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蓝却是不答,而是冷着脸将手中的的军令牌递还到了慕流苏的手上,语气颇有几分不善的虎着脸开口道。
“在下虽然计谋诸多,也的确对镇北将军没什么好感,但是这军中之令到底还是不可轻易离身之物,此次菘蓝虽然没来得及拿着这令牌做些什么,但是难免下次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镇北将军日后只是出去几个时辰,也没有所说的那般严重事情,就不用将这这么重要的军令令牌交到在下手中了。”
慕流苏接过令牌看了一眼,这的确便是她临行之亲手交到菘蓝手中的军中令牌,她动身去往沪城的时候,虽然已经料想到了欧阳昊会提前不少时间,想要将那船只运送往边疆之地。
但是她到底还是高估了欧阳昊急功近利之心,没有想到欧阳昊会这般着急的将运送船只的时间提前到了子夜时分,为了得到燕长风的青睐,立下那所谓的军功,便是如此丧心病狂的大半夜叫人起来运送东西,实在是有些让人反胃。
反胃的同时,慕流苏也是情不自禁的心生懊恼,前世的她的确是蠢到了一定的地步了,他前世的习性便是素来对自己身边的亲信之人没有任何怀疑。
无论是谢瑶花还是燕离歌,还是对这位所谓的小舅舅欧阳昊,慕流苏都从来没有半分多思之心,而她有幸任职北燕女相一职,也的确是呕心沥血的想要为北燕的子民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那些个百姓有的只是受了她些许绵薄之力,甚至有的人并没有受她的恩惠,只是听从别人的口风便是对他万般推崇信任,甚至是不惜跪倒在皇宫之前,冒着生死为她求来女相一职。
而且是的慕流苏也是一直以为人性皆善,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忘记多行善事,她救过不少的人,也受过了不少人的恩惠的,也一直坚定的相信,这个世界上是美好之事居多。
然而却是到了最后她才发现。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她自己想象的美好罢了,单单是人性而言,的确是善者居多,但是恶性之人总归无法灭绝。
她虽然从来不以正义之士自居,但是也素来不惧邪恶。
慕流苏认为对的事情,无论这世间多少人阻挠她都会义无反顾去做,而她认为错了的事情,便会竭尽全力去纠正去反抗,但是慕流苏坚定信念如此之久,却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边极为亲近极为信任的人,到了最后竟然是背叛她,陷害她,甚至杀死她的人。
不只是杀死了她,更是连寂家满门一百零七口人也是一个也没有放过。
重活一世,慕流苏已经想通了很多事情,如今毕竟是乱世,战争纷起也是早已经注定的的事情。她虽然知晓复仇一事若是经过征战一事儿的确是会有诸多无辜之人死去。
但是比起杀了一个北燕皇帝杀了一个北燕太子儿让更多虎视眈眈的人染指这只叫北燕皇位而言,慕流苏也是觉得替北燕百姓选择一个明主更为重要。
虽然最初的时候,慕流苏也想过,只选扶植一个北燕皇子接替了北燕皇帝或者燕离歌的储君之位,登基为北燕新帝即可。如此一来,北燕的这些百姓,既不用换了国姓,也同样可以安然处之。
只可惜放眼整个北燕,如今的北燕皇族之中的诸位皇子,竟然是没有一个人配得上这个明主二字。
当初她觉得燕离歌是最适合做这个北燕天子之人,甚至是不惜耗费了无数心血,辅佐他登上太子之位,只可惜接下来的种种变故让慕流苏认清楚了燕离歌这个人的真面目,也看清楚了燕离歌终究不是一个为帝之人。
不纳贤臣,不辨忠奸,不记恩情,不顾百姓,若真是让如此四不之人为帝,北燕百姓同样不可能过上一个清平日子。
至于燕长风就更不用说了,资质平庸,却又极为善妒,提醒梦天这等,奸人谗言,为了所谓的胜利不惜将自己手中的八千将士通通送来作了替死鬼,如此昏君无能还残忍至极的人物,又岂能称之为帝?
即便是除去燕离歌,和燕长风二人,燕皇宫之中,还仍有年岁尚小的皇子,可是扶持一个年幼的皇子实在是太过费力,也难免会有权臣把持朝政,如此一来,依着北燕百姓如今水深火热的局面,若真是等上个几年时间等着新君成长起来,只怕早就已经陷入困顿了。
悲哀的是,除了燕氏皇族的诸位皇子不够资格之外,便是北燕的王世子也配不得明主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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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此点名,仙女琉璃别激动,繁之是你的,但是皮一下是正常的!
☆、第二十七章起
正是因为如此,慕流苏心中也是明白,她若是当真想要替寂家沉冤得雪,想要北燕百姓不至于流离失所无所归处,就绝不仅仅是只是简单的杀了这昏聩无能北燕的皇帝这般简单,更重要的重立明主,让这北燕百姓不至于再如同如今的水深火热。
慕流苏重生于大楚之后,自然也是极为自然的考虑到了大楚元宗帝,这位皇帝虽然的确是有些太过于热衷权势,但是到底并不算是太过死板,而这么多年以来,大楚子民在他的治理之下,虽不说完全处于一副国泰民安的状态,但是到底还算是半个太平时代,也还算是看得过去。
而她最为看重的,倒还是大楚的那位储君——大楚当朝太子楚清越,楚清越为人虽然性情清冷,但是仁义之心倒是素来不缺,再加上楚清越的作风端正,平日不结党羽,也从不于循私受贿,倒是衬得起一国储君的名声。
如此从各方面的条件综合算来,楚清越若是能继续保持本心,登基之后,自然也是会成为一个深得民心的一国之君。
再加上有沈芝兰那般风华绝代的大楚右相辅佐,只怕届时这这大楚天下就是想要乱上一乱,也是一件极不可能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如今慕嫣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绝无半点更改的太子妃,大楚日后若是由着楚清越即位新皇,那么依着将军府的声望实力来看,慕嫣然也必然是会母仪天下,慕嫣然若是身为皇后,那楚清越也必然不会再去动了将军府和弦音的荣亲王府。
而日后若是自己因为这夺舍重生引发了什么了不得的后遗症的时候,弦音也不至于陷入囫囵困局之中。
如此而已,慕流苏心中倒也是下意识的安定了些许。
将北燕灭国,再划入整个大楚版图之中,一方面是是覆了燕氏一族的统治时代,另一方面也能不负北燕子民,又能让弦音安然处之,如此一来,也算是一举三得了。
北燕朝廷当初既然是看不少她这位所谓的女子为相,如今大楚朝廷对她的“断袖之癖”视若无睹反而还一再重用,那她自然也是知晓比起被北燕而来,大楚才是更加适合她的朝廷。
虽然她曾经身为北燕子民,但是她的家族却是因为这个身份无故被覆,含冤而亡,如此灭族大恨,她岂能轻易容忍?
慕流苏如是想着,心中也是对她如今想要做的事情再坚定不过了。北燕燕氏一族的朝廷,她早就已经势在必得,自然不会可能输在了这燕楚交锋的第一战之上。
将手中的将军令牌下意识的捏在手中,慕流苏眉眼之间也是沾染了几分极为难见的戾气,好在她素来是个隐藏心思的能手,所以很快便是压抑住了心中的冷厉。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慕流苏唇角便已经勾勒出了一抹与自己心境极不相符的笑容,她挑眉看着菘蓝,眼中一副沉静慎重之色。
“菘蓝,本将军知晓你身份特殊,在这镇北军中也未免不是没有异心,所以本将军两个时辰之前给你的这一枚将军令,也的确是存了试探之心,因为本将军也是想趁着今夜的机会要看看,你心中所图谋之事儿,到底是什么,又到底是想要借着东郊校尉营的人去做些什么事情,才会不惜藏匿了自己的一身谋略之术,埋没在这一个小小的东郊校尉营之中。”
毕竟菘蓝这般擅长谋算的人物,若是被那一心想着培养出更多心腹之人的元宗帝知晓了,必然是免不得一番重用的,可是他却是甘愿隐姓埋名沉没在当初声名狼藉的东郊校尉营,如今又不惜收敛一身锋芒,甘愿待在这出征之地生死福祸难以预料的镇北军中,未免太过可疑了一些。
慕流苏素来对自己一手磨炼出来的镇北军抱以最大的容忍度和爱护之意,但是菘蓝此人心思实在太沉,为了三万镇北军着想,她才想着借着自己离开镇北军的时机,将她手中的军令交到菘蓝手中,明摆着想要看菘蓝到底是何反应。
而菘蓝在如此大好时机之下仍然是没有半分异动,而经此一事儿,慕流苏便是悉数打消了对菘蓝的任何怀疑之心。
她眸光毫无半分闪躲的看着菘蓝:“此事儿是我费神想出来的事情,你既然在如此大好时机并没有半分异动,我便是在此对你慎重道歉,今日是我的不对。”
一语落下,慕流苏当真是朝着菘蓝极为郑重其是的低头致了一歉。
“菘蓝,我不知晓你先前到底是为何目的甘愿匿身东郊校尉营之中,但是今夜你拿着这将军令牌并没有半分异动,还将本将军交代你做的事情完成得如此漂亮,那本将军自此以后,便决然不会再对你有半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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