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严冬尽的话,除了一贯严肃的阿明仔外,奴兵头领都哄笑了起来。
严冬尽将自己带着的几个人一一看过,道:“以前你们的命不是自己的,主子爷要杀就杀,不过现在不是这样的了,命由自己你们作主了,去跟弟兄们说,从现在起,富贵荣华由自己去争,去抢!”
“是,”阿明仔大声应话道。
严冬尽往山梁下走,想想又说了句:“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李祝的人不来,我们就分头进山,我再说一遍,我们犯不上用自己命来填河川的这块地。”
众人又大声应是。
严冬尽拔刀出鞘,辽东的战刀刀身偏细长,这会儿夕阳西下,严冬尽手里的刀映着夕阳的余辉,血红的一片。
随着追兵追到,两方兵马狠狠地撞在一起,铁器相撞的声音,叫骂的声音,战马的嘶叫声,打破了山野的宁静。
严冬尽说三王的兵还不如女人,这是句玩笑话,三王的兵将再不济,也占了一个人数上的优势,很快一千多奴兵就被三王的兵马分割成数个小块,这让奴兵们没办法相互呼应了。
“弓箭手!”严冬尽手指前方,冲阿明仔喊了一声。
阿明仔会意,不再带兵护卫在严冬尽的周围,而是带着自己的兄弟们往弓箭手所在的地地冲杀过去。
严冬尽的身前已经倒了数员将官的尸体,抬手抹一把脸上的血,严冬尽看向了又将自己围在了中间的一队人马。
“严冬尽,”木术看着严冬尽狞笑。
严冬尽眯着漂亮的眼看木术。
木术道:“怎么?不认得我了?”
严冬尽冷笑了一下,道:“我为什么要认得你们这些蛮夷?”
严冬尽的态度激怒了木术,骂了严冬尽一句小畜生,木术催马就向严冬尽冲了过来。
严冬尽将战刀在手里转了一圈,他已经力战快半个时辰了,杀了面前的这些蛮夷后,他就得带着人撤了。
有奴兵冲上前,跟蛮夷们战在了一起。
木术没管奴兵,径直向严冬尽冲来,只要杀了严冬尽,他往河川这趟就算没白来。
就在这个时候,喊杀声从三王兵马的身后传了来。
人未至,箭雨先至。
站在最后压阵兼督战的三王兵马刹时间,就在这阵箭雨之下伤亡无数。
“三王已死!”
“三王已死——”
……
叫喊三王已死的喊声,突如其来,又扑天盖地的,让人震耳欲聋。
木术拨转了马头。
远远地,有兵卒用长杆挑着三颗人头,往山梁这里跑来。
听着三王已死的叫喊声,再看着被挑在长杆上的人头,三王兵马的军心就这样乱了。有兵卒开始不战而逃,负责诛杀逃兵的督战队这时自顾不暇了,无力阻挡兵卒的逃跑,这样一来,溃败就如雪崩一般,就是大罗金仙临世也无法阻止了。
木术狠狠地揪一把颌下蓄起大胡子,冲手下们下令道:“走!”
跟严冬尽的想法一样,木术将军也想着,河川之地不值得他们关外人用命来填。杀严冬尽固然重要,可与命比起来,当然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阿明仔带兵回到了严冬尽的身边,小声问:“三王真的死了?”
“不知道,”严冬尽摇一下头,说:“三王有那么容易杀吗?”
这个问题阿明仔答不上来,便又问严冬尽道:“严少爷,我们是进山,还是追?”
严冬尽刚要说我们进山,崔北有乱军阵中找着了严冬尽,骑马跑到了严冬尽的跟前。
看见崔北,严冬尽的脸色就变了,“你怎么在这里?”严小将军厉声问崔北道。
崔北哭丧着脸,道:“陆大公子又回去找李祝了,李祝这才发兵攻打三王的军营。”
“那他人呢?”严冬尽问。
崔北说:“跟李祝在一起。”
“他不找李祝,我也不会有事!”严冬尽抬手似乎要打崔北。
崔北没躲,只表情变得有些畏惧。
这一巴掌严冬尽最终也没落下来,恨恨地收了手,抱怨了一声:“他又不会武,你不会强带他走?”
崔北的样子看着要哭了,“陆大公子说这是个除去三王的机会,错失了可惜。”
“妈的,”严冬尽骂。
崔北被严冬尽骂得不啃声了。
“我们回去,”严冬尽跟阿明仔道,别人他可以不管,可他不能把陆竹生丢给李祝。
阿明仔什么话也没说,只点一下头。
“将军,严冬尽带兵追了过来,”一个蛮夷汉子跑着跑着,回头看了一眼,跟木术喊道。
木术心里这会儿紧张,他不知道是什么人攻打的三王军营,如果来的是辽东铁骑他该怎么办?严冬尽出现在河川,那辽东铁骑就有出现在河川的可能啊。“秦王的手下都是废物!”木术骂了一句。
“三王死了?”严冬尽这时在问崔北。
“我走的时候,李祝的人还在攻营,”崔北说:“三王还活着。”
“那人头就是假的了?”严冬尽没好气地问。
“是,是陆大公子的主意,”崔北小心翼翼地道:“他说这样一来,三王兵马的军心必乱。”
第512章 该杀的恶鬼
没再管溃兵,严冬尽带兵赶回军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军营的上空火红一片,整个联军的军营都陷入火海之中,而就是这样了,李祝的兵马与三王的兵马仍在厮杀。大火燃烧形成的热浪,让严冬尽不由自主地就屏住了呼吸。
阿明仔就问崔北:“那位陆大公子在哪里?”
崔北茫然四顾,火光冲天的夜里,不会让人因为光线的问题视物不清,可这会儿到处都是在厮杀中的人,崔北上哪儿找陆竹生去?
严冬尽手往北边一指,说:“去中军帐。”
三王都不曾习武,不可能亲自带兵跟李祝拼刀兵,所以李祝带兵杀到,三王的选择多半是待在中军帐,等火烧联营后,这三位才会出了中军帐,想办法离营。李祝只要不傻,就应该带兵去中军帐堵三王去。
不时就有燃着火的军帐倒下,严冬尽和崔北无视了就在在面前烧着的火,只骑着马往前跑。阿明仔们却是有些受不住,他们的战马怕火,进了着着火的营地后,他们的战马就不再听使唤,拼了命地想掉头远离这片火场。
崔北回头看了阿明仔们一眼,跟严冬尽道:“阿明仔他们跟不上来了。”
“让他们不要弃马,到外面等我去,”严冬尽下令道,战马可不是容易得的物件,阿明仔们骑着的马,是展翼搜刮了整个桐川城,才好容易凑齐的,只要阿明仔们弃了马,这些战马就能跑个无影无踪,到时候他上哪儿再搜刮上千匹战马去?
崔北冲坐在马上半侧了身,冲阿明仔奋力地摆了摆手,大声道:“你们不要弃马,去营外等。”
刚想下令弃马,徒步跟随严冬尽往军营里闯的阿明仔,听了崔北的喊,只得下令奴兵们退出着着火的军营。
“中军帐到底在哪里啊?”崔北跟着严冬尽又往军营里跑了一会儿后,眼见着倒地的军帐越来越多,一想到等这些倒地的军帐连成一片,那这地上就也会是一片火海了,崔北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严冬尽现在只能辨别中军帐的方位,具体哪座军帐是中军大帐,他也看分辨不出来。
“你确定陆竹生是跟李祝在一起的?”严冬尽厉声问崔北道。
崔北点头,又一顶周身着火的军帐倒在他前行的路上,崔北自己的心也像着了火一样,伸手就将严冬尽的马缰绳一拽,说:“严少爷,您先出营去,属下去找陆大公子,属,属下一定找着他。”
“然后你跟着他一块儿死吗?!”严冬尽瞪了崔北一眼,“你把他打晕了带走,我用得来跑这一趟?”
崔北只恨不得这世上有卖后悔药的,他好去买一副来喝!
一阵集体的喝骂声,这时从两个人的前面大概五百多米的地方传来。
严冬尽说:“那是不是在骂李祝杀父?我没听错吧?”
崔北侧耳听了听,冲严冬尽使劲地点点头道:“是,属下能听清楚。”
严冬尽催马又往前行,陆竹生就在前边了。
“陆大公子说李祝未必就会对他不利,”崔北骑马紧跟在严冬尽的左手边,似是为自己为什么不将陆竹生打晕带走这事解释:“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严冬尽不耐烦地打断了崔北的话:“李祝能不能成事,关我们什么事?河川之地落谁手里,关我们屁事?!”
严冬尽一般不用吼的说话的,崔北知道他们严少爷这是真的恼了,当下崔北就不敢说话了,可见严冬尽阴沉地就要下雨的脸,崔侍卫又硬着头皮,大着胆子提醒了严冬尽一句:“少将军跟陆家小姐定亲了,一会儿见到了陆大公子,严少爷您压压火,可千万别发火啊。”那是他们少将军的大舅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总是要给他们少将军一个面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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