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惠歆紧紧地捏住了荷包,忍着这口气没有发出来卫婉如今是皇帝心尖儿上的皇后,跟方夫人到底不同。
经过了这场小小的风波,其他有心上前跟萧惠歆告别的人也都纷纷偃旗息鼓。
皇后对长公主是这个态度,长公主即将远行,以后也不归皇后管,可她们不一样啊!
所以除了威北候夫人完全不顾卫婉的脸色站出来跟萧惠歆说了几句话之外,场面一度十分冷清。
很快定下的出发时辰也到了,萧惠歆再次向皇帝拜别:
“皇兄,臣妹走了,皇兄多保重……希望皇兄日后对姐姐好一些,臣妹就再没有遗憾了。”
纵然她很生萧惠雅的气,可那到底是她的姐姐啊。
皇帝点点头,辨不出喜怒:
“朕一定会,好好待她。”
萧惠歆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重重宫阙,转过头,登车而去。
随着长公主的车驾与护送的队伍从京城正中的大街上穿行而过,沿途的百姓纷纷跪拜。
他们不懂得复杂的利益关系,但他们知道,他们的长公主去胡邦和亲,是为了他们的太平日子,当得起他们一拜。
萧惠歆坐在车中,外面百姓的感激之声不绝于耳,她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绣着繁复花纹的裙摆,手心里的的荷包似乎还散发着温度。
没有人知道面对茫茫前路,她的心里曾经是多么的彷徨不安,可这颗小小的白玉兰花吊坠,却给了她无限的勇气。
胡人已经与大齐定下盟约,以后由秦王府世代镇守西北,若是她有危难,皇帝是绝对指望不上的,而有了这个东西,至少秦王府不会对她袖手旁观。
而更让她感动的,是这片心意。
给了她危难之时可以求援的承诺,却希望她一切顺遂,永远都用不到。
这让她不禁有些感到羞愧……其实她对白成欢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为了讨好秦王府,可白成欢对她,似乎是一片赤诚。
这也许,就是她离开大齐,最后能够得到的一丝温暖。
秦王府,得到消息的萧绍棠正对着袁先生拍桌子。
“她如今居然有如此野心,若是就不得,就不要再留了!”
前几日故意刁难白成欢,今日又是这样,真把她自己当成皇后了不成?
袁先生也是十分为难:
“到了这个地步,她明显是有了二心了,可她是一颗非常有用的棋子,若是这个时候废掉,岂不是是浪费?”
“那照这样下去,她是不是会跟皇帝站在一边,反过来对付我们?”
如今卫婉的心思是很明显了,萧绍棠跟袁先生说话也毫不客气。
“这个嘛……”袁先生倒是很笃定:
“不会的,只要她不愿意下半辈子都活在皇帝的猜疑里,那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跟皇帝说,她是我们秦王府的细作。世子殿下放心吧,这个事情我会处理好。”
袁先生做出承诺,又问起萧绍棠另一件事情:
“胡邦使臣已经离开京城了,世子殿下还要不要回到西南去?”
“自然是要回去的,但在走之前,我还想做一件事情。”
萧绍棠站在窗口向外望了望,白成欢还没回来。
他可是真想带着她一起走啊!
白成欢回到秦王府的时候,宫里的另一则消息刚刚传了出来。
“她居然还想要孩子?这野心都长在脸上了,是吧?”萧绍棠听说卫婉偷偷停了芜子汤,大怒。
一个细作,不仅不安分,还有异心,如今居然还想有孩子,她是想要母凭子贵吗?
萧绍棠平日里难得发火,可他发起火来也是人人心惊。
还好白成欢及时回来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白成欢见他恼火的样子,问了前因后果,沉吟了一刻,道:
“她要是真想要一个孩子,就让她要吧,我们且等等看。”
“你的意思是……”萧绍棠对着白成欢,发不出什么火来,也万分不解她的想法。
“你就当我任性吧,答应我,咱们等等看,好不好?”
白成欢没有解释,只是拉着萧绍棠的手撒娇。
纤细修长,柔弱无骨的小手在他的手掌心划着圈圈挠痒痒,萧绍棠顿时心猿意马起来,哪里还顾得上再去跟白成欢追问原因。
白成欢心里却自有打算。
她想看看,今生今世换了一个人,萧绍昀到底还能不能有子嗣,前世那样悲惨到最后,到底有没有人在背后暗下毒手?
要是有,那只毒手今生定然也还是不会放过萧绍昀的。
她也很想看看,那虚无缥缈的悲惨前世,到底是因为什么造成的?
此时后宫中的另一个人,恼羞成怒。
“真是两个废物,原本还想她们能给这宫里添一点麻烦,却就这么容易就被打发了!”
淑太妃今日并没有前去送萧惠歆,一个是因为她毕竟是孀居的先帝嫔妃,像这样的场合,她还是不出现比较好。
二来对萧惠雅与萧惠歆这毫无战斗力的姐妹俩,她真是半分心思都不想花了,她在琢磨的,是卫婉的事情。
后宫中的女人,想要生个一儿半女,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她徐淑宁一辈子都是孑然一身,凭什么别人要称心如意?
更何况皇帝她是绝不会让他有子嗣的!
淑太妃很快将一包药交给了秀容:
“去,想办法下在皇帝的膳食里。”
秀容捏着药的手不禁有些发抖太妃终于不做,二不休,打算向皇帝下毒了!
可是……
“放心,毒不死,最多也就是让她这辈子生不出孩子!”
“皇上日日与卫婉同吃同宿,卫婉那边,要不要也……”
“不,决不能让卫婉中毒!”淑太妃霍然起身,斩钉截铁地回答了秀容的疑问,眼底流淌出来的,是刻骨的怨毒。
“我就是要让他们一个能生,一个不能生!他们不是恩爱有加吗?那本宫倒要看看,他们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还怎么恩爱!”
说完,又冷笑了一声:
“徐成欢运气好死的早,可既然卫婉顶了徐成欢的名儿,那本该徐成欢经受的,她就一起受着好了!”
自从招魂成功之后,詹士春在皇帝眼中的分量明显不如以前了。
从前皇帝离不得他,他日日都要进宫,而如今,他想要进宫却没那么容易。
今日是打着给卫婉换镇魂符的旗号才进的宫,只不过一迈进皇帝的寝殿,詹士春就闻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从皇帝的羹碗中幽幽散发出来。
这是有人给皇帝下了毒啊!
正文 第六百四十章 绝嗣
不过说了几句话的功夫,詹士春就分辨出了那是什么药。
要说毒是毒不死人的,最多就是让皇帝失去生育能力。
詹士春晒然一笑,这后宫还有谁可能给皇帝下药?
他心中雪亮。
其实用了这么久的助眠香,皇帝生不出孩子是早已注定的事情。
可既然这个时候有人想要作死,那他就干脆助她一臂之力,那些陈年旧恨就此了结吧。
詹士春殷勤地送上了给皇后的镇魂符,又与皇帝絮絮地说了许久关于他夜观天象的心得,建议皇帝今夏率百官祈雨,不然今年还是会有旱灾之虞。
“前几天不是刚刚下过一场雨吗?好好的祈什么雨?”
皇帝有些不耐烦,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没有赐死詹士春就已经是好的了,哪里还有从前对詹士春的那份言听计从。
“可是臣观天象,星云稀落,这是少雨之象……”詹士春犹要劝说。
“可是朕不想再兴师动众了!”皇帝一口打断了詹士春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间觉得口干舌燥,就顺手端起手边的汤羹一口饮尽。
今年,只要百姓饿不死,他就什么都不想管,只想好好的跟皇后生孩子,让前世的遗憾圆满。
詹士春不动声色的看皇帝喝完了那碗莲子羹,立即就起身告退。
皇帝见他识趣,很愉快的挥了挥手,让他赶紧走。
詹士春谦恭的倒退了几步,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进听见身后传来“哇”的一声!
詹士春眼中泛过冷光,重新转过头去的时候,却已经完全是惊慌失措的关切神情,惊慌地朝着皇帝奔了过去:
“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惊得魂飞魄散的刘德富带着人一拥而上,与詹士春一起,团团围住了口中狂吐鲜血不止的皇帝。
皇帝在自己的寝殿中了毒,这无异于遇刺。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整个皇宫就被封锁起来,御前统领翟峰一边命人封锁皇城,一边命五城兵马司即刻全城戒严,关闭城门,搜索刺客。
京城内外的百姓们再一次经历了孝元皇后遇刺之时的动乱恐慌,京城家家关门闭户,胆颤心惊。
要说这皇帝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这么招人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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