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相信,燕离歌能够在三十万兵马的层层围攻之下,还能带了燕卫军好手好脚的来到了扶苏宫跟前,竟然是有着极大的本事的,只要燕离歌能够活在这世上,总归有他北燕复兴的一日,到时候即便是他做不了北燕的皇帝,但是作为一个闲暇至极的太上皇,总归还是可以的。
所以说呀,这功成名利哪有那么重要,最重要的还是保持自己的小命才好。这是因为想到这些,北燕皇帝才对燕离歌除了这般慈爱的神情。
以前他叫燕离歌的时候,只是少时间才会叫他离歌,多半都是叫他太子,如今这一亲昵至极的称呼,很显然的是在表达自己的示好之意了。
说起来也多亏了如今你个是在北燕皇帝只知晓了北燕上摄政王其实是大楚荣华世子,希望破灭求助无门的时候回来的。
倘若是燕离歌早了那么些许时间回来,而北燕皇帝还没有来的及面临这一档子的事情,只怕燕离歌回来之后,单单只是因为他那在战场之上丢下了兵权无故失踪的事情,北燕皇帝便是得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再活活刮下了燕离歌一层皮才能算数。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北燕后宫的这些妃子可是半点没有闲着,什么风言风语都往这北燕皇帝耳朵里钻进去了,北燕皇帝听得鬼火直冒,就恨不得将自己从地上的儿子给收拾一顿了。
然而如今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时局一变,他便是立马变了一个脸色,果然这帝王之家哪有什么父子之情,说起来还是只有利益关系啊。
而北燕皇帝如今这一番举动很明显也是带的北燕的一众文武百官,一时之间也隐约升腾起些许希望来了。
虽然他们已经亲耳听闻了谢家老侯爷刚才是如何交代的北燕皇帝那般恶劣之极的害死了寂家满门忠烈和寂家千金的事情,也听闻了北燕皇帝为了除去寂家,故意引发的望城瘟疫之事,就觉得好一阵头皮发麻,深觉此人愧为北燕君王。
但是毕竟他们是北燕的文武百官呀,倘若当真是落入了大楚人的手中,只怕接下来的下场,即便是能够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也一辈子都只能做个臭名昭著的流寇无疑了。若说先前因为谢家老侯爷投诚的事情,他们已经有些动容,但是如今见着燕离歌回来了,心中自然还是不愿意轻易熄灭了想法,所以但凡还有那么一丁点希望,他们都是不愿意再放弃了的。
想到这里,北燕的这一众文武百官,也是下意识的对着燕离歌道了一声:“太子殿下!”
而整个扶苏宫前上,神色最为精彩至极的便是谢家老侯爷无疑了,方才他已经觉得北燕这边早已无药可救,所以才会这般果断至极的想要投靠到了即弦音和慕流苏二人手底之下。
是如今见着燕离歌回来了,谢家老侯爷心中也是一阵后悔至极,心中也是直嘀咕,这该死的太子殿下,早不回晚不回,偏偏等他谢瑶花这些年所做的事情都讲完了之后才回来,平白搞得他里外不是人。
不过谢家老侯爷心中隐约有些欣慰的是,如今燕离歌带来的只有几百燕卫军,比起大楚的三十万人马而言,实在是太过微不足道了一些,想到这里,谢家老侯爷心中也是有些安定了下来。
想来无论如何,燕离歌因为北燕太子殿下都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走出这扶苏宫的,而且他说的又不是构陷北燕皇帝的花,只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罢了,这可是谢瑶花这些年来亲自告诉他的事情,他可没有胡说半句啊。
所以一时之间,众人也是齐刷刷的将视线都落在了燕离歌的身上,想看就问北燕太子如今千里迢迢赶了回来,到底是为何事。
然而燕离歌却是未曾管这些人的反应,甚至是连北燕皇帝那般欢喜至极的声音也明显没有放在眼中。
燕离歌的视线是颇为随意地扫了一眼北燕皇帝那被钉在扶苏宫宫门之上的身影,然后却是将视线轻飘飘的落在了慕流苏的身上。
他站在高高的扶苏宫宫墙之上,居高临下的看了过来,一眼便是落在了千军万马之前身穿着银白色战甲,艳丽战袍迎风猎猎的慕流苏身上。
这次燕离歌的视线,当真便是直勾勾的落在了慕流苏的身上,就连慕流苏身后身穿着华丽至极的曼珠沙华血色长袍,与慕流苏共乘一骑的姬弦音,燕离歌也是丝毫未曾放在眼中。
慕流苏自然也是察觉到了燕离歌反应,也是下意识的抬眸望了过去,一张皓月生辉的精致容颜之上,整个眉眼都平静之极。
两人一眼对视,分明只是隔了一个宫墙罢了,瞧着距离不远,但是落在众人眼中,二人之间却如同隔了千山万水一般,遥不可及。
☆、第一百九十八章父子
“离歌,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救朕下来啊!”
北燕皇帝自然也是隐约觉察到这二人之间氛围有些不太对劲,一时之间心中也是有些慌乱着急的开口喊道。
燕离歌听着北燕皇帝如此嘶声竭力的喊声,这才终于舍得挪开视线,朝着北燕皇帝的方向,轻飘飘的看了过来。
但是这一眼中并没有北燕皇帝想象的那般亲热至极,反而倒是透着几分冷漠之意。
北燕皇帝本来要呼之欲出的的叫声,一时之间越发堵在了喉咙里,看着燕离歌那张满是冷寒之色的面容,越发心虚了几分,磕磕巴巴的开口问道:“离……离歌,你怎么了?”
燕离歌眉眼沉沉的看了过来,父子二人对视半晌,就在北燕皇帝隐约觉得不对劲的时候,燕离歌忽而沉沉开口问道:“儿臣敢问父皇,方才谢家老侯爷所交代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这一句说是问话,可燕离歌偏生是用陈述语气来表达的,于是北燕皇帝听着心中也是感到些许心虚,
他下意识的准备反驳开去,然而燕离歌却是未曾给他机会,便是径直补充了一句道:“如今都这个时候了,父皇还是莫要再骗儿臣的好。”
于是北燕皇帝口中差点吐出来的谎言,一时之间也是再次吞进了肚子里。
他愣愣的看着燕离歌那一张凝练到极致,反而什么都看不出来的面容,一时之间也是不知说何是好。
燕离歌看到如今的反应,自然也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家父皇当真是心虚了,谢家老侯爷刚才所说的那一堆话,原来并不是什么信口雌黄之言,而是事实就真的是这般模样。
接下来燕离歌的反应更是有些出人意料,本来还冷寒至极的面容,一时之间却是染上了几抹笑意。
北燕皇帝看着燕离歌那般笑容,心中也是升腾起些许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些许,却是忘了自己此时还被一杆红缨长枪钉在了扶苏宫的宫门之上的事情。
北燕皇帝如今这么一个动作,更是让他那杆长枪越发穿透了他整个肩胛骨一寸,痛得他那本来因为见着燕离歌后神色稍微好一点的面容一刹便是血色退尽,惨白如纸。
他下意识的开口哀嚎了一声,也是再难忍受的对着燕离歌唤了一声:“离歌,父皇受不了了,你还不赶快过来救下父皇!”
北燕皇帝如此贪生怕死之徒,如今被这么一杆红缨长枪穿透整个肩胛骨,活生生的人被钉在了宫院城门门之上,怕痛自然也是正常,只是毕竟是一国之将,却是丁点气节都没有,只知道在此处哀嚎大叫,这般德性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就连北燕的这一众文武百官都是隐约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北燕皇帝却是半点没有察觉,仍旧是满心欢喜的看着燕离歌,期待着自己的得意儿子赶紧将他救了下来。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等他,方才那般神色默认能,自己当初对慕流苏所做的事情之后,燕离歌的神色却是变得越发冷寒透彻了一些。
而随着北燕皇帝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呼喊声音传来,本来还在扶苏宫的宫墙之上高高立着的燕离歌,果真便是步履微动,抬步便是从那高高的宫墙之上迈步行了下来,直直的朝着北燕皇帝行了去。
北燕皇帝自当没有在再做他想,他如今满心只想着燕离歌,马上就要将自己救下来了,于是煞白的面容之上,也是隐约恢复了些许血色,再次欢欢喜喜的念了一声“离歌!”
然而出乎北燕皇帝意料的是,燕离歌虽然是从宫墙之上迈步下来行到了北燕皇帝面前,但是燕离歌却是并没有伸手去将那一杆红缨长枪给伸手拔了,反而停在这红缨长枪的一寸之外,眸光直勾勾的与自己对视。
能让北燕皇帝心中胆寒的是,如今燕离歌那眼神之中,却是完全没有半分父子之间的情谊,反而倒是多了几分浓烈至极的恨意。
北燕皇帝这才猛的回过神来,蓦然想起了当初寂流苏这些年来是如何生得了燕离歌的欢心,并且燕离歌又是如何对那个两年之前,早就已经惨死的寂流苏这般念念不忘的事情。
如此想来,北燕皇帝对于燕离歌的靠近,便是多了几份心慌意乱之一,而如今这个时候,北燕皇帝自然是不可能让燕离歌抛下自己,让他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北燕皇帝在此祝受尽了这大楚人的凌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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