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崔司膳悄悄到了鸾凤殿,告发郭尚寝和男人私通,她听了之后便打发人走了,虽明面上警告她没影的事不许乱说,但她还是走了心了。今儿一整天都在想着这事,越想心里越是得意。郭文莺这个祸害,若不趁机除了她,又怎么对得起老天给她的绝好机会?
景园低声道:“娘娘,瞧着崔司膳是有意投靠娘娘,才卖了这么大一个消息。尚膳局的薛尚膳明年出宫,空出的这个位置,自是有人心急了。先不说这事的真假,至少她是想向娘娘卖个好。”
严玉兰冷笑,“本宫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就连她都以为本宫容不下郭文莺吗?”
景园把削好的水果递在她面前,见贵妃依旧不吃,不由心中一叹,看来娘娘嘴上这么说,怕是把早郭文莺当成平生劲敌了。
严玉兰思忖一下,“等小贵子回来,你叫他来见本宫。”
“是。”景园端着果盘退下去,到了外面杨嬷嬷低声问:“怎么,还是不吃吗?”
景园摇摇头,“娘娘自从进了宫就食欲不好,每日里就只吃一小口饭,再这么下去早晚把身子熬坏了。”
杨嬷嬷叹气,“谁说不是呢。”
可娘娘不吃,他们有什么办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贵妃娘娘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才食不下咽的。她进宫都大半个月了,只见过皇上一面,还是在甬道上偶然看见的。皇上也只瞟了她一眼,连句话都没说,御辇就过去了。娘娘最是心高气傲的,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冷落?自那以后胃口便不好了。
景园道:“嬷嬷,你说皇上是真的不好女色吗?自咱们娘娘进宫,这后宫就没见皇上进来过。”
杨嬷嬷斥道:“别瞎说,这皇上是随便能议论的吗?”
景园吐吐舌头,“咱们都是从相府出来的,我才敢在嬷嬷面前说,旁人跟前可不敢的。”她说着又道:“我听人说皇上原先就有断袖的名声,听说和军中一个将官十分要好,别是真的不行吧?”
杨嬷嬷左右看看,生怕她这话被人听去了。这说皇上是断袖,那可是死罪啊。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见回廊那边一个小太监急吼吼的跑过来,正是娘娘身边的小贵子。
小贵子瞧见两人,忙行了礼,“两位姐姐好。”
徐嬷嬷啐了他一口,“哪个是你姐姐?我当你娘都够了。”
小贵子笑道:“这不是嬷嬷长得显年轻嘛。”
景园道:“行了,娘娘等着你呢,赶紧进去回话。”
小贵子应了一声,忙进殿去给贵妃娘娘回话去了。
严玉兰歪倒在榻上,以手支着脖颈,瞧他进来,微微抬了抬眼,“可打听出点什么来了?”
“回娘娘,还真有点影了。”他把今天跟踪郭文莺的事说了,“一早郭大人就在尚寝局来着,快过午的时候从尚寝局出来,往东边走了。本来奴才跟的好好的,走着走着忽然人就不见了,后来过了近两个时辰,才见她从一丛树丛里钻出来,身上还沾着几片叶子。一看就像是和人在草丛里打野食去了。且等后来她出来,过神武门的时候,有两个侍卫对着她吹口哨,她也不恼,还对着人家笑。”
他当时没看见郭文莺出霜云殿,只瞧见她从草丛钻出,又哪知道她是嘴馋,摘树莓去了。
小贵子说着顿了一下,又道:“娘娘,奴才觉得这郭文莺必定不是个有节操的,她不仅和男人有染,而且还不止一个男人,想必侍卫所就有好几个都跟她勾勾搭搭的。前阵子有人瞧见她和锦衣卫佥事路唯新走在一块,奴才瞧着这些人都可能是她的入幕之宾。”
自来宫中女官虽不像嫔妃要求那么严格,但只要进了宫的,就是皇上的人,像这种私下和侍卫等男人来往之事,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严玉兰闭着眼思索一会儿,她总觉得其中哪儿不对,若郭尚寝真的和这些人有事,未必就敢这般明目张胆,这背后怕还有另外的人。
她问道:“你跟去那地方是个什么所在?”
“是霜云殿,皇上母妃陈妃娘娘当年住过的地方,不过霜云殿已经关了,谁也不许进出,周围杂草都半人高了,往里面一走还真不容易找见人。”皇上早就下旨封了霜云殿,即是那里,那肯定不可能有人进得去,可若不是那里,难道将近两个时辰,真是钻了草丛了?她一时也想不明白,吩咐道:“今天看见那两个侍卫,你还记得他们长相吗?”
第三百四十七章 拷问
“自然记得。更新最快”
严玉兰颔首,“那好,去找李公公,带上几个人想办法把那两个侍卫带来给本宫看看。本宫倒要瞧瞧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明目张胆的勾搭女官了。”
“是。”
小贵子应了匆匆去了,到晚上的时候,真把两个五花大绑的人推进了鸾凤殿。
皮小三和陈七今天下差之后,两人约着本来想去喝酒,陈强这几日就要娶媳妇,家里事忙也没功夫跟他们胡混,至于横三早就又钻了花街柳巷了。
他们都不来,两人干脆在酒楼里买了两坛状元红,拎着往家里走。陈七新买了宅子,就在树子胡同,前些日子刚喝了一顿乔迁酒。两进的院子,七间东屋,三间北屋,还有一个月亮门,真是又敞亮又舒适。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陈七问等张强成亲的时候,要不要叫上郭文莺,毕竟是他们的头儿,没有郭文莺就没有他们今天。当初在东南的时候,郭文莺给了他们不少好处,也给了他们不少钱,不然现在哪有钱又买宅子,又娶媳妇的?在京里这寸土寸金的地儿,两进院子就要几千两银子,以他们的俸禄,挣一辈子也挣不出来。
皮小三道:“我也想叫头儿出来,大伙儿一块热闹热闹,头儿在宫里当女官,肯定憋屈死了。可她身份毕竟不同了,整天跟咱们搅在一起,不定得惹多少闲话呢,咱也不能给她惹麻烦不是。”
陈七一想也对,伸手勾住皮小三的脖子,笑道:“小子,张强娶了媳妇,你也赶紧娶一个,有钱不花,留着下蛋呢?”
皮小三推了他一把,“你小子还有脸说我,还是想想你自己吧,就你长得这臭德行,有哪个姑娘能看上你?”
两人对着损两句,正笑得欢呢,突然眼前出现几个人。领头的一个是白脸无须的中年,张嘴一听声,就知道是个太监。
“宫里主子叫你们,两个猴崽子,这就跟杂家走一趟吧。”
皮小三心里咯噔一下,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哪个主子会大晚上的找人觐见?他转身想跑,可那些人早有准备,几个人围上来,手里拿着绳子就要绑他们。
其实要真想跑,以他们的身手未必跑不掉,只是两人一时还摸不清怎么回事,再加上本身又在宫里当差,还真不敢来硬的,最后挣扎了几下,也只能叫人老老实实的绑了。
这会儿宫里还没下钥,他们直接被送进了鸾凤殿,五花大绑的往地上一推。
严玉兰往两人身上扫了一眼,好险没看吐了,这两人的尊容实在不敢恭维,一个长得活脱脱是个猴,另一个像个竹竿,顶着张大驴脸,长得都没人模样了。若是郭文莺和这样的人私通,那她口味儿也真够重的。
她问道:“可拷问了?”
“拷问了,上了两道刑罚,两人什么都没招,只说不认识郭尚寝,看她长得漂亮才冲她吹口哨的。”
皮小三和陈七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吹了个口哨,就给郭文莺招了祸事。他们听那太监的意思,竟像是要栽赃他们和郭文莺有染。娘的,郭文莺是谁的人,他们门儿清,谁敢对她动心思?
不过,这到底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被贵妃娘娘拿住了把柄?
皮小三还算聪明,看见严贵妃立刻爬过去,大哭道:“娘娘啊,小人真是冤枉的啊,小人什么都没做过,借小人个狗胆也不敢觊觎宫中女眷啊。”
严玉兰看他过来,惊得往后退了几步,这人哭起来就更丑了,一张脸坑坑洼洼的,像是被勺子一个个挖出来的。
她忙道:“你站那儿说话就行,别过来。”
陈七也哭起来,“娘娘,是真的啊,小人也不敢啊。”
难为他们两个大男人,千军万马,刀剑加身都没掉过眼泪,此刻却哭得稀里哗啦的,比下雨还热闹。
刘公公在一旁道:“娘娘,他们指定认识郭尚寝的,据说这两人还有另外两个,一个叫张强,一个叫横三的,他们和路佥事关系都不错。上次在酒楼喝酒打架的就有他们,还和路佥事一起被关进应天大牢里。路佥事与郭尚寝相熟,他们怎么可能不认识?”
皮小三立刻叫,“我就见过那女人两面,只知道是宫里的,跟她真的不熟啊。那郭大人是路将军的义妹,和路佥事相熟有何奇怪的?说起来人家还是姑侄呢。”
严玉兰怔了怔,忽想起那日在长平公主府,路怀东拉着郭文莺说这是他义妹,看来此事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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