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爱这种事,原来这样可怕!
她知道谢盈是冤枉的!
今日的事,也让她更清楚了纪余弦的狠!
“怎么了?”纪余弦察觉到身边女子有些不对,停下来抚了抚她发顶。
苏九抬头看着男人目光里的温柔缱绻,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他也曾这样看过谢盈吧?
而他又亲手把那个女人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用这种对女子来说最耻辱的方式!
“没事儿!”苏九低下头去,抿唇淡声道,“喝了点酒有些头晕,想回去睡觉!”
“好,去吧,我还有些事需要处理,等下去陪你!”男人声音低柔,俯身在苏九眉心轻轻一吻。
苏九下意识的躲避了一下,后退一步,“我先回去了!”
说罢转身向着卧房大步走去!
纪余弦站在那,斑驳的树影落在身上,明灭闪烁,他眸中滑过一抹晦涩的光影,慢慢消失于沉寂。
苏九缓步往卧房里走,穿过游廊,院子里桃花已谢,落花如雨,漫天漫地的飞舞。
苏九只觉得心乱,停下看了片刻,继续往前走。
迎面锦枫正过来,看到苏九侧身让到一旁恭敬请安,“见过少夫人!”
苏九脸色淡淡,微一点头,自锦枫身边走过,擦肩的刹那,苏九突然停下,问道,“上次栖凤苑里着火,是谢盈做的对吗?”
锦枫一怔,随即回道,“是!”
苏九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刚走了两步,身后锦枫突然开口,“少夫人!”
“还有事?”苏九停步转身。
锦枫身姿挺拔,静静的立在飞花之中,淡声道,“少夫人可知、公子要杀谢氏为少夫人报仇,为了不将谢家的怨气引到少夫人身上,才甘愿顶上妾侍与人通奸的丑名!”
那般骄傲的人,当着所有人面揭露自己的侍妾和侍卫私通,对于他来说,何尝不也是一种耻辱!
苏九心头狠狠一震,
锦枫垂眸而立,面色淡淡,说完转身离开。
苏九站在那,胸口情绪翻涌,愣怔不知所措,直到凉风裹着花瓣扑在身上,她似猛然惊醒,快步往书房里走。
脚步急切,甚至用了内力。
远远的,蜿蜒的长廊对面红袍翻飞,男人向着这边走来,神色不安,待看到她,脚步才缓下来,隔着落英缤纷,与她遥遥相望。
苏九看着男人如玉的俊颜,眸光如泉水洗过一般的清亮,纵身向他奔去。
少女入怀,纪余弦张臂紧紧抱住,
如墨的眸子里染了水雾,唇角勾起一抹笑,若娇花照月般惑人。
“苏九”他在她耳边低低唤她名字。
“嗯!”少女声音轻软,闭着眼睛应声,耳边清风徐徐而过,胸口情潮涌动,要将她淹没。
纪余弦轻轻吻着她的脸,低声道,“苏九,我想让你知道,和我拜堂成亲的人只有你一个,只有你是我的夫人,同我一体,荣辱共存!其她的人以各种方式进的府,并非我所愿,我可以衣食无忧的养着她们,但谁若伤你,我必要她死!”
苏九胸口胀满,一时说不出话来,似一开口,便会泄露她此刻激狂的心跳。
半晌,只有男人低沉的声音在风里回荡,一下下冲击她的心口。
待气息稍稍平复,苏九在他怀里抬头,调笑道,“娶我,也非你所愿!”
纪余弦凤眸流光,深深的看着她,“如今,你已是我心头之魔!”
入魔不自知,知时已无退路!
苏九心头微颤,似被蚂蚁蛰了一下,痒麻难忍,仰头吻在他下巴上,“纪余弦,你对我这么好,我突然不想离开了!”
纪余弦凝着她嗤笑,“敢离开,上天入地,我定将你追回来!”
苏九额头抵在他胸口,低着头唇角缓缓笑开。
当日府里就派了人去谢家将事情说了明白。
谢侍郎一听,直接气晕过去,嘴里直喊丢人!
大夫人坐在木椅上,身形都未动,只撇了撇嘴,阴阳怪气的嘟囔道,“贱人生的也是贱人!”
谢侍郎闻言眉头一皱,厌烦的扫了大夫人一眼。
谢盈是庶出,她母亲是谢侍郎的通房丫鬟,后来生下谢盈得了名分,一直备受宠爱,因此谢盈虽是庶女,在府里却也一向骄纵跋扈。
只是出了这样的事,谢侍郎恨不得亲自将谢盈打死!
“是本官教女无方,改日一定登门亲自向长公子赔罪!”谢侍郎对着纪府的人沉声道。
来人是二夫人院子里的刘嬷嬷,问道,“那贵府上什么时候把谢氏接回来?”
与守卫通奸,纪府自然不可能再留着谢盈做小夫人了!
谢侍郎眉头紧皱,“本官的脸面都让她丢尽了,她要是还敢回来,就自己回来吧!”
刘嬷嬷垂下头去,“是,那奴婢就先回去了!”
“嬷嬷慢走!”
刘嬷嬷从谢府出来,回了纪家,先去莲波苑将谢侍郎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谢盈。
谢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刘嬷嬷不屑的哼了一声,扭身走了。
夜里任芷儿醒了过来,看着自己脖子上包着厚厚的一层药布,脸色阴冷。
谢盈真是临死都不肯放过自己!
次日一早,任芷儿穿了一件高领的妆花裙,打扮的花枝招展去莲波苑。
进了莲波苑,下人都被调走了,芍药被打发去了浣洗院,整个院子残花枯叶,一片死寂。
走到卧房前,还未进门,任芷儿便高声道,“姐姐,听说你今日就要走,好歹姐妹一场,妹妹来送你一程!”
她一边说着,伸手推门,门打开似撞在什么东西上又被弹了回来,任芷儿下意识的抬头,随即脸色大变,尖叫一声跌坐在地上,看着门后吊在房梁上谢盈惨白死气的脸,双眼一黑,顿时吓晕了过去。
她身后丫鬟婆子忙跑过来,一边搀扶任芷儿,一边大声喊道,
“谢氏自尽了!”
“来人啊!”
莲波苑里着实又热闹了一回。
苏九听到谢盈自尽的消息,微微叹了口气。
纪余弦转眸过来,笑道,“怎么,可怜她?”
苏九歪着脑袋写字,缓缓摇头,“没有!”
只是没想到谢盈那样张扬的性格竟然会自尽!
“她是庶女,以这样的方式回到谢家必然会被人耻笑排挤,恐怕会更不好过,此时死了,反而干净!”纪余弦漫不经心的道。
苏九睨了男人一眼,轻轻点头。
听说谢盈死了,谢家只来了两个下人,将谢盈带走,听说都没进府,直接装进一口薄棺里送出城,埋在了荒山里。
纪家二少夫人,谢氏,彻底消失了。
府中下人甚至不敢议论此事,似乎谢盈这个人从来都没出现过。
只是她的丫鬟芍药要惨了些,都知道她是谢盈的人,和秦嬷嬷以前一起欺负浣洗院的下人,遭人怨恨。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芍药会被贬为地等下人,进了浣洗院,所受的苦可想而知。
有时候越是做苦力的人,心中苦怨越深,磋磨起人来更加心狠手辣。
任芷儿被吓晕了以后,夜里发了高烧,加上脖子上的伤,突然就病倒了。
一连两日夜里醒来嘶声大喊谢盈来向她索命,闹了的院子里的下人人心惶惶。
二夫人怕事情闹大,让人请了道爷来做了法,又多派了几个年长的嬷嬷去任芷儿身边侍奉,夜里才消停了些。
只是任芷儿病情却一日比一日重,缠绵床榻,后来连起床都费力了。
第115章 巧遇萧冽
三月过后,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百花齐放,万物复苏。
乔安每日进宫,渐渐熟悉了翰林院的事务,和同僚的相处也十分融洽。
苏九和纪余弦出海的航船全部都已经改造完毕,训练好的船员已经上船熟悉了几日,出海贸易的货物也在加快准备之中,苏九闲来无事便和纪余弦研究航行的线路。
第一个要去的国家叫星罗国,据说盛产琉璃,在这里靠岸停留五日,往东南方向行船到达第二个目的地,南世国的占城,停留三日,之后是掌部一带,最后饶尼罗海湾回到大梁,即便是出行顺利,这一趟航行来回也至少需要三个月,但收益必然也是可观的。
这是苏九第一次派人去航海,觉得新鲜而期待。
镖局的生意越来越兴隆,阿树已经在崇州准备开分局,再过一个月差不多就能开业。
长欢管理酒楼,闲了就去乔安那里习字,学看账本,仅仅一个月,进步神速。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只有大炮那里没有一点消息。
苏九经常去南宫府询问有没有幽州的消息,连南宫府门口的守卫都认识了苏九,可是每次去都失望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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