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可算碰见恩人了!我不是白家的何人,我是他们家的仇人,白三金抢了我夫君,将我打成重伤,可恨我一介妇人,大仇不能报!在白家府外听到恩人打了白三金,算是替我报了仇了,一直记着恩人的名字,想着有一日能报答恩人,没想到老天开眼,今日让我遇到了恩人!”
苏九听了这一番始末,顿时愣在那,不曾想竟然还有这样的内情。
长欢噗嗤一笑,道,“白三金已经死了!”
“老天开眼,那贱人终于得了报应,多谢恩人!”妇人越发的激动,向着苏九磕头。
苏九忙将她扶住,道,“不用谢我,我并不知道你和白家的恩怨,我打白三金也和你没关系!”
“我知道!”妇人拭泪道,“白三金辱我伤我,毁了我的家,我恨不得将她剥皮剔骨,可恨白家势力大,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贫民百姓拿她无可奈何!不管恩人为何杀她,都是为我报了仇!”
苏九扶她起身,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也是盛京人,怎么会到了这里?”
妇人拭泪道,“我本姓王,是幽州平阳城外水磨村的人,三年前,陈林去幽州探亲,路过我们家,来家里住宿,我当时迷了心窍,看上了陈林那副皮囊,非他不嫁,不顾家人阻拦,和他一起去了盛京。不曾想恩爱还未老,陈林看中了白家的财富,甘愿受白三金那淫妇驱使,我上门去找他,被白三金打成重伤。伤好了以后,心灰意冷,才回了幽州。”
苏九了然,“那样的男人,不要也罢!”
“是!”女子哭着点了点头。
砍柴的男子听到苏九和自己姐姐的话,起身走过来,讷声道,“姐、怎么回事?”
女子用袖子抹了一把泪,忙道,“文宫,快来,你还记得姐姐和你说的给姐姐报了仇的恩人吗?这位公子就是!快来拜见!”
男子意外的看着苏九,忙道,“拜见恩人!”
苏九清淡一笑,“不用客气,其实当时我打白三金另有缘故!”
“恩人不必说了!今日是天意,让我遇到恩人,您这是要去哪儿?”女子问道。
苏九当下也不再隐瞒,道,“两位既然住在这里,必然知道幽州的胡将军被外族困驼峰岭中,我此番来就是来救他的!”
姐弟两人顿时露出恍然之色,想起方才苏九问去驼峰岭的路,此时方明白。
昏暗的光线下,女子目光一闪,对着苏九笑道,“恩人稍等!”
说着拉着她弟弟进了西屋。
布帘放下,女子立刻道,“文宫,你带着他们去进驼峰岭吧!我知道,你认识一条谁也不知道的路,能直接通到那山里去!”
王文宫眉头一皱,瞥了堂屋一眼,压低声音道,“姐,那条路极其陡峭,常人根本无法行走!况且现在山下都是那也兵,那条路就算偏僻也难免被发现,到时候我岂不是有命去没命回!”
“姐姐求你了!我曾经发过誓,一定报答这位叫苏九的人,如今我来了幽州,离盛京千里竟然还能遇到,定是上天有意安排,我怎么能食言不报!”
“姐!”王文宫背过身去,不情愿的道,“我不是不帮你,可我若死了,我的老婆和孩子怎么办?现在正打仗,若出了事,谁护着你们?”
“那你告诉姐姐那条路在哪儿,我带着他们去!”
“姐,你一个妇人怎么能去驼峰岭,不行,太危险了!”
“文宫,让我去吧,这一次我若帮不了恩人,我会一辈子不安心的!”女子哀求道。
王文宫眉头紧皱,瘦削的脸上五官似揉在了一起,纠结难分,半晌,咬了咬牙,“好,我带他们进驼峰岭!”
“文宫、”女子惊愕的看着他。
“我若回不来,晨惠和卓儿便拜托姐姐帮我照顾了!”
“不,文宫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姐姐在家里等着你!”
王文宫沉着眉,不再多言,掀了布帘出去,道,“你们要去驼峰岭,我认识一条路,可以上去!”
苏九和长欢噌的都站了起来,“真的?”
王文宫点了点头,“去年我上山砍柴,下大雨被困在驼峰岭,偶然找到那条路,在东面一处断崖下,只是十分陡峭,当时我下来的时候还被摔断了腿!”
“有路就好!明日早晨就出发!”苏九
激动不已,没想到曾经和白家的恩怨还会造就今日的机遇。
突然门被打开,赵雄和阿树一起进了屋,赵雄道,“魏爷,九爷,方才我手下的兄弟过来道看到好像有大批那也的士兵向着汩汩河方向去了!”
魏覃脸色一沉,“汩汩河?难道他们想绕过幽州,去偷袭燕云关?”
苏九缓缓点头,“怪不得驼峰岭下的那也兵那么少!”
那也军在驼峰岭下等了多日寻找机会偷袭幽州,大概一直没得逞,猜到南宫恕要到了,所以才铤而走险,绕过幽州,和羌族前后夹击燕云关,燕云关一破,幽州就失去了最大的屏障。
魏覃得到的命令是保护苏九,所以此时即便心中焦急,也无可奈何,何况,万军出动也不是他们几个人能阻挡的。
苏九思忖一瞬,心中有了决策,清声道,“魏总护现在去幽州城报信,通知幽州的护军马上去拦截那也军,我带着阿树和长欢赶到那也军前面去,想办法拖延住大军。赵雄带着人暗中监视那也兵的动静,随时保持联络!”
魏覃立刻道,“不行,少夫人只有三个人,怎么能拦截大军,属下的命令是保护少夫人,不能擅自离开!”
“糊涂!”少女清喝一声,眉眼冷冽,“大敌当前,还谈什么个人安危!幽州若破,大梁腹地陷入战乱,我们都将再无宁日!”
少女年纪虽幼,但清颜沉着,浑身散发着令人
臣服的凌然之气,让人下意识的服从。
魏覃双目通红,铿声道,“那少夫人去幽州送信,我带人去拦截那也军!”
苏九摇头,“不好,我并不认识幽州守城统领,也不认识太守,他们未必信我,你去最合适!不必再说了,时间紧迫,我们立刻分头行动!”
赵雄敬慕的看着苏九,之前他还怀疑苏九一个女子如何做山匪头领,此时听了少女的决断,心悦诚服,
“苏当家大义面前让赵某佩服,愿听九爷差遣!”
苏九眸子一转,问道,“今日上山时你袭击我们的暗器是什么,可还有?”
赵雄一听,忙将身上的弹球都拿了出来,每个都有鸡蛋大小,看上去黑漆漆的。
北漠经常战乱,赵雄也当过兵,上过战场,看到火筒攻城的威力大,他非常感兴趣,自己研究出了这种暗器。
“这些都给九爷了,用力一扔就能响!”
苏九道了谢揣在怀里回头看向王文宫姐弟,“我们明日一早会回来这里,到时候劳烦两位做好准备,带着我们进驼峰岭!”
姐弟两人毕竟也是大梁人,如今面对外敌侵略,也生了几分同仇敌忾的爱国之心,闻言郑重点头,“恩人尽管去,我们在这里等着恩人!”
苏九微一点头,转身大步出了屋子,众人忙在后面跟上。
二十人兵分三路,苏九带长欢阿树沿着汩汩河一路急奔,魏覃去幽州通信,赵雄则带着手下弟兄去打探敌军的消息。
那也士兵已经出发,所以苏九几人要更快,必须赶到他们前面去。
好在几人都会武功,身轻如燕,一道道黑影如风拂山林,急速的掠过黑夜,向着三个方向而去。
苏九三人一路过去,一个时辰后终于看到那也军的部队,看上去有两万人左右,马蹄上裹了皮毛,落地无声,黑暗中似一只巨大的野兽,正张着血盆大口向着燕云关奔去。
三人隐在黑暗中,身若鬼魅,片刻便将那也军甩在了身后。
苏九沿着汩汩河的方向掠身而去,一路寻找可以埋伏的地方。
可是敌军有三万人,他们只有三个,万倍之差,就算埋伏,也不可能拦住那也大军。
如今只能想办法拖延,一直等到幽州的援军过来。
又行了半个时辰,前面山坳凸出,只有沿着河堤的一条窄路可以通过。
苏九眼睛一亮,阿树和长欢也停下来,看了看周围,会意点头,就是这了!
“我们怎么埋伏?”阿树问道。
这里地形虽然狭窄南行,适合伏击,但是他们只有三个人,怎么可能拦得住三万大军,何况就算路断了,河面上结着厚厚的兵,行军没有问题。
黑暗中苏九眸子炯澈,仰头四望,目光落在路两侧的高树上,登时目光一亮。
……
那也军一路疾行,三万士兵排成长长的一列,沿路草木横飞,尘土飞扬。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骑兵,常年在沙漠上奔袭,练就了强健的体魄和骑术,夜色下眼睛如野兽般凶恶,直视着前方,发出贪婪的光芒,似马上就要将燕云关踏在他们的铁蹄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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