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莲又打量了周氏一眼,她感慨着,“要是我那修文兄弟活着该多好啊,他的福气可是大的很呢,听说那将军的闺女当初在京城刚刚生了一个孩子,家里半夜走水,他那闺女不想让娘俩都在大火中丧了性命,就冒死带着才出生几个时辰的孩子,从火场跑了出来!”
“还有啊,婶子,咱们谁都没想到我家大妮她娘,就是那个疯婆子欢儿,前几日磕着了脑袋,人事不省,可是醒过来后,竟然不傻了!”
“她说她就是这将军闺女的丫头欢儿,那日夜里她家小姐刚刚生了孩子,她们住的庄子上走了水,她家小姐就把孩子包着,还戴上了她的玉佩和一只玉镯,带着她从庄子里逃了出来,欢儿不知道咋回事碰伤了脑袋,腿也断了,是大妮她爹瞧着欢儿疯疯癫癫的浑身是伤,就把她带回了安顺北边的郭家凹!”
杨红英听了这老大会子,她有些愚钝的脑子也开了窍,她蹲到婆婆身旁,惊异的问着,“娘,你不是常骂馨丫头和宏儿是野种吗,那大哥果然不是你的亲儿子,我也瞧到过大哥的那块玉佩,你还把那个值钱的玉镯给了大嫂她爹。”
“你赶快给我们说说吧,这究竟是咋回事呀?大哥一定的你弄错了,他应该就是大将军的亲外孙子吧?”杨红英红着脸问着。
周氏听到小儿媳的话,恨不得一脚踢死她,这破屁股嘴是啥话都敢说。
她朝刘翠莲讪讪的笑笑,“她嫂子,你可别听大宝娘瞎胡说,我自个生的儿子,我咋会弄错呢!”
秀英这会也不再装聋作哑,她轻轻的笑笑,“婶子,其实你不说,我们早就知道这事了,馨丫头和她舅舅在年关时去了京城,就已经找到了她嫡亲的老外祖家,她手里可是有好几件首饰,还刻着她亲祖母的名字呢!”
“你们可能不知道,馨丫头回来时,她的老外祖母还给她了好几个人呢,如今家里除了喜凤那丫头,其它的人都被馨丫头带去了淮安府!”
“是呀,娘,我去老宅也见到了,咱家的那几匹好绸缎都是馨丫头硬塞给我的,说是京城人家给咱送的礼物!”杨红英乐滋滋的说着。
听了秀英的话,周氏的心又开始不平衡了,这该死的丫头本事还不小,竟然拿着那只玉镯去京城认了亲,自个还像个傻子被人家当猴耍。
她越想越是气闷,就变了脸,气咻咻的说着,“那你们既然知道这事情,还来问我老婆子干啥!”
见周氏说出这话,刘翠莲已经明白,这老婆子已经默认了修文的身份。
她就温声说着,“瞧瞧,婶子,我们不是还是为了你好,你想啊,虽然修文兄弟不是你亲生的,可是你独自也把他拉扯长大,这人心都是肉长的,要是当初没有你,他只怕也饿死了!”
“要是修文兄弟的命都没有,哪里还回有馨丫头和宏儿这俩孩子呢,所以说,婶子你的功劳可是最大的,没有你吃糠咽菜的把修文兄弟拉扯大,京城里来的人他就是抬着金山也没有一个和他们有着血脉相连的人出现!”刘翠莲今儿是把她哄人的最高本领拿了出来。
她缓缓了气,接着往下说,“婶子,你不知道,如今京城馨丫头,她外租家也是人丁不旺,这宏儿姐弟俩入了富贵门,他们断不会把大宝和小宝给忘了呀!你说我说的在不在理?”
周氏被刘翠莲煽情的话感动的老泪纵横,她紧抓着刘翠莲的手,“她嫂子,你今儿咋会偏向这我这不中用的老婆子呢?”
刘翠莲哈哈笑着,“婶子,咱可是喝一条河的水,你老有了富贵,这往后去了京城享那泼天的富贵,咱花溪的人不是都能跟着沾些光啊!”
“人家常说宰相门房都是七品官呢,我可是听说了,馨丫头她的亲祖父的老爹当初就是个宰相,只是被人诬陷让人抄家灭族,她祖母是侥幸把她爹抱了出来!”
刘翠莲的态度让周氏很满意,她用衣袖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抹去,“她嫂子,老婆子今儿就信你一回,我已经是土埋半截身子的人了,也不希图享多大的富贵,只要馨丫头不忘大宝和小宝他哥俩就好!”
秀英知道这周氏已经被刘翠莲说动了心,她笑盈盈的说着,“婶子,馨丫头虽说脾气有些不好,可是她对你的这俩孙子可是真的很亲呢!”
“就是呀,娘,秀英妹子说的对,馨丫头哪次出去回来买的礼物都有咱家俩孩子的份,她一定会真心对大宝他哥俩的,你就放心吧!”杨红英听到自家的短命大哥,竟然是京城的官宦之弟,她感觉身上也是热血沸腾。
见她仨轮番劝着她,周氏站起身子,红着眼睛说着,“你们稍微等会子,老婆子这就去屋里把藏了三十多年的东西拿出来!”
☆、第四百四十八章 周氏说了叶修文的来历
杨红英瞧着婆婆进了堂屋。
想到自家马上就有做高官的亲戚,她拉着刘翠莲的手,激动的问着,“翠莲嫂子,你说馨丫头她姐弟俩真是京城大官家的孩子啊?”
刘翠莲望着杨红英兴奋的脸,她乐呵呵的嗔怪着,“大宝娘,合着你嫂子我说了半日,是白磨嘴皮子啊,你那滚刀肉的婆婆都信了,就你的榆木疙瘩脑子,还犯迷糊!”
杨红英红着脸有些害羞的说着,“翠莲嫂子,你也知道我的脑子不好使,不过这事肯定是真的,我真替大嫂一家高兴!”
“红英啊,你放心,往后再也没人敢瞧不起你们了,馨丫头也会好好的照顾你的俩儿子呢!”刘翠莲瞧着杨红英这大半年身子也瘦了一大圈,自然也知道她没少受罪。
周氏回到自个住的里屋,她把紧挨床尾的大木箱打开,把上面的衣裳都翻了出来,在木箱的最下面找到了放了三十多年的一个红绸缎做成的襁褓。
瞧着这个依然没有褪色的襁褓,她老眼里溢出了泪水,俩手颤抖着把襁褓取了出来。
想到就是因为这个孩子,她这大半辈子就没见过自家的亲人,公爹和自家男人也是早早的就离开了她,让她一个寡妇女人带着仨孩子苦熬日子。
人家都说她心思歹毒,常做坏事,可是她要是软弱,恐怕她们娘几个的命都保不住。
周氏呆愣了一会子,就拿着那个襁褓出了屋子。
刘翠莲瞧着周氏失魂落魄的样子,对她也有了一些同情,毕竟她年轻时死了男人,到了老年两个儿子接连死去,这对任何人都是要命的打击,真不知道她是咋熬过来的。
周氏瞧着刘翠莲起身,她就把那个襁褓递给刘翠莲,“她嫂子,这就是当初我公爹在半夜捡回修文时的襁褓,老婆子已经把它保存了三十多年了。”
“为了这个捡来的孩子,我公爹逼着我,要我选择,两条路,要么和他们一块带着这个孩子离开京城,要么就让当家的休了我,你们以为我会甘心在才成亲俩月就遭休弃!”
“老婆子从十六七岁熬到了头发花白,都没再见过我自个的亲人。”周氏嘴唇哆嗦着,把这些年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她见周氏表情很痛苦,也收敛了脸上的喜色,沉稳着上前接过周氏递给她的那个红缎襁褓,“婶子,你别难过,你把修文兄弟抚养长大,又为了他的性命和自家娘家人都绝了来往,馨丫头和宏儿不会忘记你的恩情和大义!”
周氏像泄了气的皮球,哭丧着一张老脸,木呆呆的坐在那里,让人感觉她瞬间苍老了好多。
秀英被周氏的话震撼了,她瞬间理解了周氏对大姑姐的厌恶和磋磨。
她失去了那么多,又含辛茹苦的把一个和自个没有血缘的孩子养大,却在已经瞧到了好日子的时候,叶修文患上重病耗尽了家财,骤然死去,周氏心里的苦痛除了她自个来承受,没有人来分担她的痛苦和无助。
她默默无言的凝望着周氏的脸,心里想着,等馨丫头回来,一定要让她好好的善待周氏。
“婶子,你家是在京城郊外的吗?那你一定知道那里有个安家庄子了?”虽然已经很确定叶修文就是那个孩子,可是刘翠莲还是想多了解一些。
周氏接过刘翠莲的话,脸上有了一丝亮光,“安家庄子,当然知道了,那个安家庄子距我们家的打铁铺子也没多远,而且那安家可是京城的大官。”
“他们家的田地屋子多的很,可是不知咋回事,就在我公爹捡回修文的第二日,我在娘家听人说了,安家的庄子就在头一日的夜里走了水,庄子都烧焦了!”
周氏望着刘翠莲有些迟疑的问着,“她嫂子,你是想说修文就是安家的孩子啊?”
“婶子,我也是今儿才听京城来的那个人说的,大妮她娘的话我也听了,她当时就在那个庄子上。”刘翠莲为了让周氏相信,她又重复了一遍欢儿在安家庄子的事情。
周氏默然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刘翠莲和秀英出了叶家的大门。
秀英瞧着刘翠莲的脸,“翠莲嫂子,我今儿听了周氏的话,心里也没多恨她了,瞧着她也是个可怜人。”
刘翠莲叹口气,低声说着,“哎,原本村里人都知道她对敏娘娘几个不好,那时候都以为修文兄弟是可能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哪里会想到还有这样曲曲弯弯的事情。”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