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所喜爱的,是苏颖这等温柔善良,让自己心疼的美人儿。
这样子想着,苏暖的眼睛里面,却也是忽而有些不屑。
不过他翩翩公子的风度,也使得苏暖不至于口出恶言,当众贬低元月砂。
而那些鄙夷的目光,却也是禁不住都落在了元月砂身上。
事到如今,也是不容人不信了。
到底是小地方来的乡下丫头,就算穿了新衣,仍然是变不成凤凰。她就算是县主了,这手段还是如此的低贱,而且还低贱得有些让人瞧不上。
要是正正经经的京城嫡女,就绝对不会用这样子的手段。
那些个贵妇人眼神交流,眼睛里面却也是透出了这么个意思。
元家二房媳妇儿陈氏却面色变幻,竟似有些害怕与畏惧。
苏暖轻柔的叹息,唇角笑意却也好似又浓了些。
元月砂被算计了,她自然觉得心里面舒坦。想要用这等无耻的手段勾搭男人,自然是令人不齿。更别提,如今还是元老夫人的孝期。
元月砂虽然不是嫡亲的孙女,可是谁都知晓,元老夫人对元月砂可是有大恩。
这位元老夫人,可是不止一次的维护元月砂了,可谓情恩深重。
如今老人家尸骨未寒,然而元月砂却也是忙着偷腥寻欢找男人。
这可真是下贱。
苏颖内心暗暗骂了声下贱胚子!
更何况,此事妙处,却并不仅仅是坏元月砂的名声。
自从上次在宛南别院,在东海王妃面前,元月砂让宣德帝失去了面子,苏颖就知晓元月砂是已然被宣德帝记恨上。
就算扳倒萧英,就算萧英失宠,宣德帝的怨恨,也是绝不会如此轻巧就消了去。
陛下爱惜脸面,元月砂绝不值得让宣德帝自撕脸面。
所以,宣德帝需要一个契机,好处置元月砂,贬去元月砂。
而她苏颖,是如此的玲珑心肝,体贴上意,不动声色就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
陛下需要一个理由,那么她苏颖就将这个理由找到,并且送到了宣德帝的跟前。元月砂如此图谋男人,品行不堪,更要紧的这是在元老夫人丧期,那就是不孝。
这种无耻不孝的女人,又怎么还配成为朝廷的县主?
倘若将如此尊贵的封号,赏赐给这么个下贱的女人,岂不是打了朝廷的脸面。
陛下为了维护龙胤的尊严,维护朝廷的果决,自然也是会英名决断。
而这个英名决断,那就是废去元月砂的县主头衔。
到时候,元月砂就是一介平民了,而她苏颖更可以一步步的慢慢的料理元月砂。
元月砂这样子的得罪自个儿,她自然也是要让元月砂生不如死的。
废去县主只是第一步,自己可不会如此轻易的饶了元月砂。
想到了这儿,苏颖那绝美温柔的脸颊之上,一双眸子竟似浮起了狠戾之色。
有时候苏颖自己都怀疑,可是那完美的面具将自己憋坏了,内里狠戾之气却极可怕可怖的。
一抬头,苏颖容色又是极温柔极可惜:“县主,这可是真的?哥哥的手帕,当真是在你那儿?”
她死死的盯住了元月砂,只因为她心里面知晓,元月砂十分的聪明。
而这股子聪明劲儿,使得元月砂也是绝不会束手待毙。
也不知晓如今,元月砂会闹什么样子的幺蛾子。
然而事到如今,却也是出人意料,元月砂却也是极为温顺乖巧。
她甚至轻轻的解下了腰间手帕,举在了手上:“苏家阿樱和蔷心妹妹说的,可是这块手帕?”
苏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如今她瞧清楚了,这块帕子果真是自己儿子的。
她身为母亲,自然对亲生儿子关怀备至。
苏暖如今没有妻子,他的一件衣衫,一块手帕,都是苏夫人经手瞧过挑过的。
这块手帕,确实是属于苏暖的。
至于苏暖,苏暖是本人,更是清楚。他也是一眼瞧出来了,有些唏嘘,也是忍不住感慨。
原来元月砂当真对自己有意。
这位昭华县主回到了京城,也是并未缠着自己,话儿也是没有多说几句。
想不到,她却也是将心思深深的埋藏在了心里面,并且算计得很深,很深——
苏暖可当真想不到,元月砂居然对自己有如此龌龊的心思。
他只觉得恶心,更是生生气坏了。
一时情切,他不免忿忿不平:“多些县主错爱,可惜苏暖,对县主并无半点心思,还请县主不可纠缠。”
真是的,果真是南府郡出来的,还不依不饶起来了。
他这样子一说话,元月砂的罪也是算定下来了。
众人交头接耳,悄悄议论,也不敢十分大声。
如今元月砂是朝廷的县主,身份尊贵,与众不同。既然如此,元月砂如何处置,要看陛下了。
待元月砂当真失去了县主头衔,再冷嘲热讽一番也是不迟。
周世澜眉头轻皱,正欲开口。
然而却见元月砂忽而对自己微微一笑,手指比在了唇边,轻轻的嘘了一声。
仿若是无声的提醒,而眼前的少女却不觉眼神狡黠。
好似一个淘气的孩子,做了一件十分得意的事情,要急着炫耀。
而这个孩子急着表现自己,并不乐意大人插手。
此时此刻,元月砂的面容之上,却无一丝一毫落入陷阱的窘迫。
换做寻常女子,纵然对苏暖没什么爱意,可是被苏暖如此当众嫌弃,必定也是会浑身不自在,必定也是极为恼恨。
饶是如此,元月砂却与别人不同,一派坦然之姿。
她甚至朝着苏暖笑了笑:“苏公子,不知晓你可听过这样子一个故事。”
元月砂这个样儿,反倒是让苏暖怔了怔。
苏暖也未曾想到,元月砂居然是如此反应,这般姿态。
他也想过元月砂的反应,或是羞惭,或是恼恨气愤,可绝没想到,元月砂竟是这样子气定神闲,甚至说出了这样子的话儿。却也是不知晓,元月砂说这样子的话儿,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此刻,元月砂的唇角,更是不自禁的浮起了浅浅的笑容,容色盈盈:“这个故事,讲的是森林中有一种鸟儿,叫做猫头鹰,以腐烂的小动物尸体为食物。有一天,它抬头看着天空,看着一只大鹏鸟飞过去。它不自禁的害怕,害怕这天空之中飞翔的大鹏鸟,会抢它爪子里面腐烂的老鼠。苏公子,其实大鹏鸟儿高高在上,又怎么会稀罕一只死去的腐鼠?”
一番言语说完,却也是说得苏暖脸色一变。
元月砂说这个话儿,分明就是讽刺自己!
203 长留王来临
一番言语说完,却也是说得苏暖脸色一变。
元月砂说这个话儿,分明就是讽刺自己!
苏暖心里面老大的不舒坦,不觉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向来没跟女子争执过,苏夫人也跟他说过,说好男儿不该掺和内宅之事。故而苏暖也是不好张口,跟元月砂说什么话儿。
饶是如此,苏暖的脸色也是有些个不好看。
苏颖在一旁,却娇声软语的劝慰:“哥哥何必跟县主置气,她也是气不过。毕竟,她也是处境尴尬。毕竟,再怎么样,她好好的女孩子,没了脸面也是可怜。”
苏颖极秀美的脸颊上,流转了淡淡的伤感。那容色流转间,却也好似浮起了淡淡的伤感,竟不觉有些个悲天悯人。
苏暖心里面也气稍顺,不错,元月砂只是失了脸面,一时不顺意,故而对自己如此言语,发泄一二。
元月砂是心有不甘,什么话儿都说得出来。她不过是因为失意,故而胡言乱语,自己岂能因为元月砂这些个泼妇般的言语而生气动怒。
可元月砂再怎么闹,自己也是不喜欢她。
反而是颖儿,如此温柔体贴,当真是菩萨一般的心肠。便算是元月砂这样子的女子,颖儿竟不觉心生同情。其实如此粗鄙又精于算计的女子,便实不该可惜于她的。元月砂这般性情,如此心计,这般算计,哪里一丝一毫的,值得同情?
颖儿便是因为心肠实在是太好了,便是这等女子,也是不自禁的添了几分同情垂顾。
她怎么就这样子的好心?
旁人听到了苏颖这样子言语,顿时也是恍然大悟,好似明白了什么也似,顿时也是不觉有几分的了然。
原来如此,元月砂是因为气恼,故而方才是对着苏暖说了这么些个不中听的言语。
元月砂却似冷笑了一声,一双眸子之中,蓦然流转了一缕精光。
她自然并非真正的南府郡的二小姐,不过说来,这位原本的南府郡二小姐,之所以会死,还和苏暖有那么些个关系呢。
原本那位傻子,痴恋唐家玉郎,和唐络芙在一道。可唐络芙,只将原来的那位当做踏脚石,用来展露烘托自己的道具。
可没想到,苏暖因为那过剩的同情,竟不觉对元二小姐有几分温柔问候。
唐络芙自然不明白,这不过是些个高高在上的恩赐,漫不经心的怜悯。她既然不明白,自然也是打心眼儿里面觉得糊涂了。唐络芙自然不明白,好似苏公子这般高贵温暖的人,怎么会瞧中此等蠢笨痴肥的货色。一旦想不明白,唐络芙心中就不觉有些个嫉妒。
那一次,推诿之间,元二小姐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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