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威武 (0昆仑小仙0)
- 古代言情
- 作者:0昆仑小仙0
- 更新入库:04.10
这是预料之外的一幕,南怀珂送走了所有人,心里烦得不知所谓。柏家还是被牵连到了,她并不觉得开心,因为从那支箭矢飞来的一刻起,她对事情失去了掌控。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回到屋里她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待着静一静也许能理出一些头绪。偏巧月姬来请安,多谢她替自己向皇帝请求给两个孩子赐名,也谢谢她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和垂爱。
“你不用谢我,我不是单单为你。岚儿和清儿的名字由圣上金口御赐,陛下对他们的祖孙感情必定异于其他孩子,这对他们、对睿亲王府都是有极大好处的。”
“毕竟是两个孩子也受益了,妾身还是多谢王妃。听说方才散席时遇到刺客,娘娘有没有受伤?”
“没有,只是袁道长让人担心……我心里正烦着,不如去让人把两个孩子抱来,我想看看。知夏,知夏?”
屋子里没人,本来知夏守在外头,这会儿叫她却没有回应。月姬起身道:“不用劳动知夏了,妾身去找奶娘。”
“算了,咱们两自己去罢,走走也好权当散心。”
“好,都听娘娘的。”有七皇子的那一层关系,月姬不管是什么身份,在这个王府都是屹立不倒的所在。但她对南怀珂的恭敬发自肺腑,所以南怀珂对她也格外关照。
二人起身往屋外走去,到了门口却听到门口有两人在激烈的说着什么,再仔细一听,一个是知夏,另一个说话的好像是管冲。
“什么叫你要见王妃,你不是来替王爷传话的吗?”
“王爷进了宫,这会子没有功夫过来。”
“那你过来干什么?”
“我有话要说。”
“阿弥陀佛,既不是王爷,你自己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阿弥陀佛,我就不能说话了?”
“你你你!”知夏气得拿手指用力戳了一下管冲胸口道:“干什么学我说话?!讨厌鬼!”
“你别动手动脚!”管冲举起手中的剑挡在自己胸口。
“干什么呀,你还想对我动手?你拔剑试试看,看看本姑娘怕不怕?”
“你……你们……你们主仆两都欺人太甚!”
“喂喂喂,管冲,说话就说话,要说我就说我,别把我家小姐扯进来。”
“难道不是?你们小姐头一个就欺人太甚!”
“你胡说八道什么?”
“难道不是吗?你们小姐就是尊贵的,天底下的事情由她随心所欲,她做什么从来不替我们王爷着想。我问你,她干什么要害柏二爷!柏二爷何曾惹到过她?!”
“你……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别装模做样,我知道你听的明白。柏二爷是我们王爷好不容易得到的助力,两人合作得好好的如今就这么被王妃搅黄了。我也是纳了闷了,王爷明明知道就是不肯出手阻止,他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糊涂到轻易不肯和王妃逆着来。你们……”
“吱呀——”
上屋的门眼睁睁在管冲面前打开,南怀珂和月姬站在门口看着他。二人将话听得一清二楚,月姬满脸尴尬责怪道:“管冲,太不像话了,越吵越大声。”
南怀珂的脸色冰冷得像腊月的井水,既深且寒,管冲有一瞬间的胆怯,继而硬着脾气赌气道:“物不平则鸣,受了我们王爷的好却不对王爷好,王爷是宽厚,我却看不过去。”
“越发说得来劲了,还不下去?”
“你这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知夏气得推搡着就要将他往外撵。
“知夏住手。”南怀珂问:“管冲,你说你们王爷明明知道就是不阻止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什么?”
管冲握紧拳头,踟蹰半天咬咬牙豁出去道:“他一直都知道娘娘暗地里在调查柏家的事情,也知道你联合瑚亲王从西北军营找来司徒灵。虽然当时不清楚娘娘究竟要怎么做,但他早就知道你们要对顺天侯府不利。”
“他知道……那他为什么不阻止我?”
“娘娘以为呢?”
南怀珂一愣,她以为?她不明白萧砚的动机,既然他知道,而柏炎对他又是这么的重要,他为什么不阻止自己呢?
管冲绕开知夏冲过来道:“娘娘,我们王爷是个聪明人,但他也是痴的。他喜欢你喜欢到就像一个傻子,把你的事永远看得重于他自己的事,但凡是你要做的他从来不会干涉!卑职不求娘娘回报给他同等的感情,但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也好,求娘娘也替我们王爷着想一下!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和王爷商量要擅做主张?”
南怀珂垂眸说不出话,她做不到,她没有办法回报萧砚,除了亲情,她这辈子还没有真正喜欢过谁。男女情爱算什么东西,即使是夫妻也不过如此,什么都是靠不住的。
“管冲,你是王府的头等护卫,这……还有没有规矩了你!”月姬急得上来扶住南怀珂的手臂说:“他是个直脾气心里只有王爷,心地不坏,王妃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南怀珂说不出话,就像知夏一心一意只有她,她当然也不会责怪管冲,但管冲仍然充满怨愤地瞪着她。良久,她勉强摆摆手对月姬说:“你自己去罢,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知夏忙向月姬欠一欠身跟了进去,月姬叹了口气怪管冲道:“你太不应该了,王妃这样好的人,你说得都是些什么话?”
“我不管,她千般再好,对王爷不好就是不好。”狠狠甩下一句话,管冲怒气冲冲离开。
第315章 深夜谋杀
隋晓赶回王府的时候已是深夜,上屋的灯还亮着,南怀珂散着长发坐在桌边一直在等她。桌上摆的是最新鲜的荔枝,下午刚刚送到王府,晚膳时候就已经全部到了她的屋里。
然而她一个也没有剥开。
总觉得剥开这荔枝的皮就像剥开谁的心,让她不敢碰触。
“你回来了?怎么样,哥哥那边怎么说?”她打起精神问。
隋晓答:“瑚亲王说行刺之后,皇上开始相信柏炎确实和戎狄有染,反而令人加强了对司徒灵的看守,因此小姐一时半会是见不到她的,瑚亲王也无从下手。至于柏炎,他被严加看守了起来。”
“那顺天侯对此是什么反应?”
“顺天侯亲自入宫请罪,痛斥炎二爷不孝,并在圣上殿前长跪不起,看来是准备弃车保帅。”
知夏说:“事情还没有结论顺天侯就急着往外摘,炎二爷毕竟是他的儿子他都不管。”
南怀珂冷冷道:“柏襄的确是难得的出类拔萃,但顺天侯是个精明人,即使折了一个柏炎,他庶出的儿子都数不清楚,更不要说还有一个无可指摘的嫡长子是他的依靠,这档口自然是保住老命要紧。”
“我看未必,只怕陛下狠起心来他保不住侯府满门。顺天侯敢帮着潘家污蔑老爷,咱们就要他知道些厉害才对。倒是小姐怎么看起来并不高兴?”
“没有,我很高兴……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去休息罢,我再坐坐。”
“好。”知夏放下扇子看了眼桌上的东西问:“小姐还吃吗?这样放着会坏的。”
南怀珂默默叹了口气说:“岚儿和清儿夜里总是哭闹,月姬一准没睡,你把荔枝给她送去,再看看奶妈们尽责不尽责。”
“嗯,我知道了。”
把人都遣开了,她仍旧坐在原处没有要睡的意思。管冲的话一直萦绕在她心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不,她是对的,可是心里那种难以名状的愧疚是从何而来?
她明明知道柏炎和萧砚的联系,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将屠刀架在了侯府的咽喉上;而萧砚明明知道她的一举一动却不来阻止、任由她放手去做。
对,这是他自己选择的结果,他是自找的,和她无关。
这样想似乎好受了那么一点点,当然也仅仅是一点点。到了天亮的时候她几乎没有睡着,上一次这样辗转反侧还是她们成亲那天晚上。
本来就热,地上还没冒火知了就蛞噪个不停,南怀珂听见院子里洒扫的声音的时候就坐了起来。脖子里一圈汗,她让小蝉去浴房备水沐浴,又着小牟传令下去备轿——袁道长于她有恩,现在生死未卜她必须去看一看。
午后睿王妃的轿子在山门前落停的时候惊动了上清宫里的道士。
上清宫非比一般道观乃是先帝敕造,因此为表敬意,南怀珂今日所乘的是符合身份的出城用的八人抬轿子。
路过仙像,她出人意料的选择进去拜了一拜,也许是为求一个聊胜于无的心安。
一路被引至袁道长养伤的静室,南怀珂留下众人在外头伺候,自己推开门轻手轻脚走了进去。引路的道士说他一直昏迷状况很不好,弓弩的威力太大造成伤口出血不断,又因为是盛夏,故而伤口还有发炎溃脓的情况存在。
太医熬夜守了几日,见她来问了安又认真回答她的提问。南怀珂见他熬的两眼通红便叫他出去休息,自己拿块布在铜盆里沾湿替袁道长去擦脑门子上的汗。
袁道长胸前的布条沁满鲜血,伤口正中胸部,离脏器只差半截手指的距离。
大地被焦阳烘烤,见他这样受苦任谁都于心不忍,南怀珂拿起床边的蒲扇替他轻轻扇风,一边用帕子沾了茶水擦在他干裂的嘴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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