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之叩头动作一顿,却又更快地叩起头来:“奴婢不曾有半句虚言,还请皇上皇后娘娘明察!”
韩启璐看着惜之动作神色复杂,虽然这里这么多的证物,但谁知晓究竟是如何出现的,如果没有人证,便不能说明苏紫陌与辅国王之间存在何事!心头的愤怒中微微夹杂了期盼,即便今日之事让他颜面尽损,但他还是希望,最后是虚惊一场。
“青弈,你告诉本宫,每次出宫去见的是何人?是不是辅国王?”
曹惜雅再次开口,却叫皇上一声喝止住,“你闭嘴!”
曹惜雅怔住,身子不由向后倾倒退了一步,由惜晴扶住,满眼的不甘,却还是住了嘴。
韩启璐看向辅国王,高声问道:“皇弟,你来告诉朕,苏婕妤的诗你是如何得到的?昕雪苑中为你办事的,是何人?”
韩启誉一直满面忧色地站在一边,温润的眼眸不时担忧地望向苏紫陌,耳朵听着御书房内人们的对话,却似闻之未闻,听之未听,皇上的高呼才将他神唤了回来,眷恋地看了苏紫陌一眼,转过头,他面容间却是一片犹豫不甘,道:“皇上,此事后果臣弟一力承担,苏婕妤从未正眼看过臣弟一眼,因为臣弟的倾慕而被人如此陷害,臣弟罪大恶极,自请离开京城,远赴边远为皇上分忧。”
苏紫陌看向辅国王满脸沉思,好一个以退为进,皇上那般问他却不说出那人是谁,便是坐稳了苏紫陌身边有人替他传信此事,又自请罪名要远离京城,谁不知晓辅国王为皇上办事忠心耿耿,如果真被皇上如此处罚,往后皇上如何建立自己的人脉,控制整个朝纲?将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自己头上,一切因果皆由她而起,往后谁不骂她祸国殃民,祸害朝纲?
这个辅国王,他究竟在想什么?难道他不毁了她便不罢休吗?她与他之间究竟有何仇恨至此!
“混账!”韩启璐被辅国王这一番话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他难道以为自己只有他一人可用吗?“你今日便告诉朕,你究竟要如何?想要苏婕妤?不可能!给朕说!给你传信的是谁?”
说话间韩启璐大手在案上重重一拍,所有人的心都抖了三抖,低气压屋内疯狂弥漫开来,谁都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皇上!臣弟与苏婕妤真的毫无关联!求皇上莫要再加追究,都是臣弟的错!”韩启誉的声音也提高许多,满腔肺腑之言,荡气回肠,说罢眼神却不经意的在青弈身上流连几眼。
看到他这样的神色,苏紫陌心下暗叫糟糕,这个辅国王这样不是说明了给他传信之人就是青弈!这下要如何是好!再看屋中其它人目光也全部转向了青弈。
就在这时,只听门外一个清脆欲滴的声音响起:“皇上,臣妾求见,臣妾有话要说!”
屋内霎时间一静,这个声音苏紫陌怎得不熟悉?正是瑾书妹妹啊!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闯这龙潭虎穴!不能将她牵扯进来!焦急地看向韩启璐。
韩启璐却也是一愣,杨瑾书,她来做何?是来帮苏紫陌说话的吗?这种时候她来凑地哪般热闹!还未等想清楚,却已开了口:“进。”
说完韩启璐心中又是一愣,他是在等着人来给苏紫陌求情吗?他此刻却真相将苏紫陌毁了,这个女人存在太过可怕,如此霍乱他的心,连一向与他和睦的皇弟也迷惑,这样的女子,怎样放任她再留下!
“皇上!”杨瑾书一进门便提着裙子跪了下来,叩头道:“皇上,臣妾可以为苏婕妤作证,臣妾与苏婕妤从入宫前便认识,一直交好,苏婕妤心中只有皇上一人臣妾比谁都清楚,臣妾也从未听苏婕妤提起过半点有关辅国王之事,以前未得见皇上时苏婕妤在昕雪苑都是抄写佛经为国为皇上太后祈福,这种诗词也是前段时间与臣妾说闹起来,臣妾逗趣苏婕妤与皇上之间举案齐眉,苏婕妤才抄写的!皇上,苏婕妤对您一片赤诚之心,还望皇上莫要冤枉了苏婕妤!”
“瑾书!”苏紫陌一声呼喊,似感激,却更似怨怼,她怎可无所顾忌地说出这样的话,心头如昭阳初照般融融温暖,可是更多的是心惊胆战的忐忑不安,皇后与郭昭容做了那么多准备而来,她尚且不能自保,如何能将她也牵扯进来!
“杨贵嫔,你尚不知晓事情究竟为何,便在此胡言乱语,扰乱视听,该当何罪!”
凤思凰谋君恩变 第二百四十章 骤雨狂风寻陌来 十一
曹惜雅看着前来搅局的杨瑾书,怕她坏了自己许久的布置,那副情真意切的模样,皇上看了可不得乱了心思!心下一急,一声怒叱已经脱口。
杨瑾书却似根本没听到皇后的斥责,就是那么直挺挺的跪着,纯洁干净的双眸中带着一丝着急和担忧,看向韩启璐。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阴暗的世界中如同有了点点萤火般的光亮,韩启璐心中不得不为杨瑾书与苏紫陌之间的感情而动容,宫中女子之间即便是亲身姐妹也没有这般感情深厚!
苏紫陌看了皇后一眼,不能让皇后和郭昭容再来搅局,更不能将瑾书连累进来!
“皇后娘娘,照您这般说法,之前您所言之事皆为可以扰乱圣上以及奴才们的视听,既然皇后娘娘要找证据来陷害于我,怎能不许有人站出为紫陌作证?”苏紫陌说着深深看了杨瑾书一眼,满是感激感动“皇上,诚如瑾书所言,她最了解臣妾,臣妾心中只有皇上一人,从无他想,皇上,请您相信臣妾!”
听到杨瑾书的一番话,再看苏紫陌此时如此恳切的表情,韩启璐心下一松,的确,皇后和郭昭容她们的确诱出了证据,却没有任何证人,如此不能定下苏紫陌的罪!
看到皇上盛怒微敛,苏紫陌心中微松,却顿感一股酸意涌上鼻尖,酸涩疼痛的难以忍受,就想化作泪水喷涌而下,忍着心中的酸涩疼痛,苏紫陌勾起唇角,朝杨瑾书安慰一笑,正对上杨瑾书对她点让她放心的赤诚之意。
如此两个清新如莲如竹般的女子,这点淡淡的笑意,便是与宫中所有女子不同,更将身旁衣着华丽的皇后和郭昭容比将下去,再看向再次看苏紫陌看痴了的辅国王,韩启璐歇下的怒意又翻涌起来!
就在此时,一个略有些低的女子声音募得响起。
“皇上,奴婢有事要禀。”
女子身姿匍匐在地,娥首贴地,看不到相貌,虽然声音很低,但是在这个时候御书房中却十分清晰。
苏紫陌瞬间呆住,不可思议地看向地下那人,她,是她!极大的震撼劈天盖地而来,怔得苏紫陌回不过神。
就听那女子轻声说道:“皇上,尽管奴婢甚为昕雪苑婢女一直跟随苏婕妤一年有余,苏婕妤平日里待奴婢们也甚好,但是奴婢生平最受不得不贞不洁之女子,皇上对苏婕妤的好奴婢一直看在眼中,可苏婕妤却辜负皇上厚爱。奴婢发现苏婕妤之事后一直犹豫,彷徨,不知如何是好,今日奴婢终于下了决心,不愿自己侍奉的主子是这般面目。”
苏紫陌直愣愣看着那个匍匐在地的女子,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她,满腔的信任如同山长水阔行尽,戛然而止,满怀的痛惜撕裂般在胸口回荡,凝结于舌尖,却说不出一个字。
抚着胸口,痛!她这个时候只知道她好痛,呼吸都痛,这种疼痛的背叛,让她刻骨铭心。
盯着文心的眸中染满了不可置信,她在说什么?
说的那些胡话,到底是谁教给她的?
或许,她从刚开始,便是带着目的接触她的吧!
脑海中与她相识玉龙湖畔的场景,第一次昕雪苑中见到她时的感动,两人相扶持在宫中磕磕碰碰走来的艰辛,她每一次给自己披上衣服的悉心照料,每一次深思细谋,每一次小心谨慎!
每一次,每一次,只是为了今日吗?
文心!
背叛她的人,怎么能是文心!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杨瑾书和青弈更是不可思议地看着文心,文心一向是苏紫陌最信任的,打理昕雪苑的掌事宫女,任何事情她来安排,可是就是这样一个苏紫陌全心信任的人,却是在背后捅她最狠的人!
“文心!你在胡说什么!我何曾和别的男子有过丝毫瓜葛!文心,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苏紫陌两步走到文心面前,眼眶发红,直直盯着她,等她抬头。
文心却是丝毫未动,更是没有看苏紫陌一眼,只道:“主子,奴婢今日再唤您一声主子,便知是缘尽之时,请您莫要为难奴婢!”
文心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如同那日初见她从水中救米丽娘时,那冰寒刺骨的湖水。
苏紫陌身子微微晃了晃,感觉头脑有些发晕,再次俯视文心,苏紫陌声音变得森冷。
“文心,你看着我!看着我!”说着便抓住了文心的双臂,她不能相信,她不相信!
“还不快将苏婕妤拉开!”曹惜雅一声令下,周维禄和惜晴都上了去,将苏紫陌向后架起。
双眼通红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子,苏紫陌只听文心继续道:“皇上,其实那一次您看到辅国王与苏婕妤一起,的确是二人邀约相见,她们以前就私下见过,只是奴婢不知,后来跟着青弈才发现原来是青弈一直在个苏婕妤和辅国王传信。辅国王托人弄了新供的蜡烛找人偷偷放在内务府派给昕雪苑的用度中,又送了玉佩给苏婕妤,苏婕妤思念辅国王,便写了那首诗,写完就叫青弈进了屋中,那日其它人都知晓的。昨夜里,苏婕妤接到一个密信,还让奴婢扮作她的模样躺在榻上,而她自己出去赴约,却不知为何最后提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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