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崇正一脸坦然的道:“我也意外。”
“还有呢?”
“没有了!”
闻言,阴思琪蹙眉,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问:“你就没有被我的美貌给打动?”
“人的皮囊,就如万千各种的花,各花入各眼。”
“什么意思?你说话直接一点。”
阴思琪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温崇正淡淡的道:“简单明了的说,大祭司的美貌于我而言,没什么不同的感觉。不是我的那朵花。”
所以入不了我的眼。
后面这句,阴思琪自己就能想到。
所以,她特别生气。
指着温崇正就骂:“你别给脸不要脸,你都重活一世了,难道不知道这命有多重要,还想死?”
温崇正笑了,“在下不知大祭司为何这么生气?而大祭司又怎么给我脸了?我又怎么不要脸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难道大祭司还缺少对你阿谀奉承的人?”
阴思琪瞪着他。
温崇正又道:“我不是那种人。重活一世,我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看人,该看什么?”
“所以,你就偷我洗澡吗?”阴思琪冷冷的问,“这就是你重活一世的感悟?”
温崇正惊讶,“何时之事,温某并不记得有这事。”
“你……你敢不承认?”
“不是不承认,而是真的不记得。我的记性一向好,发生过的事,不可能不记得。”
“想不到啊。”阴思琪阴恻恻的打量着他,“想不到你竟是一个如此没有担当的男人。”
“大祭司,我没做,为什么要承认?我如果记得一丁半点,定没有开脱的道理。”
“你说!”阴思琪拉过她身边的丫环。
那丫环立刻就道:“你从林子里冲出来时,大祭司正在湖里洗澡,所以,你才会被射伤。”
说着,她顿了顿,又道:“偷窥大祭司者,死!”
闻言,温崇正的眉头紧皱起来。
竟有那样的事?
幸好,他什么也没看见,当时,被突然而来的光给射痛了眼睛。不然,他就无法向宋暖交待了。
阴思琪问:“想起来了?”
“并没有!”温崇正肯定的道:“当时,我从林子里冲出来,被一束光射疼了眼睛,然后就中箭晕倒了。我可以向天发誓,在我晕迷之前,我绝对没有看到大祭司。”
“你以为我会信?”
“事实如此,信不信,这个不是我能左右的。”温崇正话题一转,问:“刚才这位姑娘说,偷窥大祭司者,该死。那我为何?”
“你以为……”
“大祭司。”阴思琪的话还未说完,外面就有人大声喊道:“大祭司,族长听说你屋里的人醒了,让我们来带他过去。”
“知道了,你们进来吧。”
“是!”
阴思琪旁边的丫环,幸灾乐祸的看着温崇正。
擅闯凤栖族者,死!
这小子不将大祭司放在眼里,没有大祭司护着,他必死无疑。
有两个年轻男子进来,毕恭毕敬的朝阴思琪拱手行礼,“大祭司,族长让大祭司也一同前往。”
阴思琪点头。
二人走到床前。
温崇正已坐了起来,“劳烦你们等一下,我稍稍打理一下自己。”他穿鞋下床,整理一下衣服,又摸摸头发,“太过邋遢,这是对族长的不敬。”
那丫环翻了个白眼。
你一个将死之人,谈什么邋不邋遢的?
阴思琪看着他,眸中有着丝丝疑惑。
难道是因为他重活一世,所以,他才能遇事不惊不慌吗?
顷刻,温崇正慢条斯理的弹了弹衣袖褶子,然后抬头看向那二人,“二位,请领路。”
他此趟进来,为的就是见族长一面。
有许多事情,或许在见过这凤栖族的族长后,便能真相大白。
二人相视一眼。
他们是来押人的,现在他还像主人一样做着请的手势,这是什么意思?二人很快有了决定。
一前一后的跟着温崇正。
阴思琪跟在后面,丫环在一旁深深不解的道:“大祭司,这个人可真是奇怪,他都不怕死的吗?”
“谁不怕死?”阴思琪反问。
温崇正不过就是胆识过人,罢了。
一行人来到族长住的地方,那应该是凤栖族最大的房屋了。同样是木屋,但这里的木屋气派许多,光是那院门上的缠枝藤就不少。
“进去吧。”
温崇正颔首。
进了大厅,里面却只是主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温崇正从踏进大厅开始,便明目张胆的打量着这凤栖族的族长。
——慕容靳。
胡须遮了他的半张脸,但从他高挺的鼻梁,浓眉大眼,也可看出他是一个俊逸的男子。
“在下温崇正见过慕容族长。”
温崇正恭敬的行礼。
慕容靳挑眉,无声的打量着温崇正。
“思琪见过族长。”
慕容靳抬手。
阴思琪就站到了一旁。
温崇正一派自然的站定,任由慕容靳对他的打量。
半晌,慕容靳问:“你不怕我?”
温崇正拱拱手,“慕容族长也是凡人,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在下为什么要怕呢?”
“你带人擅闯凤栖谷,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慕容靳敛起对他的欣赏,冷声喝问。
温崇正依旧淡淡的道:“慕容族长不会,来者是客,何况我还是一个带了大礼的客人。”
“大礼?”慕容靳打量着他,颇有兴趣的道:“你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谈什么大礼,何来大礼?”
“既是大礼,而且还是给族长的,自然只能给族长看。”
在场几人听后,变了脸色。
阴思琪立刻反对,“族长不可,此人一看就是诡计多端,族长切不可与他单独在一起。”
温崇正扭头看着阴思琪,“大祭司,我一个受伤之人,而且体内还有余毒牵制着。你觉得我是慕容族长的对手吗?如果大祭司觉得慕容族长不是我的对手的话,那么请大祭司一并留下吧。”
“你?”阴思琪咬牙,被他气得说不出话。
话,已经被他说到这份上,她还要留下的话,那就是看不起慕容靳了。
这种事,她敢干?
又不是想死。
“族长,此人心机深沉,他这是逼我出去,我……”
慕容靳抬手,打断了阴思琪的话。他的目光仍旧落在温崇正身上,目光如刀,似乎想要剖开他的心,看清他在想什么?
阴思琪停顿下来,怒瞪着温崇正。
心里后悔极了。
她是一时被美色迷了眼,这人早该在湖边就了结了他。
“大祭司,你们先出去。”慕容靳终于发话了。
阴思琪也猜到是这个结果了。
她愤愤的瞪着温崇正,“我们就在外面,如果你敢耍什么阴招的话,你带进来的那些人,一个都别想活。”
温崇正淡淡一笑,“大祭司对我的成见不是一般的深。”
“哼!”阴思琪朝慕容靳行礼,转身离开。
大厅里,只剩下慕容靳和温崇正二人。
慕容靳问:“现在可以说了吧?”
温崇正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慕容靳面前,递过去。
“这就是我送来的大礼,一共两份。”
慕容靳接过,但并不着急打开,而是近距离的审视着他,“听大祭司说,你是一个活了二世的人。我实在不敢随便相信你的话,我想知道,你这所谓的大礼,会不会是你前世知道的一些事情?”
“前世,我只是一个被关在地牢的乡野小子,除了博览群书,我没有别的本事。此次前来,那是因为我在江湖中听闻了,一些关于慕容族长的事。所以就过来看看能否帮上慕容族长?”
温崇正的态度端正,甚至隐隐有几份关心在里面。
慕容靳蹙眉,打开他给的那个布包。
眼前银光一晃,慕容靳的眼瞳骤缩,不敢置信的盯着手中的东西。他的手立刻就颤抖起来,眼眶骤红。
慕容靳猛地抬头看向温崇正,“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看来,我是来对了。”温崇正看着那个长命锁,道:“这东西是杨府三小姐杨喻心的,当年杨老爷子亲手为她打制的。她从不离身。我家与杨家是世交,我听说杨姑姑当年与一个江湖中人离开之后,便再没回家。多年后,他们得到她去世的消息,据说她还有一个闺女。”
“孩子没了!”慕容靳一脸悲伤,眸中泛着水光,“孩子没了,所以喻心恨我,她就自己离开了。等我找到她时,她已经香消玉逝了。”
“或许,她不是因为恨你而离开,而是因为她要护着另一个孩子才离开的。”温崇正低声道。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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