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带了她去见白成欢。
白成欢正在欢宜阁听萧绍棠绘声绘色地描述今日在早朝之上是如何地与方含东吵架,又听说萧绍昀居然蠢成那个样子,又好笑又心酸。
好笑的是萧绍棠永远都是这幅让别人拿他没办法的样子,心酸的是她生前真是眼瞎心盲,根本不知道她以为英明神武的那个人,原来是个这样的人。
萧绍棠见她露出了笑容,心也放下了一大半,坐下来拉住她的手,在手掌心摩挲了一番,才道:
“不管昨日那詹松林跟你说了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原本想着要劫住他替你出气的,可是没想到此人格外狡猾,居然让他走脱了,毫无踪迹,若不是宫中那位詹大人还算尽力,真不能相信这个人。下次再见到他,一定不能放过他!”
白成欢暗自出神,这原本就是一个人啊,那詹松林又精通易容之术,随便找个角落抹抹脸皮,都会变成另一幅样子,萧绍棠要是能抓得住才怪。
可她如今还没做好把这些都告诉萧绍棠的打算,毕竟詹松林非缠着她认女儿这件事,其中还有蹊跷,而这蹊跷,又关系着她的前世今生。
她又怎么敢让萧绍棠知道呢?
心里怀了这样一份愧疚,白成欢也就没有抽回来自己的手,反倒覆在了萧绍棠筋骨分明的手背上:
“你不必如此,昨日他也没将我如何,是我想要找个镯子,结果到处都翻不着,甚至惊动了孝元皇后的遗物,说起来,也是我自己的不好。”
萧绍棠挑了挑眉,他根本就不信昨日什么都没发生,可白成欢既然这样说了,那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种被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的感觉又来了,可萧绍棠很清楚,不能再问下去了,即使再问下去,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萧绍棠很快收起了自己那些微的不虞,笑嘻嘻地道:
“既然是这样,那你可真是不值当,还闹得自己病了一场,今日许多人都知道我们昨夜没回秦王府,还问我是不是惹恼了你,新娘子不肯跟我回去了呢!以后你想要什么,跟我说,难道我身为你的夫君,你想要个什么东西,都给你弄不来吗?”
白成欢摩挲了一下戴在自己腕上的那只翡翠玉镯,笑着点头:
“是,以后我记得了。”
李氏带着白莲花过来欢宜阁的时候,在楼下都听得到楼上两人的说笑声,脸上不由得露出放心的笑容来。
不论这桩婚事是怎么来的,萧绍棠的身世又有多么复杂,如今木已成舟,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两个人能夫妻和睦,自然是好的。
这抹笑容看在白莲花眼里,却是刺心。
一向被祖母不待见的三婶,如今她的疯傻女儿都贵为世子妃了,可是自己呢?受尽折磨,名声尽毁,还要夹着尾巴做人凭什么呢?就凭白欢娘那个曾经的疯子?
守在楼下的摇蕙和阿花见了白莲花,神情也甚是微妙。
当初这位大小姐抢了小姐的婚事,怕是没想到两人会有今天吧?
摇蕙还好,起码按捺住了自己的想法,规规矩矩地上前见礼,阿花是根本掩饰不住她那解气的神情,神气活现地行了礼:
“大小姐稍等,奴婢去跟世子妃禀报!”
白莲花心中呕得要吐血,不过一个奴婢,也能跟她甩脸色,而她白莲花自来都看不起的那个疯子,如今要见一面还要禀报!
好在她死死咬牙忍住了。
白成欢听了阿花的禀报,也就起身下楼。
她既然今生是白家女,有些事情就是绕不开的,既然李氏带着她来了,就算是为了李氏,也是要见一见这位堂姐的。
白莲花坐在楼下客厅搭了精美椅袱的椅子上,环顾四周华美的陈设,想起刚刚走过来那个从前见都没见过的廊桥,心中更是堵得透不过气而这种气闷,在看到从阶梯上缓缓下来的白成欢之时,更是达到了顶点!
白成欢今日要回秦王府,穿着一袭银红色绣百合花的世子妃制式衣裙,发髻上更是珠翠叮铛,整个人世子妃的气势十足,而一身银白色世子服饰的萧绍棠,更是小心翼翼地走在她身侧,一只手紧紧的牵着她,唯恐她掉下来似的。
白莲花努力地想对着与从前已经截然不同的白成欢露出一个微笑来,可她还是失败了。
她记忆中那个只会发疯,只会傻笑打人的白欢娘,凭什么就活成了如今这个样子呢?
她终于想起来,那一日,她趁着冯家有许多下人出来看秦王世子大婚的时机,逃了出来,躲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望着鲜衣怒马,俊美得不似凡人的秦王世子时,心中也是不甘的,一个疯子,居然嫁了这样好的人,何德何能呢?
同是姐妹,怎么就如此天差地别呢?
白成欢与白莲花原本就没有所谓的姐妹情,对她也没什么愧疚,跟李氏见了礼,也就跟她淡淡地叙了几句,让她安心跟着李氏住下就是。
白莲花却始终觉得白成欢的关切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脸色越来越僵硬,在你来我往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再也忍不住,缓缓地站了起来,对着一直坐在旁边,看也不看她一眼的萧绍棠行了一礼,嫣然笑道:
“欢娘妹妹能觅得世子殿下这样的良婿,既是皇恩浩荡,也是她自己命好,想来先前十几年欢娘妹妹疯傻时吃过的苦,也算是都过去了世子殿下可千万不要嫌弃我这妹妹,虽说她的疯病时有复发,可也算是好了的,想来,日后不会让世子殿下难堪的。”
萧绍棠正捧着一盏茶在啜饮,闻言差点没将口中的茶喷出来!
这是姐妹吗?这是仇人吧?!
第五百一十章 秘密
不过萧绍棠还是不动声色地将那口茶喝了下去,才满眼怜惜地看向白成欢:
“是啊,欢欢从前因为这个也吃了很多的苦,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她!”
说罢才看向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的白莲花:
“对了,本世子似乎听人说起过世子妃早年旧病未愈之时,曾经被家中姐妹欺负,可是有这种事?想来你是世子妃的姐姐,定然也是清楚的,不妨跟本世子说说,当年都有哪些人欺负过世子妃,本世子定然要为世子妃做主出一出这往日的恶气!”
萧绍棠说得一本正经,白莲花脸色更白了,本来微黑的肤色就显得更难看了些要说从前谁欺负白成欢最多,那自然是她这个在家中备受宠爱,又看白成欢不顺眼的堂姐!
可这世子怎么如此说话,难道他就真的甘心娶一个疯子傻子吗?就算好了又如何,不是听说时不时还会犯病吗?
“没,没有,怎么会有人欺负欢娘呢,那都是谣传……”
白莲花带着满肚子的郁闷支支唔唔回了几句,总算是消停了下来,没有再多说话。
白成欢看看时辰也不早了,要是再不回去,又得留下用午膳,那等回去也就得天黑了,就和李氏说了一下,去跟威北候夫人告别。
白莲花想了想,就也要跟上去:
“我能在婶婶身边留下来,也是夫人宽和仁慈,我该去向夫人道谢才是。”
这话也不算错,白成欢也不在意,于是一行人就往威北候夫人的荣熙院而去。
威北候夫人却正看着伏在脚下的朱姨娘生气。
朱姨娘是为了徐成意求情来的。
在淑太妃被萧绍棠寻衅,又挨了詹士春一巴掌之后,就恨透了自作主张给她招祸的徐成意,二话不说就把她扔出了宫。
威北候府早就将徐成意视为祸端,威北候夫人这回也不把她送庄子上去了,直接找了个院子把她关了进去,每日派人严加看守,谁也别想再把她捞出去。
朱姨娘在对儿子继承威北候府这件事彻底死心之后,彻底沉寂了下来,人也没从前那么招摇,为儿女打算的心,也实诚了几分。
“夫人,婢妾知道她犯了错,您如何处置,婢妾不敢多说话,只求您发发慈悲留她一条命,或是远远送走,或是给她找个人家打发了都行,婢妾都感激夫人您的大恩大德!”
威北候夫人冷笑:“如今知道来求我……想当初,我的成欢刚去的时候,你们母女二人,可真是春风得意……”
既然那时候都能拿了刀子在她心上剜,这会儿来求她发什么慈悲?
她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打发朱姨娘走:
“朱姨娘回去吧,如今候府的事情都是侯爷做主,我也做不得什么主,要求,你求侯爷去吧。我能看在侯爷的面子上不弄死你那个好女儿,就已经算是大恩大德了,日后随你们怎么给她找去处,别再来烦我!”
反正事到如今,看着徐成意没什么危害了,威北候也是没有刚开始狠得下心了,到底是舍不得真让这个庶女去死的。
要是徐成意不做妖,威北候夫人原本也是会给她挑个不亚于徐成如的人家的,可徐成意如此折腾,朱姨娘还想让她在为这个庶女费心,那可真是异想天开了。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