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梁大哥有信心,那文莺就更有信心了,我期待你的好消息。”
梁若愚忙抱拳拱手,“兄弟,你放心,我一定不负兄弟所望。”虽然他知道郭文莺是女的,可还是忍不住把他当兄弟看,或者在他眼里,那个郭兄弟的形象是他最欣赏的,一心也便觉得她该是个男人,就算不是男人,性格也像男人吧。
他还是看着男人的她,更顺眼些。
郭文莺点点头,又道:“还有一事也要说给大哥知道,我想在工部下属再开一局,名为术局,由大哥任主事,不知大哥觉得如何?”
主事便是朝廷正式的六品官了,他一个秀才出身的人,突然鱼跃龙门,不仅做了掌门,还当上了朝廷命官,这也算是当日白玉生的排场了。梁若愚自是心中欢喜不已,可笑了一阵,却又觉得笑不出了。
他问郭文莺道:“郭兄弟,这术局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郭文莺笑道:“其实说白了就是搞研究搞创新的地方,我想通过这术局,从全国上下网罗各方面的人才,由朝廷出钱出资,大家聚在一起多研究出一些利国利民有意义的东西出来。”
梁若愚眼前一看,他也曾经有这个意愿,想把一些出色的人才聚在一起,他原先有很多想法,想做出很多东西,可都因为他人单势孤没能成形。他又没什么名气,也没有这份资金支持,没人买他的账,便一直耽搁着,只当成他心中的一个梦想罢了。
不过这回有郭文莺出面,那就是为朝廷办差了,吃的是公粮,拿的俸禄,自然会有人愿意会朝廷办事。想找人才,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心中高兴,撑掌大笑道:“兄弟,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也不知是哪位神人想的?”
郭文莺指指自己鼻尖,“神人在此。”
梁若愚笑起来,“我就知道,只有郭兄弟这种胸怀天下,心有大志的奇女子才会想出这般主意。”
郭文莺心中暗笑,面上却正色道:“具体细节回头咱们再好好商议,我想这术局开办方法尽皆与其余各局不一样,为了鼓励创新,多些奇思妙想,多做出些实用的东西。入局之前,采用甄选制,因才适用,专挑一些各方面表现突出,有独创性的人才。而入局之后,则采用成果晋升制,谁发明创造的成果多,逐渐累积,到一定程度,便可以获得相应的职称,拿的俸禄和地位也就不同。初等的定为技工,二等的定为技师,一等的定为博士。此事我会禀明皇上,凡是能享有博士称谓的可在国内享有特殊荣耀。若是能有对人类有益的大发明,可以载入史书。”
她说着,声音不禁激昂起来,“梁兄,你可知道这古往今来各朝各代这么多人才,真正能载入史书,为世人记住,顶礼膜拜的也没有多少?其中不是伟大的政治家,就是军事家,要么就是英明神武的开国皇帝。不过也有一些特例,就是伟大的发明家。像是四大发明,像是黄道婆,她虽也是女子,但她是有名的棉纺织家、技术改革家,传授先进的纺织技术以及推广先进的纺织工具,而受到百姓的敬仰。你说,这样的人可敬不可敬?”
梁若愚也听得一阵热血沸腾,郭文莺的意思竟是打算要被载入史册了,不过这也正是他百般所求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都是空幻想,从前跟郭文莺也透漏过一些自己的想法,可当两人心思一致,产生巨大碰撞的时候,他的心情是无比激动的。一时拉起郭文莺的手,哽咽道:“兄弟,大哥此生能遇上你,大哥幸甚。天下能有你如此深谋远虑,大智大勇之人,天下幸甚。”
郭文莺手被他紧紧握着,只觉他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感动,此时此刻本该是极为严肃的,可不知为何,却觉得一阵好笑,差点乐了出来。
深谋远虑?大智大勇?若被人听他这么夸赞之词,多半会觉得他马屁拍的极遛了。不过她知道梁若愚此人至情至性,若不是心中真的如是想,绝不会这般说出来。
她道:“行了,大哥,这会儿天色不早了,我让人给你定了客栈,先预付了一个月的房钱。等过几日,让云墨给你找了住处,你再搬过去,以后就留在京城吧。”
梁若愚道了谢,被她一路送到外面,在门口转悠着一时有些流连难舍,此时他倒真希望郭文莺是个男人,否则他就可以和她把酒夜谈,两人聊上一天一夜,想必也有说不完的话。平生难得遇一知己,奈何,奈何,知己偏是女子。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下雨
门外已经备好了马车,他对着郭文莺抱了抱拳,走了几步忽又停住,回头道:“郭兄弟,在保定府我也有几个不错的故交,都是人才,能不能招他们进京呢?”
郭文莺道:“这倒是使得的,不过朝廷不养闲人,也不养庸才,过些日子会举办术局的考试,火器局也要重新整顿,让他们通过正规渠道进来吧。”她说着又顿了一下,“不过有件事也要和梁大哥说清楚,关于你的任命暂时还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能不能震慑众人,让人信服,还得看大哥的本事了。”
梁若愚点点头,“兄弟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全力配合你就是了。”
送走了梁若愚,郭文莺一转头,发现云墨正站在一根柱子后向这边探头探脑的看着。
她不由眉角一蹙,这个云墨,在家里还这边鬼鬼祟祟的,他想监视她,就光明正大的监视就是,谁还不知道他是皇上派来的眼睛和鼻子吗?
云墨知道自己被看出来,倒也不敢再躲,摸着鼻子从柱子后转出来,对郭文莺一笑,“大人,我其实什么都没看到,也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郭文莺阴阴一笑,“你不会说出去什么?”
云墨尴尬起来,“就是绝不会说,那个,那个姓梁的握你手了。”
郭文莺抬脚对着他膝盖骨踢了过去,很满意他抱着腿痛的跳脚的样子。她轻哼一声,“郭爷才不怕你说出去,有本事你就说去。”
云墨苦笑,心说,他哪儿敢啊?他们那位主子爷对这位可是千宠万宠的,便是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倒是他却免不得挨一顿好揍。所以通常情况下,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真有什么事,也不敢乱说的。
郭文莺也懒得跟他磨牙,只叫他赶紧去找房子给梁若愚去住。
云墨嘴里应着,心里却忍不住想,这梁若愚到底是她什么人啊?巴巴的从保定请来也罢了,还一副折节相交的样子,什么“哥哥”,“兄弟”的叫着,这会儿还得给找房子,这是真不怕那一位生气啊?
※
郭文莺次日一早就去工部上差,连带着把梁若愚也给带去了。
这是梁若愚第一次来工部衙门,自是到处都觉得新鲜,这儿看看,那儿看看,倒有几分农村老噶进城的憨厚样。
其实梁若愚这人五官相貌都不错,身上也有几分文人气质,只是一心扑在研究上,甚少与人接触,看起来便觉呆呆的。
郭文莺琐事太多,把他放在前面就去办公事了,等再想起来时,已经是过午了。她觉得肚子饿,正要找人送些吃的,这才想起来自己把梁若愚给忘了。这都过了两个多时辰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她叫人去找梁若愚,过了一会儿,报事的过来,一脸慌张道:“大人,可了不得了,”
郭文莺一怔,“可是梁兄和人打架了?”凭他那莽撞性子,倒是做得出来的。
那官员摇头,“那倒不是,只是那位大人和工部主事余大人两人打赌,谁输了就脱谁裤子,那位大人这会儿正要扒着余大人裤子不放呢。”
郭文莺眨眨眼,这倒是出难得的好戏了,在工部居然敢这般嚣张,倒是她看错梁若愚了,还以为他是个好欺负的老实人呢。
这种好戏怎么能不到场看看呢?她忙戴了官帽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官员道:“是这么回事,今儿一早那位大人就站在院子里背着手看天,就那么站着快一个时辰了,都一动不动的,有人过来过去都不禁瞅他一眼。”
其实梁若愚那是纯粹无聊,整个工部都忙,就他一个闲人,连干什么都不知道,只能看天了。
可这人吧,就啊好奇心重,看见一个人抬头看天,还以为天上有什么,就都跑过来学着他的样子看天。而且这人从重心理也强,后来人越聚越多,都仰着脖子盯着天上瞧,到最后满院子站得都是人了。
有人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天上有什么,就问他,“这位仁兄,你到底看什么呢?”
梁若愚也不理,依旧看着天。
刚开始一个人问,后来越来越多的人问,七嘴八舌的,都拉着他不肯放了。
梁若愚笑了笑,“我就是看看天上什么时候会下雨。”
有人好奇,“那什么时候会下雨?”
“再过一个时辰吧。”
众人都不信,自来预测天气的,就没几个能准的。这人居然推测一个时辰后下雨,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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