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的规矩!”长欢怒骂。
“这位长欢掌柜,还请说话注意些,这里都是有身份的人,容不得你撒野!”朱和城将茶盏重重往桌案上一放!
长欢无惧冷笑,“我很久没打人了,你们也不要逼我动手!”
几个年长的商会管事脸色一变,“你还敢打人不成?”
“逼急了我,杀人都会!”长欢俊脸阴鸷,身上气势凌人,房间里顿时安静了几分。
那些管事脸色微白,愣怔的看着长欢。
“不必在这危言耸听,这里是天子脚下,杀人偿命,我道要看看谁敢在盛京城里胡作非为!”朱和城冷哼一声。
“朱大掌柜这般欺负两个年轻人,是不是有点太仗势欺人了!”
门口突然传来低沉悦耳的一声,众人抬头,顿时一惊。
男人一袭修墨莲红袍,微挑的凤眸带着邪肆的冷意,面容俊美如旧,气质矜贵,缓步走进来。
“长公子!”
“见过长公子!”
屋内众人,不管辈分和资历大小,此时均起身,恭敬的和纪余弦见礼。
听到男人声音苏九便愣住,转身看着男子正望过来,眸色漆黑如魅,幽幽的看着她,不禁呼吸一窒。
他不是去江南了吗?
何时回的盛京?
“长公子请上位坐!”一管事满脸谄笑。
满屋之中唯有朱和城还坐着,看上去还算平静,毕竟朱家和纪府还有利益牵扯,不到真撕破脸面的时候。
纪余弦目光在苏九面上滑过,缓步上前,和她并肩站在一起,高挺的身姿,风流华贵,站在那,便是整个屋的耀眼所在。
他长眸在众人面上一扫,薄唇轻勾,声音悦耳悠扬,“众位不知,这商行有一半是我纪府的,纪府生意涉及的范围广,如今放在一起卖,不算呛行吧!”
此时商会的会长忙笑道,“原来这清誉商行是纪府的,误会、误会了!”
纪余弦扬眉一笑,“因为是我们纪府直接供应,所以有些货物的价钱可能相对要便宜些。但绝对在行业价钱浮动之内,并不存在恶意竞争的事,几个管事尽管去查!”
“不敢,我们也是叫这位长欢管事和苏掌柜来问问罢了,并没有其他意思!”
“对,以前和苏掌柜不熟,正想借此机会熟络一下!”
“都在盛京城里做生意,以后还要互相关照!”
……
纪余弦一出现,几个管事立刻都换了态度,忙恭维讨好,朱和城坐在那里,看着这群趋炎附势的小人,手掌紧握,牙关几乎咬出血来。
也不怪他们巴结纪余弦,纪府如今已经是唯一的皇商,垄断着大梁的船运、绸缎、钱庄,每年上缴的税银占了大梁商税的三分之一,连朝廷对纪府都礼让三分。这里面有多少人不知道是仰靠纪府的鼻息生存,得罪谁也不敢得罪纪余弦。
苏九看了纪余弦一眼,无声一叹。
他们说了那么多话,到底抵不上他一句话,果真有钱有势才是王道。
她相信,就算她将方才纪余弦说的那些和这些商会的人摆道理,也没人会听她的。
因为她不是纪余弦。
“这件事是咱们商会误会了,以后再不会出现这样的事,这位苏掌柜得纪长公子真传,年轻有为,实在令人佩服!”会长又开始夸赞苏九。
商会会长姓吴,是盛京有名的大商户,几代经商,和纪府自然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初他坐上这会长的位置还有纪余弦的帮忙,所以即便他论年纪算是纪余弦的长辈,依旧恭敬有加。
苏九听的却气愤不已,什么叫她得了纪余弦的真传?
你好好的巴结纪余弦就算了,扯上她做什么?
然而细想起来又没什么不对,最开始,他的确是她的先生,她做生意的本事也是和他学的。
“无妨,大家都在盛京,以后难免要打交道,今日便算正式认识了!”纪余弦神色雍容,淡淡轻笑,容颜俊魅“那我现在可以带苏公子走了吗?”
“自然、自然!”会长和几个管事忙点头哈腰的道。
纪余弦微一点头,“告辞,改日再和几位掌柜叙旧!”
说罢,转身很自然的拉住苏九的手腕,带着转身往外走。
苏九下意识的挣了一下,男人却目视前方,脸色不变,她眼珠转了转,也作从容的跟上去。
还未走到门口,纪余弦似突然想起来什么,脚步一顿,转身看着朱和城道,“忘了和朱掌柜说了,因为崇州一带河道淤堵,所以船运紧张,明日的一批船因为吴会长已经提前订下,只能委屈朱掌柜再多等几日。听说纪府的管事已经通知朱掌柜,纪某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今日来此也是特意向朱掌柜致歉。”
朱和城方要笑着说“没关系”,一抬头猛然看到吴会长看过来若有所思的冷目,顿时心中一沉。
仍旧勉强挤出几分笑,“长公子太客气了,不过晚走几日,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朱掌柜如此宽宏大量,纪某便放心了!”
说罢,转身而去。
身后吴会长却已经变了脸色,整治清誉商行的事本就是朱和城撺掇他和商会的,如今听了纪余弦的话才明白,朱和城原来是因为船运的事心存不满,故意想挑拨他们吴家和纪府。
听说纪余弦出门了几日,若不是今日正好回来碰到,等他们真将商行封了,或者联合其他商家抵制商行,那他真的就把纪余弦彻底得罪了。
朱和城这个老狐狸,竟然和他玩阴的!
“朱掌柜!”吴会长冷淡开口,“您一早就知道这商行是纪府的吧?”
朱和城眼睛一转,笑道,“自然是不知道,若是知道,怎么也要给纪府几分面子!”
吴会长冷哼一声,“可我见朱掌柜听到纪长公子说的时候,并没有惊讶,似乎一早便是知道的!”
朱和城脸色微微一变,如今他们朱家失了皇商的资格,大不如从前,否则凭吴威怎么敢这般质问他。
“吴会长,纪余弦临走时突然提起此事,分明是想让你我心生芥蒂,吴会长莫要上当才是!”朱和城沉声道。
“朱掌柜到了此时还想挑拨我和纪长公子,你觉得我会听谁的?”吴威无声冷笑,拂袖而去。
朱和城面色铁青,一拳重重捶在桌案上,震的上面茶碗叮当作响。
他明明派人查到纪余弦在江南的事未了,还要过几日才能回京,所以才想趁此机会打压商行,他怎么会突然出现?
更让他恼恨的事,似乎几次和纪余弦交锋他都没占到便宜。
难道他纵横商场几十年,还真不如一个年轻后辈?
苏九被纪余弦带着出了商行,一出门立刻要挣开他的手。
纪余弦却仅仅攥在手里不放,回眸瞥她一眼,淡声道,“还在商会这里,你就让所有人知道商行幕后的两个掌柜不和吗?”
苏九抬眸看他一眼,落在他浓稠幽深的凤眸里,忙转开眼。
有的人,多看一眼,都忍不住想亲近。
“我和你们当家有话要说,你先回去吧!”纪余弦侧首和跟在他们身后的长欢道。
长欢脸色沉淡,看向苏九。
苏九听纪余弦说有事,对着长欢微一点头。
长欢脸色更沉了几分,却未多言,坐着自己来时的马车回商行里去了。
“什么事?”苏九问道。
纪余弦拉着她的手慢行,俊颜淡淡,并不回话。
已经进了初冬了,天气清寒,男人的手却一如既往的暖热,紧紧的包着她的手,似要将她全身都暖起来。
袖口上纹边的金线随着两人的走动轻轻蹭着她手背,微微的痒,那种勾人心魄的痒。
默了一瞬,苏九又道,“你何时回来的?”
“昨日夜里。”男人低低回了一声,转头看着她,“我不在的时候,去书房里偷了什么东西?”
苏九顿时一愣,脱口道,“你怎么知道?”
看着男人狭长戏谑的凤眸,苏九说完脸上顿时有些窘迫,闷声道,“我就是看看,看完再还回去!”
“之前还没看够?难道是夜里太想我,拿那书睹物思人,里面的动作,还有哪个要我教你?”男人邪邪挑着眉。
苏九羞恼的瞪着他,“谁想你想的睡不着?少臭美了!我、我是给阿树看的!”
纪余弦顿时蹙眉,“你和阿树看?”
“不是,我帮他看!”苏九越解释越乱,一把将纪余弦的手甩开,转身往自己的马车上走,“跟你说不清楚,我回去了!”
走了两步,听到身后脚步声,回头见纪余弦也跟了上来,惊愕问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去哪儿?”纪余弦问道。
“去商行!”
“我也去商行,和苏掌柜正好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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