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个一口热饭吃就已经不错了,楚云笙哪里还会像玉沉渊将就那么多,当即道了几声谢谢,这才接过了托盘带进屋子里来,开始吃饭。
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此时闻到饭菜的香味,只觉得肚子更饿了,她风残云卷的将一碗米饭和一碟菜都吃了个精光,而蓝衣也没有离开,就候在门口,等她吃完了这才收去了碗筷转身离开。
蓝衣的前脚刚刚离开,楚云笙才摸着吃的又圆又滚的肚子,就看到玉沉渊衣袂生香的走了进来,看到她半躺在床边揉着肚子的样子,玉沉渊挑眉笑道:“昔日陈国的公主,便是这般做派吗?”
虽然已经猜到了,他已经知道自己是陈国那个亡国的妖孽公主的事情,但是被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提出来,楚云笙还是有些意外,她脚腕一转,也不在乎形象,就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了床头,并回眸看向玉沉渊道:“那么,玉相觉得,作为一个妖孽公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做派呢?”
见楚云笙并不否认,反而这般坦诚的迎着他的目光,玉沉渊倒是一愣,但旋即,他的眼睛里霎时间绽放出来星光点点,熠熠生辉的看着楚云笙道:“至少,这模样也应该过的去吧,否则怎么能称之为妖孽,倾国倾城,颠倒众生呢?如此一看楚姑娘,本相倒是觉得,要么说传闻都是假的,做不得真,要么嘛……”
后面半句话,他把尾音拖得老长,似是故意在吊楚云笙的胃口,说到一半,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并没有再继续。
闻言,楚云笙也学着他的样子,半眯着眼睛,狐狸似得,狡黠的看着他道:“要么怎么?”
第两百六十四章 坦诚
玉沉渊这时候已经走到了两张床中间,见到楚云笙这般的神情,不由得起了捉弄之心,他眉梢一挑,便是一抹倾城绝艳的笑意,下一瞬,他伏低了身子,突然凑近了楚云笙些许,然后在楚云笙的耳畔吐气如兰道:“要么,你这个陈国公主的身份也是假的,毕竟,本相可是听说过,那位陈国的小公主因为自出生之后额际带着凌霄花胎记,因此才得了亡国妖孽的美名,但见你这般模样,即便是神医圣手元辰,也应该是做不到将那胎记祛除的一点儿痕迹都不留,所以,你说说看,你到底是谁呢?”
虽然不止一次被玉沉渊突然凑近了些许,这般调戏,但是每一次这样近距离的面对他,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那一缕奢华幽冷的香气的时候,楚云笙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然而即便是不太舒服,但她也很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动也不懂,只抬眸迎着他打探的目光看过去,直看向玉沉渊的眼底,然后笑道:“那么,玉相觉得,我到底是谁呢?”
已经无数次起了戏弄楚云笙之心的玉沉渊见到此番自己这般凑近,然而这妮子居然一点都不紧张,还这般神色坦然的面对自己,他在心底里不由得开始质疑起自己的魅力来了,但是面上却还是带着妖孽无比的笑意道:“正是因为猜不透,所以才要问你。”
闻言,楚云笙叹息了一口气,眨了眨眼间,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收起,她现在基本上已经摸准了玉沉渊的软肋在哪里,因此,即便是被迫跟他距离这么近,她也一点都不担心这人会做什么,首先他不过是戏弄她,想要看她的窘态,再者,她可以直接提到他想要回避的软肋上,想到此,她眉梢一挑,笑意盈盈道:“玉相猜不到我的身份,不也正如我猜不透玉相的身份一样吗?你跟阿呆兄明明是孪生兄弟,可如今却是这样的疏离,我很好奇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也很好奇阿呆兄和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我曾经见到过阿呆兄十分小心翼翼的保存着的一方丝绢,用的是上等的云绸丝缎,上面绣了一个‘文’字,当时我还在想,五国之内,有哪家文姓,但后来,看到阿呆兄的样子之后,我才恍然大悟,那个‘文’不是你们的姓氏,而是阿呆兄的名字,对不对?”
楚云笙的话音未落,玉沉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眸中的星光已经渐渐撤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凉意,即便已经入了夏,却还是让对面的楚云笙如坠冰窖。
然而,也因此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
玉沉渊没有回答她,只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眼底里之前的那一抹捉弄的神色也已经全部淡去,他脚腕一转,就站起了身子并在对面的床上懒洋洋的躺了下来,丝毫不在意对面楚云笙探究的眼神,只淡淡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个身份跟他,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虽然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然而不知怎地,楚云笙却莫名的从这句话以及这时候玉沉渊的神色中感觉到了一抹悲凉。
他和阿呆兄之间到底曾经发生过怎样的故事?
每次,只要一提及身世,玉沉渊再好的兴致都能被打消了大半,尤其是越相处,跟他越发熟络了之后,楚云笙见到他渐渐地在自己面前撤去了似笑非笑毫不在意的伪装,也渐渐地不愿意甚至极力回避有关这方面的话题,而她也越发对他和阿呆兄的身世来了兴趣。
明明是孪生子,长着一模一样的容貌,然而性格却天上地下,完全没有一点共同点,玉沉渊性格张扬肆意,做事只凭自己的喜好和想法,而阿呆则是完完全全的将自己同这个世界隔离开来,他拒绝别人走进去,也抗拒着自己走出来,他没有是非观,没有价值观,甚至没有正确的善恶观念,他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只是一门心思的对自己认为的能允许在他的世界里出现的人好,而那种的好,即便是豁出性命,即便是伤及无辜不惜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这一点楚云笙已经领教了。
他们两个,一个是手腕了得权倾一方的当朝丞相,一个是跟随着元辰师傅避世数十年的自闭少年。
除了容貌之外,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人。
然而,有时候,楚云笙看到玉沉渊再看阿呆兄,心底里还是会冒出来这样的想法,他们还是有共同点的,阿呆抗拒着并且害怕着融入这个世界,所以无论走在哪里都要带着面具,都要将自己的内心都隐藏在那张面具之下,仿佛这样才能带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而玉沉渊虽然性格乖张肆意,想到的事情就去做,然而跟他相处久了,楚云笙也发现,他又何尝不是总是带着面具。
不过是一个戴在面上,隐藏了真实的容颜,而另一个则戴在了心上,再不愿意有任何人能窥探的了他心事的一角。
想到这里,楚云笙再看向玉沉渊的时候,心底里对他的戒备也放下了三分,她叹息了一口气,道:“这几天我专门打探过了,关于燕国,关于玉家,天下人皆知玉相在夺取了燕国的执政大权,成了燕国背后的皇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曾经的燕国开国功勋世家后来被燕国先王判了谋逆罪的玉家平反,十多年前,玉家获罪,累及九族,但凡玉家的男子皆被斩首示众,玉家的家仆被判流放三千里,而女眷则皆没入乐籍永生为奴,我找人查看了当年玉家的族谱,发现,当时的玉家的长子名下曾有一对孪生子,而玉家获罪的时候,他们才八岁,所以,我就在想,那个族谱中的已经被斩杀的双生子之一的长房长孙,会不会是你呢?而你的名字,不应该叫玉沉渊,而是应该叫玉修业,阿呆兄的全名是玉修文,所以他才会有那一方绣着‘文’字的丝绢,对不对?当然,我并没有恶意,但是既然玉相要拉着我一起去辽国并且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我也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就跟着你走了,我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如当初你千里奔波去卫国助我一样,我也没有对玉相隐瞒什么,毕竟我们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算是盟友,对吧?”
玉沉渊和阿呆兄的身份,也是她最近才猜测的,但是却不敢肯定,这几日同他们相处下来,才越发肯定了她心底里的猜测,然而,即便是猜到了身份,却也不能猜到他们这一对兄弟,在年仅八岁的时候,面对家破人亡仇家追杀等等到底经历了什么,而玉沉渊又是如何养成了现在这般喜欢带着伪装的面具喜怒不形于色,最后成了一朝丞相,而阿呆又是如何辗转从到了辽国皇后那里,最后被摆脱给了元辰师傅。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个一个的谜团,展开一个,还有下一个。
然而,作为这谜团的中心,玉沉渊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楚云笙这这一番话说的很是诚恳,她希望玉沉渊能即便不能帮她解开这个谜团,也应该让她知道他此去辽国的目的。
然而,玉沉渊却似是并不愿意在此时上多做解释,他双眸微微蹙起,深深的打量了一下楚云笙道:“既然算是盟友,你却为何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愿意透露?”
听到这话,楚云笙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双手一摊道:“那你是觉得我即便是哪个身份,对于现在的你来讲,有任何的威胁吗?重要吗?”
闻言,玉沉渊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难得一见的正色道:“你既然都知道了无论你什么身份,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所以又何必介怀坦白你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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