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样矛盾的心情,沈君兮果真瞧见了谢家的马车,以及谢家的大太太。
谢大太太此时正与人寒暄着,她面对的人正是昌平侯夫人,而她身边还站着一对母女。
沈君兮就躲在护国寺前一棵需要三人才能合抱的树后,偷偷地打量着那年轻女孩的面容,一股紧张之情就直涌她的心窝。
是她!是她!
沈君兮在心里激动地喊着。
是前世的富三奶奶!是前世那个教她管家,赚钱的富三奶奶!
沈君兮就想马上冲上前去,可又觉得自己这样冒冒失失地出现也不好,也就躲在那树后平复了好一阵的心情,这才一脸端庄地走了出去。
而谢大太太那边也刚好寒暄完毕。
从昌平侯夫人的面色来看,她显然很是满意谢大太太带过来的表侄女。
就在两家刚好准备别过时,沈君兮笑意盈盈地出现了。
“谢大太太,没想真是您!”沈君兮就冲着谢大太太掩了嘴笑。
谢大太太有些意外地瞧了过来,见是沈君兮,便欠了身道:“原来是寿王妃!”
她身边的其他人一听,俱是一惊,没想到面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女的竟是一位王妃。
众人就欲行礼。
沈君兮就忙阻止道:“不过是偶遇,大家不必多礼。”
这群人中,只有谢大太太与沈君兮相熟,因此她也就问道:“王妃也是刚来么?”
沈君兮就笑着摇头:“我瞧着今日是浴佛节,护国寺里想必是人来人往的,也就来了个早,早早地许了愿烧了香,这会子正准备回去了,可巧瞧见了谢大太太的马车,也就过来与谢大太太来打个照面。”
昌平侯夫人在一旁听着,眼里就流露出对谢大太太的羡慕。
所以说还是要朝中有人,若不是谢阁老在朝中为官,谢大太太一个做儿媳妇的,凭什么让一位王妃礼遇?
她虽然是昌平侯夫人,可昌平侯赋闲在家,在人家王妃的眼中,就好似自己不存在一样。
就在昌平侯夫人羡慕的目光中,沈君兮又瞧向了谢大太太身后的那位年轻女子,佯装很感兴趣地问道:“这位姐姐瞧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谢大太太也就忙道:“这是我娘家的姨侄女,姓邬,单名一个雅字。”
邬雅?
沈君兮终于明白上一世富三太太为什么总不愿意告诉自己她的闺名了,邬雅与乌鸦同音,难怪她不愿意说。
只是不知道她的父母怎么会如此心大地给她取个这样的名字?
沈君兮就瞧向了一旁邬雅的母亲。
那邬太太却是紧张地冲着沈君兮笑了笑。
都说京城繁华,当官的在这里都算不得什么,随便在路上就能遇着个侯爷、侯夫人什么的,起先她是不信这样的话的,可没想到她到京城还没几天,莫说是侯夫人了,就连王妃都叫她遇着了,她这要是回了乡,可以好好地在邻里之间好好地吹嘘一番了。
正文 第291章邬雅(五更)
沈君兮同那谢大太太又随意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
可一上马车,她便吩咐游二娘道:“找个人去帮我盯着叫邬雅的那个姑娘,以后她若是出门什么的,就叫人来告诉我一声。”
游二娘虽是满口应下,却也是一肚子奇怪。
王妃这话,怎么听着像个登徒子似的?
莫不是王爷不在家,王妃想玩点什么不一样的?
可奇怪归奇怪,可王妃吩咐下来的差事却是要照办。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君兮与那邬雅在京城里就开始各种“偶遇”了。
邬雅去银楼,沈君兮也会去银楼。
邬雅去绸缎庄,沈君兮也会恰好在绸缎庄。
邬雅去了花铺,沈君兮也恰巧会出现在那挑花。
……
若不是对方不是个女的,而且是王妃之尊,邬雅还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我同邬姑娘还真是有缘分呀!”在彼此打过四五次照面后,沈君兮便笑着提出请邬雅喝茶。
因对方的王妃身份,又加之邬雅也觉得自己与寿王妃有缘,便没有拒绝。
于是二人选了一间附近的茶馆。
沈君兮要了一间相对僻静的包厢,又点了一壶大红袍和一些干果点心后,便同那邬雅坐下来闲话。
邬雅现在还不是富三奶奶,说话之间自然也就没有前世了那股干练劲,但从她的言语之间,沈君兮却是时有时无地感受到她身上那股与前世相同的豪爽劲。
很显然,邬雅想在自己面前尽量装得乖巧,可又总是不小心将本性露了出来,所以在沈君兮这看来,就有些违和了。
沈君兮瞧着,就忍不住掩嘴笑。
“在我面前,你不必装得这么辛苦,表现出最本色的你就好了。”沈君兮就笑着同邬雅道。
邬雅就瞪大了眼前瞧着沈君兮。
因为她此次上京是来相亲的,因此母亲一路上就没少嘱咐她,千万不可像家中那样随性,若是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就不好了。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一路谨言慎行。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装了一路都没露馅,怎么在寿王妃这却露了马脚?
见着邬雅那皱眉的模样,沈君兮便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急于求成了?反倒吓着了她。
毕竟在邬雅看来,她们不过才见过几面而已,并无深交。
沈君兮便同她说起轻松的话题来,例如她家乡的风土人情,家里有多少兄弟姐妹等。
这些,都是上一世,邬雅并不愿意多说的话。
说起家乡的风土人情,邬雅的话很多,可说起家里的事来,她却不愿多说。
她只说自己家里是做生意的,她是家里的长房长女,父亲膝下并无儿子,因此家里的长辈为了家族里的生意便想将她嫁到京城来,也算是她为家族做了一点贡献。
沈君兮自然是听到了她言语间的无奈,也就轻声问道:“你不想嫁给富三公子?”
听到沈君兮的这句话,邬雅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光,但又马上消失不见。
“有什么想与不想的,既然家里的长辈动了这个心思,没有富三公子说不定还有王三公子、李三公子……”邬雅就同沈君兮谈道,“总归是要嫁个对他们来说有用的人。”
可富三公子在沈君兮的印象中却一直是懦弱的,哪怕后来昌平侯府分了家,若不是有了富三奶奶,富三公子根本不能将门庭支应起来。
“所以……你并不在乎自己的嫁的是一个什么人?”沈君兮就有些试探地道。
邬雅就冲着沈君兮扯了扯唇角:“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王妃您这样的好运气的……”
听着这话,沈君兮倒是觉得奇怪了起来。
这样随波逐流的邬雅有点颓丧,一点都不像前世她认识的那个富有干劲的富三奶奶。
是因为自己与她相识太早么?
自己的出现,会不会让她成为另一个让自己所不熟悉的富三奶奶?
带着这样的疑问,沈君兮同邬雅道了别,心事重重地回了寿王府。
游二娘就有些犹豫地问道:“邬家大小姐那边还要继续盯着么?”
“继续盯着吧……”沈君兮有些漫不经心地说着,随后又想了想道,“算了,不必盯着她了……”
她只想报上一世富三奶奶的恩情,却不想替邬雅决定,将来要成为一个怎么样的人。
日子又归于了平静。
京城转眼便入了夏,而天一阁在京城里又再一次引起了轰动。
冰鉴这种大多数人只听过却没见过的东西,却在天一阁里拍卖了起来。
即便一开始的起拍价就很高,可大家依然趋之若鹜。
因为这些年天一阁在众人心目中的印象就是,不管你买的是什么,花了多大的价钱,最终都是物有所值的!
去年夏天,沈君兮命人将图纸给了秦四,可早在去年秋天的时候,便做出来了五台仿制冰鉴。
只是因为时节不对,便被秦四压在了库房。
而天气转暖之后,秦四自然又想起了那几台放在库房的冰鉴。
他素来是个什么东西都能卖钱的主,又怎么会让这些冰鉴放在那生灰。
因此,他便找来人,给这些冰鉴嵌上了宝石或是做了珐琅瓷的填充,原本看上去其貌不扬的东西,一下子就变得富丽堂皇起来。
要不怎么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呢?
经他这么一捯饬,一台冰鉴竟被他拍出上千两的价格。
即便如此,还尽是人抢着要,不一会的功夫,那五台冰鉴全都被人拍走了,不过一天的功夫,他就为天一阁进帐五千两银子。
要知道沈君兮的农庄,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
秦四也就琢磨着再找匠人造更多冰鉴。
沈君兮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只是她觉得冰鉴上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太多,费时又费力,不如弄得再简单一些。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