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南一手中“白日”脱落,花青染用足尖一挑,接住“白日”,反手挽出一个剑花,让那银白色的锋利剑客尖从卫丞相的颈前滑过,吓得卫丞相急忙后退一步,这才将“白日”收入刀鞘中,对曲南一道:“你已经亏欠了她,不能再辜负她。她让你等一个轮回,你就必须等她十八年。”伸出两根手指,“我若没记错,这是她第二次为你祛毒。也是…… ”微微垂下眼睑,“最后一次。”一甩衣袍,走出房间。他怕自己走得晚了,会讲曲南一按地上狠揍一顿。许是前段时间压抑得狠了,这会儿心中没有了束缚,那些情感稍有波动便会澎湃而起,无法压抑,也不能平息。
曲南一滑坐到地上,心口疼痛难忍。
卫丞相恨铁不成钢,骂道:“为了个女人,你要死要活给谁看?!”
曲南一的额头布满汗珠,痛到无法呼吸。
卫丞相这才意识到,曲南一有多不对劲。他忙从床上一跃而起,上前几步,蹲在曲南一面前,询问道:“可是哪里痛得厉害?”
曲南一捂着胸口道:“儿让…… 让父亲失望了。”
卫丞相喝道:“先别说这些,你这是怎么了?”
曲南一费力地苦笑道:“心痛得厉害呀。父亲,你让仵作检查一下娘亲的身体,看她到底是中毒而亡,还是…… 其它原因。”
卫丞相问:“你这是何意?”
曲南一道:“儿…… 曾给娘亲下毒。”
卫丞相大怒,一个巴掌掴过去,骂道:“畜生!”
曲南一的回答是昏厥。
卫丞相大惊失色,忙接住曲南一的身体,大喊呼喊着人。
县衙后院里一阵兵荒马乱,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搜侯请来大夫,为曲南一诊治片刻后,却也没看出个一一二二,只是说他气血不通,需放宽心,静养才好。
卫丞相道:“南衣胸口痛,还请大夫仔细看看。”
大夫道了声:“失礼。”解开曲南一的衣服,发现他胸口处有颗青色小豆。大夫以为是胎记,并未放在心上。他用手按了按曲南一的胸口,却是微微一愣。他感觉,收下那颗青色小豆好似动了一下。抬起手指,细细观看,那青色小豆仍旧一动不动。
大夫用食指按了按青色小豆,并未见到异常。
卫丞相一直站在床上,见此,询问道:“可有异常?”
大夫本不想多说,怕卫丞相护觉得他疑神疑鬼,但却不敢隐瞒,于是斟酌着回道:“许是手误,曲大人胸口处的青色小豆好似动了一下。”
卫丞相道:“有劳。”
大夫忙站起身回礼,谦虚道:“区区不才,医治些皮毛尚可,若曲大人胸口之疾一直发作,还请另请高明,好生诊治。”无论是曲南一还是卫丞相,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他想借助为曲南一看病一飞冲天,但自己的半斤八两还是清楚的。他怕自己没飞起来,就毁于一旦。毕竟,贵人的身体若真出现问题,他却诊治不出,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他,不敢赌。
卫丞相点了点头,让人送客。
他垂眸看着曲南一胸口的青色小豆半晌,闭上眼睛,沙哑呢喃道:“恨绝蛊。”
☆、第八百五十一章她是谁
杜莲生接连寻访了两位大夫,得到的回答大致相同。他们不认为她中毒,却都说她心烦气躁、胸口闷疼,气血不通。联想花青染的话,令她寝食难安。
半年的时间?她竟然只有半年的时间?!若胡颜在半年后没有回来,她岂不是要爆体而亡?一想到那血肉模糊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打冷颤。
不行!她必须现在就拿到解药!
因为,她不信胡颜有命回来。
杜莲生用针刺破食指,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拍响花云渡的后门。她的血落在门上,留下暗红色的一点,并不引人注意。
门童为杜莲生打开后门。
后门关合。
太阳西移,一只红色的飞虫悄然飞来,落在了杜莲生的那滴血上。
夜里,杜莲生偷偷潜出花云渡,来到后门外,掏出一只小拇指一般大小的小笛子,轻轻吹了两声,发出阵阵呜鸣,好似虫语。
那只红色虫子震动翅膀,身体发出微弱的红光,展翅飞起,引领着杜莲生前行。
杜莲生尾随在红色小虫子的身后,不时左右看看,像是怕被人发现。
不多时,她竟是来到许老道曾居住过的地方。
她站在大门外,十分谨慎地站了片刻,这才推开厚重的木门,在一片瘆人的吱嘎声中,走进内院。
许老道的这套宅子里荒草丛生,不时有什么东西从杜莲生的脚前跳过,吓得她小脸苍白,险些尖叫。周围阴风阵阵,好似无数饿鬼在窥探着她,随时会伸出血淋淋的手臂,将她拖进地狱。
杜莲生缩着肩膀,硬着头皮,一路小跑,来到后院亭子里。
亭子里站着一个人。红色小虫落在他的肩膀上,散发着红色的幽光,有些骇人。
他身穿黑色斗篷,头上扣着斗篷帽,双肩比一般人窄了许多,打眼一看会以为他十分消瘦。可当他转过身时,你会发现,何谓没有右臂的厉鬼!
月夜下,那人双眼放着邪肆的幽光,一张脸惨白无血色,表面却坑坑洼洼好似烂掉的土豆。他的鼻子还算完整,只不过有些扭曲,看起来十分别扭。他的鼻子下方,有一条黑色的线,十分丑陋地贯穿至下巴,看起来,就像将嘴唇从中间一分而为。实则,也是一分而为。此人就是琥米,他被胡颜折磨得不成人形,又被司韶关在织花县里,终日不见阳光。如今,他跑回六合县,为得便是…… 复仇!
司韶到处寻他,却被他摆了一道。而今,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这里,真是令人欣喜啊。
琥米发出猥琐而诡异的笑,好似见到杜莲生让他十分开心。
杜莲生忍住恶心,厉声道:“今日寻你,有一件事要事。胡颜已经带着祭品出发,其目标定是宫主。我奉尊主之命,接近花青染,离间他与胡颜。胡颜嫉妒,强迫我吃下毒药。你去拦她,要回解药。”
琥米一步步走到杜莲生面前,围着她转一圈,不时嗅一嗅她的味道,露出一脸迷醉的样子,喃喃道:“我为何要听你派遣?为你寻解药?除非…… 你是我的枕边人。”
杜莲生一阵恶寒,却强忍着,沉脸道:“琥米,别忘了,你我都是宫主的人。若没有宫主帮衬,你现在还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当可怜兮兮的老鼠!”
琥米眸光一冷,随即却嬉皮笑脸道:“你说得没错,琥米最是感激宫主,以宫主马首是瞻。宫主派人救出我,让我来六合县里行事,我可是完成得十分完美。如今,也应该去飞鸿殿交差了。我看你将那花青染迷得如影随形,想必也完成了宫主的交代。不如…… 和我同行?”
杜莲生却是目露凄苦之色,道:“我还在等宫主新的任务,哪敢私自离开?再者,胡颜对我下毒,我却不好直接出头讨要,怕坏了宫主大计。此事已经说给你听,你若想帮衬就帮衬一把,若想袖手旁观,我也不怨天尤人。只不过,若我身死,完不成宫主交代的任务,此中厉害,希望你能清楚。”
琥米眸光沉沉不语。
杜莲生接着道:“再者,我之所以来寻你说此事,是因为知道你被胡颜那贱人害得不轻。如今,她身重剧毒,定然不敢用内力……“
琥米眯眼插话道:“她中毒了?”
杜莲生冷笑一声,道:“曲南一为母报仇,对她下毒。”
琥米眸光一亮,赞道:“宫主大能!宫主命我对曲南一下恨绝蛊,原来其意在此!哈哈哈…… 哈哈哈…… ”笑着笑着,他突然闭嘴。因为,他怕将嘴巴挣开。
琥米恨声道:“那个贱人害我不浅。若非是她,我怎会变成这幅模样?不但没有了右臂,且不敢大笑,就怕将嘴巴挣开!”
杜莲生忍着笑,努力装出同仇敌忾的样子,道:“真真儿是个贱人!你不知,她身上背着的,那可是宫主一心想要得到的祭品。我虽不知那包裹里到底有几件,却是认识花影盏、血龙麟和三界的。只此三样,若能献给宫主,想必你的请求,自然不是难事。”
琥米的眸光中闪烁着贪婪和恨意。他问:“宫主真能帮我换个身体?”
杜莲生极具自信地笑道:“这有何难?不过是小事而。你不会以为,我天生就是这幅模样吧?还有那肖茹,不也被…… ”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忙闭上嘴,不再多言。
琥米望着杜莲生,心声歹意。出手极快,点了杜莲生的穴道,然后用自己的脸去蹭杜莲生的脸。
杜莲生不会武功,无法反抗,只能任他狎玩。她感觉无比恶心,且羞愤异常,骂道:“琥米!你疯了!快放手!若然宫主知道,你如此对我,定会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
琥米却道:“我也没用手,何谈放手?我只是想看看你身上哪里是假的而已。宫主知道,也不会怨我。”说着说着,竟用舌头去舔杜莲生的胸。
杜莲生从未受过这种屈辱,奈何动弹不得,只能咬牙吼道:“禽兽!你别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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