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叔说笑了,侄儿不能上阵杀敌,报效国家,只能多为死去的将士们想想,实在不及王叔与诸位大人为朝廷日夜辛劳,大齐有诸位国之栋梁,才真是上天眷顾!”
好话谁都会说,萧绍棠与一干大臣你来我往吹捧一番,说得双方都笑容满面。
白成欢一直站得稍远些以避嫌,等到一群人寒暄完了,萧绍棠才向他们告别,回过身重新牵住了她的手离开大臣上朝走的午门,神采奕奕地走向另一道入宫的偏门。
望着这对新婚夫妻格外和谐的背影,和白成欢仪态端庄的身姿,宋温如心中长叹一声,想起了自己那个至今还在家寻死觅活不愿意娶陈家小姐侄儿宋三郎。
这白成欢,不疯傻的时候也颇有贵女之风,可惜,这样与皇帝牵扯过的女子,除了秦王世子这样的混不吝,京城又有几家敢娶呢?况且当初流言闹成那个样子,威北候府就算是为了自证清白也绝不会再与相府结亲的。
这成亲了也好,想必三郎闹一闹,也就该死心了。
萧绍棠与白成欢进宫之时,皇帝已经上早朝去了,按着规矩,他们要在御书房外恭敬地等着皇帝回来。
萧绍棠对着如今慢慢开始跟着师傅理领差事的太监小豆子笑了笑,牵着白成欢转身就走:
“既然如此,本世子也就不等了,先去慈宁宫向淑太妃请安去吧!”
从前他自己装疯作傻晒一晒太阳也就算了,绝不能让白成欢跟着受委屈!
“世子殿下,这,这不合规矩……”
小豆子张了张嘴,正要阻拦,萧绍棠回头笑了笑:
“怎么个不合规矩了?淑太妃不是长辈?还是说皇兄忍心自己的弟弟与弟媳在烈日下曝晒?皇兄,可不是这样的人!”
小豆子顿时就气短了秦王世子是笑眯眯没错,可那眼神里的森寒之意,让他后脖子发凉!
是谁说秦王世子好说话来着?绝对是睁眼说瞎话!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夫妻二人扬长而去。
白成欢也知道这个时辰来,必定是见不到皇帝的,原本也是想去见见淑太妃,看看昨夜那个“教引嬷嬷”是怎么回事,此时见萧绍棠居然与她如此心有灵犀,不由得对着他嫣然一笑,惹得萧绍棠一阵心猿意马,牵着她的那只手就蜷了蜷手指,在她柔若无骨的手掌心挠了挠。
暧昧的痒痒感觉从掌心传到心底,白成欢立刻就要甩开萧绍棠的手,却被他依旧紧紧牵住:
“别乱动,不牵着你,这宫里得有多少人怀疑咱们俩新婚不够恩爱啊,你说对不对,欢欢?”
白成欢转过脸,愕然地看着一本正经却说出这种话的萧绍棠,一阵脸红,这家伙可真是……这是牵着?这是调戏!
她没有再要挣开,反而毫不犹豫地握紧了手,稍稍一用力,就能看见萧绍棠额角上的青筋直抽,心里很是得意力气大就是这点好,随时可以还回去!
萧绍棠忍着手指上的“销魂”感觉,嘶嘶了两声,哀求道:“欢欢,你这是要谋杀亲夫?”
“我谋杀你做什么,这不是跟你显示一下恩爱么!”白成欢悠然笑了笑,才慢慢减轻了力道:“如何,世子殿下可满意?”
“欢欢!”萧绍棠脸颊轻微抽了抽:“实在是满意极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玉如意
远远跟随在后面的宫人却只看到秦王世子与世子妃在前边不好好走路,腻腻歪歪,脸上也不由得跟着发热不是说这二人成婚是被逼无奈,你不情我不愿吗?这哪里像啊!
果然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新婚燕尔,立刻就彼此看对眼了?
快要到慈宁宫的时候,萧绍棠停下了脚步,执着白成欢的手正色道:
“欢欢,昨夜那个教引嬷嬷之事,是我对不住你,袁先生那里,我回头会给你要个说法。今日,咱们先去跟淑太妃她老人家算算帐,你看如何?”
白成欢愣住了,她原本是没想着萧绍棠会为了她对袁先生如何的而他此时跟她提前打招呼说要找淑太妃算账,怕也是想着淑太妃到底算是威北候的亲妹妹,这是在询问她能不能伤淑太妃的脸面?
白成欢转过头看着慈宁宫高大的大门,心头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他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如此体贴而善解人意,不必她说什么,就能想着不让她受委屈。
他果然是真心的啊……她如何能拂了这般好意?
白成欢回过头来,决定与他齐心合力:
“很好,咱们就看看,到底是淑太妃她老人家想伸手,还是其他人想伸手!”
淑太妃此时也才刚刚起身,刚梳妆完毕,就听人报说秦王世子携秦王世子妃来了。
淑太妃眉间就起了皱痕,一边掌事宫女秀容见淑太妃如此神色,就小心翼翼道:
“太妃,要不,您先让他们等等,您先去见见詹大人?”
一大早,詹士春居然也约了淑太妃相见,秀容虽然觉得不妥当,可是对太妃来说,这殊为难得。
淑太妃想了想,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了,我追着他跑了一辈子,他此时想见我,那就等等吧,本宫倒不如,看看本宫嫂嫂的这个义女,新婚的日子,过得如何!来人,给本宫把那柄羊脂玉如意找出来,本宫要赏人!”
秀容明知劝不动,也只能叹气,太妃这辈子,总是跟那人斗气,放又放不下,何苦呢?
一边伺候的宫女有些懵,淑太妃的宝贝不计其数,可羊脂玉如意,可只有一柄,还是从前……太妃怎么能拿那个赏人?
她惴惴不安地去看秀容姑姑,秀容挥了挥手:“去吧。”
那东西再好,可惜留着太妃看了也是碍眼,赏了人也好。
淑太妃盛装出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萧绍棠与白成欢紧紧相牵的手,不禁诧异地挑了挑眉头,这两人,看起来并没有传言中那么不愿意?
若是见到他们如此恩爱,想来皇上心里一定会……淑太妃想了想,倒也对着他们发自内心地露出了个笑容来:
“本宫又不是什么正经的太后,只是区区一个太妃,倒难得你们有这份心来向本宫问安。赐座!”
萧绍棠与白成欢皆是规规矩矩行了礼,萧绍棠才笑道:
“淑太妃说笑了,不是太后又如何,您既然给侄儿府上送去了教引嬷嬷,那晚辈岂能不来向您问安?毕竟,如今宫中长辈,可是以淑太妃您为尊了。”
什么教引嬷嬷?
淑太妃听出了这话里的不善之意,愣了一下,暗暗皱眉看了秀容一眼,似乎有些不解这话,秀容也微不可见地朝淑太妃摇了摇头。
淑太妃虽然不解,但也很快恢复了慈和的笑容,笑道:
“惯常听人说,秦王世子是个嘴甜的,本宫如今才知道,传言不虚。”
说罢,又神情自若向着白成欢伸出手:“来,成欢,来姑姑身边坐,秀容,去把本宫给秦王世子妃准备的见面礼拿来!”
白成欢望着端坐于上首,仪态端方,满面慈爱的淑太妃,一时间心头千般滋味涌了上来。
这是她身为徐成欢之时亲近信赖的亲姑姑,可是她死后没几日,姑姑就将徐成意留在身边,取她而代之的意图那样明显那当初,姑姑待她那般好,到底是出于真心的疼爱,还是仅仅因为她备受乔皇后与萧绍昀的宠爱?
只可惜,过往已成云烟,再也无法相问了,眼前的淑太妃,只是敌友不明的一个人罢了。
白成欢垂眸遮住眼中的复杂情绪,迈步走上前,在淑太妃身边落座,秀容已经将一个精致的锦盒捧了上来打开。
淑太妃笑盈盈地拿了锦盒中的一柄羊脂玉的玉如意递给她:
“这是当年先帝在时赐给本宫的,本宫也甚是心爱,珍藏多年,如今送给你,希望你能与绍棠夫妻和睦,万事和顺,早日为秦王府开枝散叶。”
白成欢垂下头看着那柄递到她眼前的玉如意,心中一震,刚刚还有些潮涌的心思霎时间归于平静死寂,甚至忍不住心头一阵凄凉悲怆,姑姑,原来并非真心疼爱她!
淑太妃说的话都没错,是中规中距的喜庆话,可这柄莹润无暇,长约五寸的玉如意这根本不是什么先帝所赐,分明就是她当年费尽心思给姑姑寻来的寿辰贺礼!
姑姑喜欢羊脂玉,人人皆知,可是能做一柄玉如意这么大的羊脂玉料,并不多见,在姑姑三十岁寿辰的时候,她找遍了候府的私库,都没找到一块合适的玉料,最后还是央求哥哥徐成霖帮忙,重金从别人手中求得这块玉料,又请了名匠雕琢而成!
她当日的一片孺慕之心,在姑姑眼里,原来这般轻微,随意就能拿了出来做人情!
白成欢忍了心中愤怒,起身向淑太妃行了一礼,笑容里带了冷意:
“太妃厚爱,成欢不敢辞,可这玉如意太贵重了,难得一见,又是先帝亲赐,想必也是素日太妃心爱之物,成欢受之有愧,实不敢收,还请太妃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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