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废物!怎么会被鸿胪寺的小小员外郎认出来,现在就连本侯都要被牵扯进去!”郑安侯怒急踹了他一脚。
陈蒙不敢反抗,忍痛爬起来喊冤:“侯爷明鉴啊!小的蒙着脸,那大黑天的,就是小的亲娘都不见得能认出小的,那员外郎的眼睛怎么就这么好使呐。”
“你是说,这是大公主在诈我们?”
“诈诈诈!是诈,侯爷您可千万不能把小的交出去啊。”
陈蒙咚咚叩头:“小的跟侯爷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大公主心狠手辣,小的若落在她的手里就只有一死图个痛快了。”
郑安侯盯着他,眯了眯眼。
“放心吧陈蒙,你为我做事多年,如今罗峰已经去了,我已断一臂,如今决不能再失去你。”
陈蒙舒了口气。
此刻他倒有些想念死去的罗峰。
当初他和罗峰都是侯爷的左膀右臂,但侯爷更加信任忠心耿耿的罗峰,他也只能在罗峰消失办事时替侯爷跑跑腿,处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如今罗峰没了,侯爷再有什么不干净的事就只能用他来料理了。
陈蒙想到此处稍稍安心。
“那这件事,侯爷打算怎么处置?”陈蒙问。
“侯爷!侯爷不好了,大公主包围府上前后大小门,还下令在门上泼了桐油!”有人冲上来禀告,看了陈蒙一眼,颤巍巍道:“殿下说,如果不在一炷香之内交出陈大总管,殿下就放火烧了府门!”
“荒唐!荒唐!简直欺人太甚!”郑安侯连连怒吼。
他好歹也是一国重臣,官封一品郑安侯,领户部尚书重职,她不过一个黄毛丫头,竟然敢放言烧他的宅邸,这简直是没有王法了。
“侯爷!救命啊侯爷,这公主如此凶悍,绝不会轻饶了小的。”
郑安侯低头睨他:“你先别慌,本侯这侯府乃陛下所赐,她绝不敢肆意妄为”
“走水啦!”府中上上下下响起喊声。
“侯爷,侯爷不好了!大公主下令放火,现在府邸的两个小门全着火了,另外两个小门也要不保,侍卫们正忙着救火呢!”
“什么?!”郑安侯脑袋嗡嗡作响,这臭丫头竟敢如此行事,真是欺人太甚!
府外,长宁坐在雪浪之上英姿飒爽,对周围百姓围观也听之任之,还下令不许无礼驱赶百姓,故此百姓们对这威风凛凛的小将军颇有好感,在听说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木生少将军后更加崇拜。
“木生少将军,那不就是大公主吗?!”
“可不是!”
“公主殿下真是太英武了,还如此平易近人,还一直笑着!”
百姓的沸腾和郑安侯府之事迅速传播,整个长安城都沸腾起来,大多数人处于观望态度。
“启禀殿下,郑安侯府所有府门都已点燃桐油,现在只有这出正门未点燃。”手下侍卫禀报。
长宁点头:“好,退下吧。”
“简直欺人太甚!”三皇子拍案而起。
“殿下息怒,长安城内不得妄动刀兵,她若强行攻打侯府您倒是可以出面制止,但如今并非如此,您切不可随意插手,以免陛下觉得您假公济私。”云月长急于劝阻。
“这个丫头真是太奸诈了,柳家竟然能养出这样心机深沉的女儿。”三皇子一拳砸在桌上。
云月长奉茶:“殿下息怒,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待会儿舅舅家就被抄了!什么秘密都被那贱人发现了!”三皇子暴躁喊道。
云月长眼睛动了动:“殿下,您要相信侯爷能处理好府中事务。”
郑安侯府,四处都在救火。
火势虽然只在院墙处蔓延,但是因为府邸共有四个小门现下全部着火,先救哪个后救哪个都不知道,还没有人统一指挥,顿时乱作一团。
郑安侯出了书房的门就见侍卫们胡乱奔跑,气得一拂袖:“简直岂有此理!”
“来人!速持本侯令牌出府,到五城兵马司处叫人救火!”他身后房间中,一个穿侍卫服的人鬼鬼祟祟地跑出来,和郑安侯交换一个眼神立刻跟在出府那队侍卫后面。
郑安侯扬起下巴,冷笑一声。
一队人走大门出来,长宁坐在高头大马上俯视,侍卫们挨个检查,全无异样。
“禀报殿下,属下都检查过了,没有陈蒙。”禁军统领禀报。
长宁点头,挥手放行。
其中一个小鼻子微驼背的侍卫勾起一丝冷笑。
他怎么也没想到侯爷书房底下的密室里竟然藏着一位绝世奇人,能帮他改头换面,逃出生天。
这下,还不是天高海阔任他走?
陈蒙随队来到巷子口,七拐八拐,忽觉脊背生寒。
“这不是出城的路!”
“这是送你回家的路。”
第三七一章:行刺【为堂主苍雪洗剑加更】
“哎呦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啊!”郑安侯从府中出来,慌手慌脚地看着四周,好像纯良无辜的受难百姓般迷茫无助。
长宁驱马上前:“侯爷莫怪,长宁来访,侯爷府中却是大门紧闭,长宁自然着急。”
郑安侯干笑:“殿下这理由找得可真是妙。”
“承让,相信侯爷也能找到很好的理由交代陈蒙的去向,对吗?”长宁微抬下巴。
郑安侯此刻连笑都笑不出来了:“殿下这是哪里的话,陈蒙是我府上的大总管,府中大小事务全都由他打理,我却是不曾监督他,怎么他哪里触怒了殿下不成?”
长宁眼皮一掀,看向一旁。
御前侍卫统领立刻拱手:“侯爷莫怪,我等查到贵府大总管陈蒙涉嫌贿赂鸿胪寺官吏,盗窃朝廷机密,理通外敌,殿下下令抓捕,侯府却大门紧闭,属下们只好出此下策。”
“竟有此事?”郑安侯一脸震怒,拂袖:“谁下令关门的?!”
“侯爷,是大总管自己下令关门的。”
“陈蒙?他不是出府了吗?”郑安侯在哪儿一唱一和。
长宁不耐烦地哼了声,坐下雪浪如有灵性,烦躁踢踏两步。
“侯爷到底有没有理由,这包庇的罪名可不轻啊。”长宁睨他。
郑安侯:“殿下这话从何说起,殿下只管去府上查,本侯绝不阻拦!”
长宁可不跟他客套,跳下马,大步进门,在她身后两队御前侍卫呼呼生风地冲了进去。
郑安侯嘴角抽搐,没有阻拦。
该藏的他都藏得差不多,又不是抄家,御前侍卫也不敢对真的将他府中刨个底朝天。
“殿下,找到陈蒙的赃物了!”
长宁看向郑安侯,郑安侯一脸震怒:“这个逆臣贼子!”
“有怒无惊,侯爷可真是见惯风浪的大人物。”长宁轻笑,出了大堂的门。
郑安侯抿嘴,心道难缠却还是跟上长宁。
陈蒙房间里搜到的“证据”足以证明是陈蒙一人贪图突厥暴利,借侯府大总管之名行事,郑安侯有失察之过,却无通敌叛国之罪。
此刻陈蒙生死未卜,自然无法证明郑安侯是否有罪。
长宁理理袖子,好生漫不经心:“恭喜侯爷又一次平安无事。”
“殿下羞煞臣了,微臣这就求见陛下,向陛下请罪。”
郑安侯一脸正色,离开侯府,登马车去皇宫。
长宁环顾一周,也不会自讨无趣。
“收兵。”长宁道。
御前统领立刻传令下去,四散在府中的御前侍卫集合一处。
长宁慢悠悠走着,不疾不徐。
“嗖!”不知何处飞来一支利箭直奔长宁面门。
瞬息间,银乔推开长宁。
长宁眉目冷戾,猛然转头,一片刺目的血色花朵绽放在银乔胸前。
“银乔!”她素不变色的面孔也变得扭曲。
“抓刺客!”御前侍卫们疯了似得冲上去,就连郑安侯府的人都火急火燎地帮忙抓人。
大公主在郑安侯府遇刺,就连郑安侯都难逃干系,他们这些小喽啰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便是死一个殿下身边的人,都足以要他们所与人的命。
唯今之计只有抓住刺客,她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在这里!”有郑安侯府的侍卫们相助,御前侍卫们很快抓住刺客。
这刺客其实武功并不高强,三脚猫的功夫没两下就被侍卫制服,押解上前。
长宁抱着银乔双目血红。
“传太医!”她嘶吼喝令。
银乔是母后身边的旧人,这些日子来中心耿耿,是忠仆,更像母亲。
长宁自幼丧母,便是柳大夫人也是早逝,没能给过她母亲的温暖。
外祖父一直用浓郁的宠爱包裹着她,弥补她心中对母亲的渴望,但这只是填补,并不能取代真正的母爱。
银乔的出现,就像柳后在世间的替身。
代替母亲爱着她。
长宁虽然冷酷无情,对银乔从未表露过什么,但她的心中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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