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燕离歌困在密室之中的秋华,因为承受了如此严重的刑法,眉眼之中已经是带了万般浓烈至极的恐惧之色了。
哦,不对,如今秋华已经是看不出任何眉眼了,原本还颇为秀气,真真是透着几分妩媚的一张面容,此时此刻布满了烫伤的痕迹,整张脸上,竟然是毫无半分好处,完全就是一个脸被大火烧过了的丑八怪一般。
秋华的眉毛也是一根没有剩下,悉数被烧了个乱七八糟,一张脸上,唯一能够入目的,便是那一双眼尾微微上挑,透着一股子狐媚气息的眸子了。
若非是燕离歌想要将这一双眸子特意留给秋华,让她见见自己狼狈至极的模样,只怕早就已经被毁得一干二净了,而如今燕离歌显然也是没有什么太好的脾气与此人多费口舌,毕竟任谁都能看出来,燕离歌如今的目的就是在于撬开秋华的嘴。
秋华凄厉至极的哀嚎惨叫一番之后,心中也是一阵气急,也是差点便是想要将谢瑶花的名字说出来,然后再破口大骂一顿了。
毕竟如今她所承受的这些刑法痛苦,其实归根结底都是源自于谢瑶花做下的事情,当初若不是谢瑶花设计陷害了那位北燕女相,他们又何必装成北燕女相的模样,只为了混过燕离歌的耳目呢?
如今事情被拆穿,燕离歌恼羞成怒,可想而知后果该是多么严重,偏生谢瑶花此时此刻算盘倒是打的极想,反而是将一切罪责都推脱到了自己的身上。
此时此刻,秋华心中早就已经是将谢瑶花恨的不得了了,偏生谢瑶花在她身体之内种下了巫蛊之毒,但凡是自己胆敢背叛她说出半句不该说的话来,谢瑶花必定会当场催发她体内蛊毒,到时候她的下场,也决然不会比现在轻松到哪里去。
可是虽然谢瑶花的蛊毒不轻松,但如今她这一番鬼样子,也同样是极为凄惨啊,刚才燕离歌执行了方才那一轮刑法之后,秋华心中便是情不自禁的松了一口气,以为今日这件事情,总算是翻篇了,总算是可以消停那么一会儿了。
可是谁曾想到,燕离歌在亲手执行完刑法之后,竟然又慢悠悠补充了一句他有的是时间与她在这慢慢唠嗑的话,这不是明摆着是在说燕离歌即便是不要了那北燕军中军权,也一定要在此处磨着她说出当年的事情真相来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秋华便是忍不住的浑身一颤,他之所以能够咬紧牙关,一句话不说,除了是因为谢瑶花在她体内种下的蛊毒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觉得燕离歌应当很快便会离开云和寺庙之处,重新回到北燕疆场之上与慕流苏再次应战。
然而如今燕离歌这句话,却是彻彻底底粉碎了秋华心中的想法。
一想到自己还要被燕离歌折磨无数时日,秋华便是浑身发抖,如今他已经是被燕离歌毁了面容了,浑身上下也是没有一处好的,全是伤痕累累,若是再任由着他这般折磨下去,自己的性命不交代在此处,那便当真是奇了怪了。
别说这里是什么云和寺庙,燕离歌眼中可没有这些佛门圣地的忌讳,但凡是他要杀的人,哪怕是北燕皇帝,要保证他也是暗中一定能够将人除了去。
这些年来,秋华虽然一直跟在谢瑶花身边做事,但是对于这位北燕太子的脾性,秋华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了解的,所以此时此刻,秋华只觉得自己头脑发晕,差点晕厥过去,毕竟倘若是燕离歌真的一直留在此处的话,可以说她的确是是永无再见天日之时了。
秋华头脑一片发晕的时候,便听得密室之外忽而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燕卫军,对着燕离歌便是单膝下跪道。
“殿下,宫里的人马已经到了云和寺门之外不足三里的距离了,想来很快便是能够寻到殿下你的踪迹了。”
燕离歌闻言,这才隐约将视线从秋华身上收回来,他的面容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寒凉刺激的样子,一直都是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所以此时此刻见着燕卫军急急忙忙进来通报的样子,他的神色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颇为懒散的坐回紫金梨花镶嵌木制太师椅上,燕离歌的五指颇为随意又有颇有几分节奏的敲打着太师椅的扶手,面容之上也是忽而勾出一抹寒凉笑意。
☆、第一百七十九章心凉
“倒是想不到父皇竟然是这么快就寻到云和寺庙之中来了,难不成当年流苏之事儿,其实父皇也是隐约知晓些什么不成?”
燕离歌这般自顾自的与自己说话,旁人自然是不敢插嘴半分,只能是直愣愣的看着。
毕竟燕卫军的人都知晓,自从燕离歌当初从那北燕边疆之地晋州城的地方回来之后,发现只有云和寺庙之中,他一心守护和珍藏了两年之久的“苏苏”姑娘,原来并非是他们燕卫军的主子,寂家千金流苏小姐的时候,燕离歌整个人的情绪便是一度处于了一个阴晴不定的状态之中。
燕离歌那般信任秋华,所以才会将秋华这个当初带着他们燕卫军之主的女相身边,让她负责照顾和帮衬女相起居。
然而谁曾想到,这秋华姑娘竟然也是个如此心机深沉之人,原来当初她从望城之地带回来的人,并非是什么女相大人,而是真的只是一个冒牌货。
燕卫军的人心中也是愤怒之极,毕竟若非是先前太子殿下觉察到了镇北军那边的异样,他们根本不会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一直以为在云和寺庙之中静养着身子的人,并非是他们自家主子,反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冒牌货。
若非是回来的时候不曾见着正主所在,知晓事情出了端倪,只怕他们到现在都还仍旧被蒙在鼓里,半分不曾知晓呢。
如今这件事情得到认证,而事情原委他们都还不清楚,所以这一件他们不知晓的事情,理所应当的确是该从秋华的嘴里撬出来无疑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燕离歌自从在北燕边疆之地回来之后,这些日子也是半分没有闲着,整日里便是想着如何换着花样儿去折磨这位明知道那人是个冒牌货,却还一直辛辛苦苦瞒了他两年之久的秋华。
其实燕离歌在知晓云和寺庙之中失踪的这位“女相大人”是冒牌货之后,起初也是一度压抑不住情绪,想要立马回到北燕边疆之地,寻找慕流苏去的。
毕竟通过他们之前的那一场交锋,以及慕流苏身上时不时体现出来的和当初寂流苏无二的小动作,还有她那一双澄澈至极的眸子,都让燕离歌心中已经万分肯定,慕流苏就是他的流苏无疑了。
但是很快,燕离歌又是冷静下来,因为他心中也是立马回忆起来流苏在北燕边疆之地,对他的诸多反应,明显是将他当做了仇人一般看待的,很显然,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他不知晓的事情了。
也就是说,流苏必然是误会他不少事情了,而流苏也一定不知晓,其实他一直以来都是对她都没有丝毫变心之意,甚至是从未想过要伤害于流苏,哪怕是当初她已经出了那样大的事情,性命堪忧无所救治,他也是竭尽全力的想要将她救回来的。
更甚至在自己救活了“流苏”之后,燕离歌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让已经惨遭满门抄斩事故的流苏自生自灭的想法,而是选择将她留在这云和寺庙之中,安心静养着身子,并且派了大批的燕卫军过来守护。
即便他后来才发现,原来他辛辛苦苦守护了两年之久的姑娘,并非是什么正主,而是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冒牌货,但是总归他也是因为在心中将人认做了是流苏,才会这般对待她的。
为今之际,燕离歌也是觉得,流苏和自己之间,必定是存了千般万般的误会无疑了,否则当初晋州城的时候,流苏见着自己为何不仅没有半分欣喜,反而还带了满腔的冷漠和恨意,甚至还带了几分凛然的杀意呢。
一想到当初关系那般亲密至极又互相信任至极的二人,如今竟然是带了几分杀意相向,燕离歌心中便是纠疼得厉害,自从他与流苏相识之后,他整颗心便是被流苏装满,从未有过半分异举之心。
这两年以来,他也是一只将云和寺庙之中的那人当作流苏,万般呵护备至,可谁曾想到,两年来的时间,他竟然只是呵护了一个冒牌货的,而且这个冒牌货还极有可能便是当初陷害流苏之人,一想到这里,燕离歌便是浑身发凉。
他和流苏之间,竟然是生生错过了两年时间。
整整两年的时间了,她在北燕,他在大楚。
他在大楚的时候,位居流苏当年亲手将她捧上的太子之位,尊贵至极,不曾受了半分苦楚,可流苏呢?这两年在做什么呢?
两年之前,流苏在大楚南境边疆之地,与南秦秦誉浴血奋战,两年之后,流苏又在这北燕边疆之地,与他的北燕大军两军相交,执剑相向。
若非是受了极大的伤害,若非是当初满门抄斩的事情,给流苏带去了莫大的心理阴影,燕离歌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相信,流苏竟然是舍得对北燕的这些将士们挥刀相向,率领着大楚的千军万马,乘着大楚的铁骑,只为了要踏破他这北燕的土地。
可是时至今日,燕离歌竟然是说不出一句怪罪流苏的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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