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玉!”柳氏眼皮跳了跳,拽了拽虞子玉的衣袖,“别胡说,快给你祖母赔礼。”
虞子玉本就委屈,脾气一上来根本就拦不住,“我为何要道歉,我说错什么了,她明明就知道九王爷是个病秧子,偏耐不住诱惑执意要嫁,现在好了大家都跟着倒霉了……”
宋婧脸色越来越冷,失望之色遮掩不住。
“子玉,我的话你也不听了是不是,这里是大长公主府,还轮不着你一个小辈指手画脚!”
华阳大长公主怒呵,威严尽显,虞子玉缩了缩脖子有些害怕,委屈的红了眼眶。
“你瞧瞧你教养的什么女儿,这般上不得台面,是非不分,哪有虞家子女的骨气!”
华阳大长公主不悦的瞥了眼柳氏,何尝不是对柳氏失望呢,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小心眼。
从柳氏一进门开始就是如此,对小姑子临裳郡主百般讨好,临裳郡主一出事,就各种瞧不上,只不过碍于华阳大长公主不好直接表现,明里暗里的防备着临裳郡主。
若不是看在虞子衍的份上,华阳大长公主绝不会睁只眼闭只眼,所以当年虞子衍出生后,华阳大长公主当机立断将虞子衍放在自己的膝下养着。
今日看虞子玉的表现,华阳大长公主无比庆幸自己当年的决定。
“母亲,子玉也是一时糊涂气不过才这么说的,并非有意针对谁,子玉年纪还小哪见过这么大的阵势,被吓坏了,才口不择言……”
柳氏强忍着不悦替虞子玉辩解,有些话柳氏不方便明说,但该说的虞子玉都替她说了,虞子玉的话何尝不是柳氏的心理想法呢。
旁人家都是看中嫡子嫡孙,到了华阳大长公主这里偏反过来了,将一个姑娘捧在手心里百倍疼爱,顺带着对外孙女掏心掏肺,忽略了嫡亲的孙女,柳氏心里自然不舒坦。
“柳氏,你扪心自问,这件事和九王府,和临裳有没有半点关系!”
华阳大长公主对柳氏的怒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时候不团结,反而埋怨这个埋怨那个,华阳大长公主只觉得自己的一张老脸都给丢尽了,当年怎么就瞧上这么个眼皮子浅的儿媳妇!
柳氏瞥了眼宋婧,想忍着但已经控制不住脾气了,“母亲,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儿媳对这件事的确有些看法,九王妃明知如此,为何还要隐瞒,拉着大长公主府一家子入火坑,若是早一点知道,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任人宰割!”
说白了就是柳氏在埋怨宋婧明知赵曦的病情而隐瞒不报,让华阳大长公主府没有了选择的机会。
华阳大长公主气的脸色发白。
“母亲,儿媳也知道临裳是您一手养大的女儿,受了十几年的委屈,您这个是母亲的心疼,儿媳也能理解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可是母亲,您不止有临裳一个女儿,您还有一大家子的亲人呐,为了补偿临裳,咱们又做了多少,您是堂堂的大长公主,身份尊贵位份高,可如今又落的什么下场?一个小辈随随便便就敢上前踩一脚。”
柳氏越说越生气,仿佛要将这一辈子的苦水都道尽。
“当年是临裳自己做了错事,连累了大长公主府去守渭河十几年,当年临裳还没出嫁,此事就罢了,可如今临裳已经和离,大长公主府又要替她的女儿殚精竭虑铺垫前程,母亲,您到底有没有想过大房和二房?”
“大嫂,快别说了。”温氏扶着丫鬟的手上前劝,“母亲的身子还病着,受不得刺激,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即便是没有临裳和九王妃,大长公主府一直都是九王府这条船上的人……”
“你别假惺惺了,你心里不也是有气么,何必装的那么辛苦,当年要不是母亲为了给临裳出口气,今日大长公主府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柳氏一直耿耿于怀,怨当年华阳大长公主不该打击豫王府,就应该让豫王世子登上皇位,临裳郡主只是不肯委屈做妾,仅此而已。
到最后临裳郡主却被太后赐婚给一个平庸之辈,赐婚当日,柳氏心里别提多痛快了。
那样一个骄傲的贵女眼高于顶,极少有入得了临裳郡主眼的人,却要嫁给一个碌碌无为的嫡次子,简直是大快人心。
赐婚后,临裳郡主和华阳大长公主不吃不喝好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直到快撑不住了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嫁。
临裳郡主出嫁的时候,华阳大长公主恨不得把整座府都给搬空了,送给临裳郡主做陪嫁,什么好的全都挑给了临裳郡主,柳氏心里不悦,但脸上还要装出一副大度贤惠的样子。
柳氏不断的安慰自己,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果不其然临裳郡主的性子把宋家搅得天翻地覆,但华阳大长公主从未踏足宋家一步。
临裳郡主出嫁以后也很少回大长公主府,柳氏心里才好受了些。
最让柳氏接受不了的就是虞大爷是华阳大长公主的嫡长子,按理来说应该有一个爵位,偏偏华阳大长公主浪费在临裳郡主身上,至今为止虞大爷也没有封爵。
柳氏性子一向如此,在大长公主府这么多年,从来都是狠狠地压住二房一头,温氏性子绵软也从不计较这些,柳氏心里才平衡了些。
正文 第288章,真相(二更)
“大嫂,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温氏一脸不解的看着柳氏,虽然平时柳氏打理整个府上,强势惯了,但两妯娌很少闹红脸,温氏不争不抢,倒也和睦。
今儿温氏还是第一次见柳氏发脾气。
宋婧站在一旁,忽然有些后悔来了这里,听到了不该听的,否则宋婧在心里会好受些,起码会认为华阳大长公主府都是一心支持赵曦的。
却不想一直以为深明大义的大伯母,竟然对临裳郡主有这么深的怨恨。
华阳大长公主冷着脸,看向了温氏,“你也别劝了,这些话你大嫂憋了快二十年了,你大嫂生性本就如此,处处喜欢攀比,在家中做姑娘时亦是如此。”
当年虞二爷娶温氏时,就是柳氏帮着打理,华阳大长公主对两个嫡子都是一样疼爱,从不偏颇,所以准备的聘礼也是一样的。
柳氏自认为做了嫡长媳,高人一等,私下里调换了不少给温家的聘礼,降了几个等次,这件事华阳大长公主一直都记着,又担心温氏进门会心里不舒坦,所以一直替柳氏隐瞒,在温氏进门前一夜就派人送了大手笔银票压箱底,这件事并没有告诉柳氏。
华阳大长公主从小生长在宫廷,见惯了各种争斗,手足相残,所以最不愿见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不睦。
索性,温氏是个明事理大度的,倒也让华阳大长公主省了不少心。
柳氏被华阳大长公主当众批评,脸色涨红,“母亲这又是何必,儿媳只不过心里不痛快忍不住发泄罢了,不像有的人,身揣免死金牌,什么都不用怕,自古以来站错了队又是什么下场,儿媳就是不为自己着想,儿媳也是做母亲的,如何不替两个孩子想想,子衍和子玉至今没有成婚,子玉好不容易说了一门亲事,偏九王府那头出了事,不到一个时辰子玉就被退婚了,母亲,您让儿媳心里如何过得去?”
虞子玉气恼的瞪了眼宋婧,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华阳大长公主紧绷着脸,不悦的看着柳氏,“你是大长公主府的嫡长媳,从嫁进门的那一刻起就该知道早晚有这么一日,成了,荣华富贵受人敬仰,败了,也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何必迁怒于一个无辜的人?”
宋婧低着头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不知该说柳氏务实还是贪生怕死,作为一个母亲,柳氏替子女着想并没有错。
可是作为一个媳妇和长辈,柳氏有些太急躁了……。
“难道子衍和子玉就不无辜吗,偏要替她一个人做嫁衣,母亲,当初您若是放弃了临裳,今日的大长公主府又该是什么景象?”
柳氏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赤红了眼眸,“当年……。”
“够了!”华阳大长公主突然厉呵,制止了柳氏的话,“本宫看你是脑子气糊涂了,什么话也敢说出口,还愣着干什么,带大夫人下去!”
“母亲,您为什么不许我说出来,临裳和豫王世子私相授受,不知羞耻的被人捉住了把柄,差点成了整个京都城的笑话,若不是您执意要让临裳做世子妃,惹恼了闻氏一族,何至于让先豫王妃闻氏容不下临裳……。”
柳氏话落,宋婧怔了下。
如今的豫王妃是继妃小闻氏,和原配大闻氏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两姐妹感情深厚,大闻氏和豫王世子从小指腹为婚,只不过大闻氏身子骨差,当年的豫王并不同意这门婚事。
闻氏一族当年手握兵权,在边关战功赫赫,豫王一方面惦记着闻氏一族的权利,一方面又不愿意放弃了华阳大长公主这头。
华阳大长公主不愿让临裳做小,闻氏一族更是不愿让出世子妃的位置,两方争执不下。
后来大闻氏的身子越来越弱,又不甘心就这么撒手人寰,便主动让位给临裳郡主世子妃,甘居侧妃。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就是先帝继子的消息传出来以后,闻氏一族就变卦了,死活都不肯让出世子妃的位置,恰好这时闻氏一族带兵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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