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吱呀」打开,院中诸人顿时停手。
浅夕并未点灯,只是静立廊下,扶门而望。
月白的中衣,乌发如绸,肌肤如瓷,在寒凉如水的夜风中,愈发显得单薄荏弱。偏额间朱砂如血,眉飞似烟,黑眸灵动妖冶,目光带芒的银毫,直直看入各人眼中!
一直伫立在屋檐上的人,再也忍不住,飞身下来,扯了自己颈间玄色的斗篷,替浅夕系上。
不肯看他,也不理会他系带时,微微颤抖的指尖。
浅夕绕身去了院中,去看受伤的丹姬。
蹲下取出丝帕,替丹姬拭掉唇边的血渍,浅夕又撑扶她起身。
「主子…」
丹姬面上愧疚,正要说什么,浅夕望了她轻轻摇头。月色下如蝶翅般的长睫飞快的眨了一下,丹姬立刻住了嘴。
浅夕只望慕容琰瞧在自己如此看重丹姬的份儿上,日后能对丹姬网开一面。除了这样,浅夕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保护丹姬。
慕容琰已然眸色微动。
玄机六影不知何时,悄然退下。
看着眼若星辰、朗若神君的人朝自己走来,浅夕抬了下颌,迎着他的目光,面露愠色:「堂堂裕王,夜间带了人到本帝姬静修的地方逞凶,这就是大燕国的待客之道么?!」
皱眉瞥一眼丹姬,慕容琰心中顾忌,一声「夕儿」到底没唤出口:「你既然认得本王,又怎会不知本王为何而来!」
「哼,」浅夕偏头冷哼:「沉紫色九爪蟒袍,大燕国只有一位皇叔穿得。卿欢虽初来乍到、孤陋寡闻,认不得人也识得这身衣裳!」
二人针尖对麦芒,丹姬看着浅夕身上全然拖拽在地的玄色斗篷,满心狐疑。但凡这二人,有一个目光温柔些,她都要怀疑这两人此刻根本是在打情骂俏。
慕容琰那厢已经快气炸了肺,上一次她说是认得自己的「徽玉」,这次却是认得自己的朝服,偏偏自己这个人,怎么就那么不入她的眼?
人影闪过,浅夕身子一轻,就被慕容琰掳上了屋顶。
「帝姬!」丹姬强忍了心口血气翻腾,几乎同时也飞身上了檐角,将几根幽蓝的冰针扣在指间。
浅夕惊怒气愤,偏被慕容琰锢在怀中,根本动弹不得。
这个人就惯会用强,浅夕拼命挣扎着露出头来,朝丹姬递了个「一切如常」的眼色。
「太后那里…唔!」浅夕用尽全力,也只说了半句。
「本王省得,都已安排妥了!」慕容琰脚下不停,低头宽慰一句,顺手将斗篷的笠帽也替浅夕遮了。
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浅夕气得踢打挣扎:「我不是在同你讲!」
回应她的,却只有头顶传来的几声轻笑。
…
后背落在柔软的皮毛上,一个沉重的身子压了上来。终于解放的双手「呼」一下掀开笠帽,浅夕气喘。
耳边马蹄滴答,在夜晚听来格外清脆。
感受着这样的摇晃,浅夕不用看也知自己被慕容琰掳上了马车。至于这马车的目的地,自然也不言而喻!
浅夕忽然有些发慌,她真的尚未准备好去面对无比熟悉,却又恍如隔世的裕王府。
慕容琰正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巨大欣喜中,根本不曾留意她眼中的些小变化。
爱惜的抚过浅夕鬓边凌乱的乌发,慕容琰眸色乌沉。
他的夕儿长大了,虽说容貌似乎改变些,肌肤更觉柔嫩,但是她的气息,她甜暖的味道,还有抱她入怀的感觉…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弄错。
纵然他早有了要与夕儿同甘共苦的,共度苦难的决心,但是这一刻,慕容琰还是无比感激上苍,没有让他的夕儿再受毁颜之苦,没有留下一身骇人的病痛折磨。
这三月也不知她是怎样的凄苦无助,度日如年。
想起自己梦境中听到的声声呼唤,慕容琰重重揽了浅夕入怀:「莫要担心,一切都过去了,夫君在这里…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都已替你做了,就连…」
话听至一半,浅夕就身子颤抖,如冰火同催。
一声「夫君」,她已然柔肠百结,但是,什么叫「都已替你做了」?!
不可以,慕容琰可是向先帝立过誓的!浅夕惶恐,她宁肯自己堕入十八地狱,也不愿教慕容琰替自己舍了史册清名。
何况这一切,根本就与他无干!她已欠他良多,怎还能让他平白受这样的牵累?
猛地推开,浅夕「咚」得撞在车壁上,肩头痛到麻木,唇角却笑意盛放:「王爷这般厚意,卿欢承受不起。至于做那位什么『夕儿』姑娘的替身,卿欢更没兴趣!月圆良夜,快乐人行快乐事,王爷如此煞风景,实在有负风流。」
撑身不可置信凝眼看了她,慕容琰不解,心痛,终归不忍逼她太甚。
「良辰圆月,行快乐之事?!」修眉挑扬,慕容琰迫近三分:「欢儿如此相邀,本王若是拒绝,岂非身同朽木,负了美人盛情!」
擒住浅夕下颌俯身就吻,慕容琰两手撑在浅夕颈侧,生怕她再弄伤了自己,却丝毫不觉,浅夕全然被他笼罩在气息之下。
花瓣样的柔唇仍然是那样甜软,带了些许令人疼惜的凉。气氛却陡然炙热,化成漩涡教人沉沦。
浅夕还不曾悟过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怎么就惹得这个人「兽性大发」,热烈的缠绵就如同细密的丝茧将她柔柔紧裹。
第264章回家
乌发铺散,浅夕斗篷下小小的身子颤抖,慕容琰百感交织,哪里真有心情行什么快乐事。
不知道她的腐毒可有清除干净,亦不晓得她的恶疾可有痊愈,今日白天里,她不是还说「染疾多日」么?
怕压痛了她,慕容琰小心撑身,健臂圈了娇柔的腰肢,托着她的脊背迎向自己,连吻都变得轻柔。
往日熟悉的感觉刚被唤起,浅夕觉出松懈,便寻机推他。慕容琰断不肯依,索性锢了她起身坐在自己怀中。
几番挣扎,衣带也被扯断,一时襟怀大敞,吓得浅夕愣住。
柔白的玉颈下,精致的锁骨,雪瓷般的肌肤,一片莹洁无暇。慕容琰忽然停了手,凤目里掠过疑色,夕儿那里明明有一粒鲜妍如血的胭脂痣!难道眼前的人…
心念一转,浅夕已猜到,慕容琰定是发现自己锁骨上那粒被腐毒催动的「血斑斓」不见了。
欲去敛住衣襟的手中途绕到鬓边,浅夕勾唇一笑,索性撩开肩头乌发,连衣襟也滑落臂弯,露出面前一大片雪白和鹅黄绫子的裹胸,教他看个仔细。
「王爷如此心急,莫非府上无妃?还是王爷心里苦无称意之人,才半夜掳了欢儿来!」眼波灵动狡黠,撅嘴娇嗔,浅夕扶上慕容琰的肩,玉指在他下颌一拨,悄声遗憾道:「其实如王爷这般俊俏英伟的人,便是在我们柔然也少见,能与王爷共赴良宵,卿欢求之不得!只不过这心么…卿欢已给了大师哥,王爷若也要,欢儿可是没有的…」
笑容得意,浅夕还来不及退身,已见慕容琰眼中疑色变了寒光。
天旋地转,耳畔全是裂锦之声。浅夕惊呼跌倒,手忙脚乱,只凭身上凉意,也知道慕容琰在干什么。
通身玉洁无痕,连圆圆的足趾上浅粉的指甲都没有半点瑕疵。慕容琰眸光一黯,扯下腰间玉带,拉开浅夕的足踝,便挺身抵入花径。
浅夕彻底惊傻,推拒,结巴。慕容琰全然不理,低头便含上她雪玉上的粉蕾。
「啊」浅夕惊呼出声:「慕容琰!这是马车…唔…」
索性连唇也堵住,慕容琰怒火中烧。这个女人!明明第一次重逢时就认出了自己,却一个人躲在秦府的小闺房里,到他上门提亲,她还推三阻四,如今,又弄出个帝姬的身份来。
一粒胭脂痣就想再骗了他么?那个见鬼的「大师兄」是什么东西?还有,日前盛传柔然帝姬在大公主府,看上了昭圭的一个面首,又是怎么回事?
愈发气结欲炸,慕容琰吮扯她娇嫩的红樱,觉出花径潮润,便沉身顶弄了进去。
浅夕脑中终于转过弯来,瘪了嘴欲哭无泪。仿佛天底下不拘何事,她总能想出法子应对,偏身上这位爷,软硬不吃,她从来都是没辙。
越想越委屈,这些日子来的无助、彷徨,都涌上了心口。想要大哭,怕外头听见;想要与慕容琰角力,根本是不自量力!
被慕容琰一径顶弄耸动,浅夕瞪着泪眼,攀上慕容琰肩头便狠狠一口咬下。
柔暖娇美的身子,早已消解了怒气,往日甜蜜正萦上慕容琰心头,就觉浅夕一双玉腿使力,紧接着肩头一痛。慕容琰顿时身子一僵,身下坚硬似铁,差点就奔泻失控。
这个傻丫头,她不晓得这样的刺激,会教男人更发狂么?
还不清楚浅夕的身子状况,慕容琰万不敢轻举妄动。怕再激得她胡来,慕容琰勉强停下动作,伏在浅夕耳边沉喘:「欢…儿,松口!」
刚要得意,浅夕就觉出了慕容琰身子的变化。夫妻同床共枕多日,慕容琰没有节制的时候还少么?这样的情况…浅夕脸红如火烧,越发紧缩了身子,不知如何是好。
慕容琰无奈叹息,他的夕儿还是这样青涩懵懂,他不说,她便不知。天人交战的慕容琰强压了欲望,心里却是云开雨霁,一派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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