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楚云笙已经不用再细说,右司空都已经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叹息道:“其实不用我说你们跟着风镜夜一路护送我儿过来的路上,也多多少少听说了辽国现在的局势,医尊大人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辽国也是明智之举,但是为何那些桩子都悉数撤去,我也并不太明白。”
如果连掌握一方势力的右司空都不知道的话,那么看来就只有去问王后了。
楚云笙在心底里想,然而面上却保持着平静道:“敢问右司空,我师傅当初离开的时候带着的那名女子身体可还安康?”
他们既然已经离开了,那就说明姑姑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只是楚云笙还是不放心,所以专门问上了一句。
“应是无碍了,”右司空点了点头道:“我见她来时还不能行走,万般都要医尊大人搀扶着或者揽着,但是离开的时候,已经面色红润,气色明显好了起来。”
听到这话,楚云笙才算是放下心来,她轻吐了一口气,又道:“只是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我师傅,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右司空成全。”
闻言,右司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道:“请讲。”
确定了她是医尊的徒弟之后,他的态度明显的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让楚云笙有些不解,但还是道:“我想去求见王后,我听说当初我师傅之所以能成为辽国的座上宾,也跟王后有着莫大的关系,而此番他来辽国,也是因为有求于王后,所以我想着,他的离开,王后定然知情,说不准还能知道为何他会撤掉留在无望镇上的暗桩。”
楚云笙说的言辞恳切,没有半点作伪,右司空听了也点头赞同,但是眉宇间却流露出了几分担忧和犹豫,他道:“医尊大人对我也有救命之恩,你是他的徒弟,我自然也应该礼遇且好生照顾,若是平常这只是一件小时,我定然应下,只是现在辽国的局势不同往日,辽王宫更不是一般人就能进的。”
“右司空说的是越王已经把持了王宫,对王宫禁严,并加紧了守卫,所以寻常人进不得?”
右司空显然没有想到风镜夜竟然连这个都同楚云笙说了,他眼底里划过几分意外,但也没有否然,坦言道:“确实如此,如今朝野动荡,新王迟迟未立,几位王子早已经跃跃欲试,我莫家已经极力撇清此次的权利争夺,誓要保持中立,却还是被有心人算计,竟然还把主意打到了我儿的头上!”
说到这里的时候,右司空的面上已经浮现了几分怒气。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想要在这场权利争夺和较量中独善其身,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至少,现在莫离回来了,大长老已经知道了事情败露,那么他和右司空以后也再不会维持之前那般的相安无事。
还有在路上伏击他们的那些人的身份迟早也要查出来,不管是哪一位王子以及他们背后所仰仗的势力派来的人马,这些人都已经在出手的时候,做了事情败露之后同司空府撕破脸皮的打算。
除非,右司空装聋作哑,将这次宝贝儿子被绑架的愤怒和恨意吞到了肚子里,再不提及。
但是,看他现在的表情,又怎么可能忍气吞声,人人都有逆鳞,而这位右司空的逆鳞很明显就是这位宝贝疙瘩,莫离,否则的话,那几方势力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都要将莫离绑架或者置之死地并嫁祸给其他人。
想到这里,楚云笙才道:“那么,这件事情,右司空打算怎么解决呢?”
第两百七十八章 心结
听到楚云笙的问话,右司空的面上浮现出了一层寒霜,他双眸微微眯起,露出一抹危险的气息,说出来的话也带着森然的语调道:“也许之前对于这些事情我会选择明哲保身袖手旁观,但是这一次,他们既然把主意打到了阿离的身上,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也正如楚云笙所想。
她站起身来,对右司空行了一个大礼,在右司空错愕的目光下,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眸子,认真且笃定道:“请允许我大胆的说一句,既然右司空已经决定要参与到这场争斗之中,且不说现在要站在哪一方,至少首先也要对宫里的情况了如指掌,那么……”
“所以,横竖都要派人查看安插眼线,倒不如成全了你,送你进入皇宫。”
后面的话楚云笙还没有说完就被右司空打断,他也站了起来,上前一步,搀扶起楚云笙,并道:“我刚刚只是说想要送入皇宫比较难办,却并没有说不会帮忙,毕竟医尊大人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也不会袖手旁观。”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才道:“我夫人跟王后以姐妹相称,平时都可以自由出入宫廷,只是这一次情况特使,比较麻烦,待我去想想办法,我让管家先带你们下去休息,一路舟车劳顿,也辛苦了。”
说着,他对楚云笙和玉沉渊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子要走出房间,就在他推开房门将要踏步出去的时候,楚云笙还是没有忍住问了一句:“尊夫人是不是跟莫离有什么没有解开的心结?”
因为看莫离提到夫人的时候表情那般僵硬和不自然,然而楚云笙还是从他的眼底深处看出了深深的眷恋。
而看夫人对莫离的那种关心,也绝对不是装装样子,而是真的疼爱。
所以楚云笙笃定这两者之间一定有什么心结或者误会。
听到楚云笙的话,右司空已经迈出门槛的步子一顿,身子也有些摇晃,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他没有回头,只压低了几分声音道:“莫离其实还有一个姐姐,大他三岁,他们姐弟俩的关系极好,当初他们姐弟俩同时染上了恶疾,在找到医尊大人的时候,都已经快不行了,他娘亲擅自做主先救莫离,以至于……莫云……所以这些年他一直不肯原谅他母亲。”
说完最后一句话,右司空又长叹了一声,便在说不下去,提起步子大步离开了房间。
等到他的身影离开了院子,楚云笙才回过头来,不经意看到玉沉渊的面色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
因为这时候玉沉渊的面色苍白的可怕,他的鬓角上隐隐有汗珠子滴落。
楚云笙才意识到,右司空所说的事情对于玉沉渊的影响有多大。
因为,她清楚的记得,玉沉渊上一次在跟她提及他和阿呆兄的娘亲当初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选择了保全阿呆兄而放弃了他的时候,他面上的凄然和绝望,以及隐隐的恨意。
然而,现在莫离的情况就跟阿呆一样,他现在如此的自责且不愿意原谅右司空夫人,那么如果阿呆兄不是心智缺失的话,是否也同莫离一样?
想到这里,楚云笙突然觉得,阿呆这样活的简简单单的也挺好,至少不用像玉沉渊这般,活的这么复杂,要背负着家族累累血债,要记着娘亲当初对自己的抛弃,要记着胞弟即便是在自己的对面也不能将自己认出来的亲情淡漠……
她想说什么,却觉得语言在这时候显得如此多余,而且,玉沉渊也根本就不用她的开导,楚云笙还没酝酿出说什么话来,他已经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看了她一眼道:“右司空一定会想方设法将你带入皇宫,身为女子的你比较好混进去,只是我就不容易了,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忙。”
闻言,楚云笙侧首不假思索道:“什么忙?”
“你帮我将王后约出来,我要见她一面。”
听到这话,楚云笙深吸了一口气,就差点没有要撬开玉沉渊的脑子瞧瞧看他这般绝色的脑袋里到底是装了些什么,明明知道现在这样的局势就是混进王宫都已经难如登天,还要叫她将王后约出来,她以为他是谁,而他以为她又是谁,凭什么就能将王后约出来。
似是看穿了楚云笙的心思,玉沉渊抬手摸到了半敞的衣襟处,扯了扯领子,从上面撕下来一块缝在衣襟上的丝绢来递给楚云笙。
楚云笙接过来,尚且带着玉沉渊温热的体温的丝绢,在看到这上好的云锦丝绸面料以及上面绣着的一个“竹”的时候,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绣工和这面料几乎跟阿呆兄曾经递给她的那一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阿呆兄的那块上面绣着“文”,而玉沉渊的这一块上面绣着“竹”。
而这两个字也正是他们两个的名字,玉修文,玉修竹。
而玉沉渊居然还珍藏着这一块丝绢,也说明他本人并非是对亲情淡漠,并且,也让楚云笙笃定了,辽国宫中的那个王后一定跟他们有着什么关系。
否则,玉沉渊也不可能将这丝绢拿了出来。
看着楚云笙接过丝绢之后愣愣的神情,玉沉渊补充道:“你将这块丝绢拿给她,她自然会想办法出来见我的。”
说着,不等楚云笙回应,他已经提起步子,径直走出了房间。
待玉沉渊前脚刚走,莫离就已经在门口探头张望了,待楚云笙回过神来,就看到他那张漂亮的脸蛋贴在门框上,想进来却又紧张害怕的模样,楚云笙不由得噗嗤一笑道:“想进来就进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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