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给他倒了一杯茶，低声地问道：“陛下，那人真死了啊？”
宇文烨抬眸，瞥了他一眼。
初平连忙笑着点点头，“是是，您说死了就一定死了！”
想了想，纵然陛下不喜欢炼如蝶，可是，那到底是他师妹，还是他师父唯一的女儿，没道理包庇重创了他师妹的人吧？
“漫天。”宇文烨喝了两口茶，放下了茶杯，抬眸看向了一旁的楚漫天，“这个人不仅重创了炼如蝶，还挑断了她的手筋，不是奉命杀人就是跟她有着深仇大恨。以你的聪明，可以猜得出来是什么人吗？”
楚漫天笑了一下。
以他的聪明？
师兄突然一顶高帽给他带上来，他真的是压力山大啊！
“师兄，这么说的话，昨晚你看到那个人死了？那么，你看到他的面目了吧？先说是个男人还是女人？”楚漫天问道。
“如果我说是女人呢？”
楚漫天闻言，突然站了起来。
之后，在初平和宇文烨的目光注目之下，他干笑了一下，袖子之下的手微微地捏紧，又坐下了，“呵、呵呵……那还真的不好猜……”
女人……
这些年，师姐在江湖上，碰见事儿的时候，难免欺负人了一些，可是，她最在乎的就是师兄。
其他的人，她顶多也就是欺负欺负。
被她害得最惨的还是凤九歌。
如果说是谁非得要炼如蝶的命，就是凤九歌了。
毕竟，当年的事情，因为他和师兄的刻意误导，凤九歌真的以为是炼如蝶让他们害死她肚子里的孩子……
自己的仇，尚可不报。
但是，为人母亲，自己孩子的仇，必然忍不下！
所以，如果昨晚将炼如蝶给伤得那么惨的人是一个女人的话……
在楚漫天得知凤九歌其实还活着的基础上，他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她！
然而，师兄不知道，不是吗？
现在凤九歌那么恨他，知道了又如何？
上次被人家砍两刀？
砍完了，人家又躲起来？
甚至有可能……为了摆脱师兄，人家一怒之下，嫁给了魔宫宫主容逸……
并且，师兄方才所说的是：如果我说是女人呢？
如果……
第667章 告诉我，当年皇后到底是怎
如果……
那就证明，师兄所看到的人，其实并不是女人吧？
“师兄，那应该是一个男人吧！”楚漫天说道。
宇文烨眯了眯凤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楚漫天轻笑，“我知道你想要试探什么，你想要知道，为什么那个人会将炼如蝶伤成这样，或者你想要知道，那个人把炼如蝶伤成这样，到底跟炼如蝶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宇文烨眸子沉沉的，“不，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说那应该是一个男人？为什么就不能是女人？”
楚漫天想了想，说道：“因为，女的……已经死了，那就只能是男的了。我的意思是，那个伤师姐的人，以为是师姐害死了那个女的……当然，从最原始来说，确实是师姐害的。”
如果没有忘情蛊，便不会有后来的事情。
莲华不会胎死腹中。
这个是事实。
但是，也不是凤九歌以为的那样，以为炼如蝶逼着师兄拿掉了她的孩子……
这样的恨，太深了。
你爱我，却听了另外一个女人的话，来伤害我的孩子……
楚漫天耸耸肩，感觉换了他是凤九歌的话，也是会很宇文烨的。
被最爱的人所伤，最疼痛。
更何况凤九歌的性情刚烈，爱得深，也恨得烈。
然而，她终究是没下手杀了炼如蝶……
否则，那两剑不是在手筋上，而是脖子上的话，现在炼如蝶已经死翘翘了。
凤九歌自己经历过太多的苦和痛，到了最后却仍然没有下足最狠的人。
对于这一点，楚漫天打从心里的佩服。
“哪个女人？”宇文烨紧紧地盯着楚漫天。
君九为什么要杀炼如蝶？
是因为君九以为炼如蝶杀了他所深爱的女人？
那么，他所深爱的女人，又是谁？
是不是像他之前猜测的，是……皇后？凤九歌？
难道炼如蝶杀了凤九歌？
“漫天，皇后的死，是否跟炼如蝶有关系？”
哐当……
楚漫天刚伸出手接过初平递过来的一杯茶，突然被这句话一惊，手一抖，茶水溅在了手上，他下意识的松开手，茶杯掉到地上，碎成好几块！
“漫天？”宇文烨捏紧了茶杯，缓缓地放到了桌上，他的目光却一直紧盯着楚漫天，“我从来没有问起过当年皇后具体是如何死的，包括莲华长公主的死……可是，我现在以皇帝的身份问你，告诉我，当年皇后到底是怎么死的？你若是胆敢有半句谎言，我想，现在我也分辨得出来，后果嘛，你清楚的，酆都老城主确实也该退位了！”
楚漫天闻言，俊脸一变！
这么威胁他！
师兄的良心不会痛的吗？
继位酆都城主的身份就算了，可是，每任城主，都要先成亲，再继承的！
换而言之，他要继任之前，务必要先成婚！
他不想成亲，不想跟花子宴之外的任何人在一起！
“师兄……”
嘭！
宇文烨一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茶壶和茶杯都被狠狠一震！
“说！朕命令你说！”
以君之名，所下之令！
第668章 楚漫天：好，我说……
以君之名，所下之令。
他既为臣，便不得不说。
楚漫天一步步地后退，脚跟卡在了身后的椅子边缘，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俊脸上都是冷肃，他绯唇抿了抿，终于说道：“好，我说……”
换了其他的时候，楚漫天其实死也不会说。
因为那是一件疼痛的事情。
可是，凤九歌很可能还活着！
不出意外，没有猜错的话，她还活着……
那么，这些事情，师兄迟早都会知道。
所以，他想要知道，那么，他就说。
但是，不会是全部。
现在燕国需要君，宇文烨不能抛下国事，去江湖寻找凤九歌，更不能跟魔宫有所矛盾。
最重要的是，凤九歌不会原谅他。
“当年，皇后并非难产而死。”
楚漫天缓缓地开口。
宇文烨握紧了椅子旁边的把手。
“莲花公主也不是难产之下夭折，而是你派人强制给皇后灌入了堕胎药，逼迫皇后引产……”
说到这些，楚漫天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虽然莲华已经胎死，可是，这些事情，师兄确也是做了的。
死了，不在乎凤九歌的恨。
恨可以让凤九歌继续活下去，那也值得。
可是，现在呢？
就算想要解释，如何像凤九歌解释？
凤九歌又如何能信？
谁能替师兄证明？
上天开的玩笑可真大……
“朕……为什么要这么做？”
遣散后宫，不就是为了皇后吗？
宇文烨扪心自问，他也许真的……真心爱过皇后。
既然如此，又为何狠心那么对皇后？
难道……皇后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
不，如果是他心爱的女人，即使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想……自己也狠不下那个心。
到底为什么？
“因为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是个死胎，当时，要死的人，其实是你。你早知你的死期，为了让她不会因你的死而伤心欲绝，甚至殉情，你只想要将计就计，让她恨透了你，对一个自己恨透的人，即使再爱，也不会为了这个人殉情的。而你，也尽可能的不会让她很快的知道你的死讯……一切的计划，很完美。只是，我们都猜不到结局罢了……”
“所以，凤鸾宫的火，不是朕在皇后死后喝醉放的？”
楚漫天一笑，“当然不是，皇后就是在那一场后里死的……她自己放的吧……”
宇文烨紧紧地握着拳头，“朕要知道全部，全部你所知道的关于朕与皇后的事情，一切！”
“这个要说的话，得说很久。”
“朕不在乎。”
楚漫天摇摇头，“行吧，初平，去泡两壶好茶上来，润嗓子！”
这个故事，有点漫长。
楚漫天被逮着，从上午说到了日落……
终于说完了。
宇文烨的遗忘，是近乎顽固性的，永久性的。
就当是他先给宇文烨打的预防针，万一他以后碰上了凤九歌，那也得知道，那是他曾经挚爱过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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