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闲诗双手合十,不断地祈求上苍,保佑李裕如平安无事。
看来,虽然她心里同时有了朝塍与繁星盗,但是两者的轻重仍旧是繁星盗为重,否则,怎么一想到来找他,她就将朝塍忘得精光呢?
终究是放心不下,闲诗还是写了一封信,用邢宅的信鸽给送了出去,希望信鸽能早日将信送到景府……
也许,聪明如朝塍,在她不见之后,立即就会想到她问过他的那番话,猜到她食了言,亲自来找了繁星盗。
依朝塍的性情,一旦回东宫找不到她,且猜到她来了这里,定然马上就会追赶过来,或者差人追赶过来,除非,他慷慨大度到,特意给她与繁星盗机会?
又或者,正如她所猜测的那般,他不敢再出现?
反正,无论景裕父子或者朝塍追来也好,不追来也好,也无论繁星盗回不回来,她就要在这里一直等下去,直到等到她想要的答案出现。
第五天的清晨,当闲诗睁开迷蒙的眼睛,赫然发现,床边居然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闲诗唯恐在做梦,一动不敢动,嘴里也不敢发生,只是怔怔地看着正低着头发呆的蒙面男人。
闲诗的手正好搭在自己腹部,凝视了男人许久,她暗暗地掐了掐自己腹部上的皮肉,当疼痛感袭来时,她终于确定,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抿了抿干涩的唇,闲诗出声轻轻地唤道,“繁星盗?”
身边的男人方才显然是打起了瞌睡,是以没发觉她醒来,此刻听见她的声音,立即浑身一振,朝着她冷飕飕地望来。
还是她记忆中的繁星盗,闲诗望着他异常漂亮的凤眸,还有浓郁狭长的眉毛,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朝塍,不知道他的烫金眼罩拿掉之后,眼睛与眉毛的形状是不是与这个一样?
两人默默地对视片刻,繁星盗率先冷冷地开口,不悦地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闲诗缓缓从床上坐起了身,故意就这么只穿着里衣地与繁星盗面对面,淡淡道,“我心里终于有了其他男人,来此地与你告别,好从此将你彻底从我心里去除。”
繁星盗直直地望着闲诗,突然站起身道,“人也见了,别也告了,你可以走了。”
“慢着。”闲诗从床上跳了下来,指了指椅子道,“你坐下,我还有话没有说完。”
繁星盗狐疑地看着闲诗,缓缓地入座。
而闲诗一趁着他入座,便猛地朝着他扑了过去,两条腿霸气地跨着坐于他的腿上,双手则紧紧地将他的脖颈圈住,仿佛在急切地占有一个并不属于她的但她很在意很想要的东西。
☆、313:他就是他
不等繁星盗作出反应,闲诗一边加重了拥抱他的力道,一边语速极快道,“你是不是想把我推下去?或者甩掉?你是不是想骂我不知廉耻?红杏出墙?晚了,已经晚了,不论你现在挣脫我还是待会挣脫我,结果还不都是一样?不如你来做一个选择?”
繁星盗面巾后面的脸色自然是黑沉到了极限,眼神里隐忍着的只有一种叫作怒火的星光,凭借他的能力,自然很容易便能将闲诗从身上甩掉,但闲诗赋予他身上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似乎已经用上了毕生的力气,而若是要打败她那种不管不顾的力气,在他解脱的同时,可能会使她受伤。
基于这一点,或者又基于闲诗的这番话,繁星盗终究没有狠心地将闲诗甩下去,只是浑身僵硬地瞪着她,满眼似乎都是嫌恶。
当然,他还在默默地等待着闲诗给他选择。
闲诗抱着繁星盗的同时,使劲地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与曾经的那般,没有其他添加,只有他身上与生俱来的清香,与朝塍那明显携着茶香的味道不同。
不过,无论是以如此亲密的姿态靠近朝塍,还是靠近繁星盗,她的心都会不自觉地加速跳动,并且呼吸急促,脸庞潮红。
大概只有可以走进她的心的男人才有如此的本事,也叫作独特的魅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闲诗启口道,“选择一,你把脸上的面巾摘了,让我看看绝世俊逸的脸蛋,选择二,我……”
咬了咬唇,闲诗硬着头皮道,“我要跟你来一次吻别。”
对此,繁星盗投以闲诗看傻子一般的眼神,不屑道,“你明知我不可能会选任何一个,何必勉强?”
“不!”闲诗加大声音,口吻霸道道,“不是勉强是强迫,我要你两个都选!”
好吧,原先她是准备让他只选一个的。
“若是我不选呢?”
闲诗直接耍起了无赖道,“那我就这般霸着你不放,若是你甩开我,我就一天到晚跟着你,直到你满足我这两个条件。”
“有意思么?”繁星盗以极为无奈的口气说道,“你我既然没可能,为何要看脸?看了我的脸你还能跟他好好过日子?倒不如挖空心思去看他的脸实在。所谓先入为主,或许你看了他的脸,便再也看不上其他男人的脸。”
这男人虽然后半段话在抬高朝塍,但前半段话分明在抬高自己,也就是说,朝他的意思,他与朝塍相比,姿色还属他胜。
“他的脸我已经看过了,不怎么样。现在我就要看你的,不看绝不死心。”
繁星盗嗤笑一声,“撒谎精。”
闲诗眯起眼睛盯着他,质问,“你怎么知道我撒谎?难道他的脸有没有被我看过,还要跟你知会一声?还是……”
繁星盗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答应道,“你看吧。但我敢保证,你看了之后,只会沦陷不会死心。”
这么快就答应了?闲诗虽然既意外又激动,但还是故意满脸鄙夷道,“那我看看你这牛皮究竟吹得又多大!”
繁星盗一动不动地坐着,没有半点自揭面巾的自觉,闲诗愣了愣,指着自己的脸道,“我来揭?”
“不是你还有谁?”繁星盗白了闲诗一眼。
闲诗没想到这厮能慷慨到这地步,虽然立即抬起了手,但手却激动地有些颤抖。
颤抖着抓到了面巾的下边缘,闲诗却迟迟没有揭开,她在不断地问自己,是一点一点地揭开呢,还是一把往下拽?
“快点,”繁星盗似乎有些不耐烦,“虽然横竖都会吓到你,但绝对不会丑哭你。”
这厮这个时候了还在吹牛,闲诗咬了咬牙,一个狠心,一把将他的黑色面巾往下重力一扯。
清晨,屋子里的光亮还不是十分亮堂,但咫尺之间,闲诗还是清晰地看见繁星盗的长相,一时间,闲诗的一张小嘴张得极大,显然是被吓到了。
繁星盗说得没错,他的容貌没有半分丑陋,反倒是美到不可思议。
真真是绝世姿容,只是这绝美的姿容却与景东柘、花流云、李裕如之类的俊美大为不同,更偏向于女人的美艳与妖娆,或许用漂亮如妖孽来形容还较为恰当。
狭长的凤眸,挺拔的鼻梁,嫣红嫩薄的嘴唇,白皙的肌肤,柔和的完美轮廓,若不是他的身段与阳刚气质摆在那儿,闲诗就要以为,他根本就是女扮男装。
强忍着没有从他身上仓皇落下,闲诗咬着牙关仍旧攀抱他的双肩,却不自觉地将身姿微微仰后,张开的小嘴慢慢闭合,但黑眸里的惊诧却久久不能散去。
“你……”犹豫了片刻,哪怕知道答案,闲诗还是将不可思议的震撼道了出来,“究竟是男是女?”
繁星盗的俊脸黑了黑,没好气道,“你是女我便是男,你是男我便是女。这样的回答可满意?”
闲诗尴尬地撇了撇唇,暗自揣测,这男人大概是极为介意别人将他看成男人。
“你长得比我好太多。”闲诗说出一句实诚的良心话,“难怪你不喜欢女人。”
因为没有女人的姿容可以胜过他。
繁星盗的脸色不禁变得更加黑沉,不快道,“谁说男人一定以貌取人?”
闲诗明知他的意思,也认可男人看上一个女人不一定是以她的姿容为重,但还是故意反唇相讥,“那你去娶个丑八怪看看?”
繁星盗默了默,突然说道,“我宁愿自己是个丑八怪。”
闲诗愣了愣,逐渐明白了他的心思,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若是容貌为佳,无疑是给自己涨自信的,但他身为男人,却拥有比女人还要美艳的姿容,这非但涨不了自信,还恐怕增添了屈辱与自卑。
“也不是所有女人都以貌取人的。若是你……早些将姿容给我看看,或许你我也不会变成今日这般。”闲诗情不自禁地挨近繁星盗,双手则缓缓地捧住他妖孽的脸庞,惹得繁星盗浑身一颤,眸光深邃得不可思议。
“我从未听说过,凭借一张脸就能判断此人是男是女。在我眼里,你一直是个男人,是个令我心动、欢喜的男人。无论你长相如何。”闲诗的指腹在繁星盗的脸庞上轻轻地摩挲,心思微动,“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繁星盗的面色变得有些苍白,凝视着闲诗淡然的眼神,问道,“方才你说要与我吻别,此刻对着这张脸,你可还吻得下去?”
闲诗微微一笑,“既然已经对你提出来要求,即便现在眼前是张死猪脸,我也当吻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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