……”
“可是你确实害了她！”姬九歌火气上来，一手猛地拍到了桌子。
整张桌子，应声碎裂！
茶具破碎，茶水洒了一地！
在正殿门口外守着的仙娥听到声响，吓得连忙纷纷的跪下！
里头就是两位大人物。
可是，听着这声音，已是剑拔弩张的气氛——
万一打起来了……估计也没人拦得住。
此时，仙娥看到一人过来，抬眸一看见是天君，正要行礼的时候，被天君抬起手制止了。
就这样，天君也同她们站在正殿外——
正殿里，灵王和圣君的对话，依稀的传出来……
第1199章 万海之窟5
嘭的一声之后就是玉茶具碎掉的砰砰砰声响，之后传来圣君的冷怒之声——
“姬九歌！你放肆！”
“帝渊！你混账！”灵王的声音也很冷很怒，毫不示弱！
殿外的仙娥：“……”
帝烨：“……”
殿内。
两个人冷冷地对峙着，似乎谁也不愿意退让。
许久——
帝渊收回了目光，说道：“本座不在乎你们找不到万海之窟，反正过不了多久，本座也就身归混沌了，六界与本座何干？”
帝烨在殿外听着，嘴角抽搐了一下：“……”担任过天君一职的父君，竟然会说服这么一番话？
当初当上天君之位，父君不是应该将感情都交出去了吗？
不是心怀六界众生的大慈大悲吗？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既然你什么都不在乎，那么你也大可以去闯妖界，你可以的，可以进入妖界，你应该很清楚。”姬九歌看着他，冷冷地说道：“可是，你以为，她还会见你吗？”
若是会见他，三万年前，漫云便不会以血噬布下针对帝渊的结界。
换而言之，一旦帝渊试图强行闯入妖界，血反便会反噬妖王漫云，直到她重伤，甚至身亡。
三万年前，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永生永世都不再见帝渊。
这一点，帝渊心里比谁都清楚！
所以，他不敢。
不敢强行去往妖界。
呵。
帝渊突然笑了一下，看着姬九歌，“你也好，她也罢，你们以为这三万年来，你们仗着什么能够阻止本座去妖界？”
姬九歌看着他，沉默着。
好一会儿，帝渊苦笑，声音冷沉了三分，“你们仗着的不就是本座舍不得伤着了她分毫吗？！”
姬九歌一时无语。
帝渊站了起来，背对着姬九歌，转身走向了窗边，“本座大限已至……只不过是想要了结这段前缘。这么多年了……本座和天后也没有再做夫妻，心不在，身又何必相聚。以前的种种，难道只是本座一人之错吗？本座错的，也不过是那一夜罢了……”
姬九歌微微垂眸，手紧紧地捏着。
帝渊已经二十五万岁，在这个世间的，他也算是十分长寿的……所以，何时身归混沌，无人得知，只是隐约觉得……应该是近了。
如果说姬九歌还是以前的姬九歌，从未下凡历劫过，从未遇见过宇文烨，从未深深的爱过……
那么，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帝渊！
她绝对不会帮帝渊分毫！
可是，不是，她不是——
至少她很清楚一点。
有的时候，你可以一生一世都不见那个人。
但是，这跟这个世间再也没有那个人了……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凡界的那一世，她可以一辈子都不见宇文烨，除了偶尔孤独，偶尔悲伤，偶尔想念……可是，还有知道那个自己爱着恨着也念着的人，就在某个地方。
可是，如果她知道，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宇文烨这个人的时候，她会伤心，很伤心很伤心……因此从此以后，这个爱着恨着念着的人，彻底不在了。
第1200章 万海之窟6
漫云又何尝不是？
她可以立誓永生永世不见帝渊。
可是，这不代表她乐见帝渊身归混沌……
做了十几万年的挚友，姬九歌岂会不懂漫云？
她闭了闭美眸，看向了帝渊，“说实话，本尊不乐意帮你。当然，一部分原因还是……本尊也不知道如何破解反噬的结界。但是，等寻找六界明珠的事情结束之后，本尊可以亲自去妖界一趟，替你带话。”
帝渊转过头看向了她，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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