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颔首,脸上的煞白却并未完全褪去,“只是王妃”
冬雪欲言又止地朝太后看了一眼,继续道:“皇上他今日怎么”
她虽然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可是毕竟是下人,她不能妄议主子,更加不能妄议皇上。
柳若晴明白冬雪的意思,转而看向太后,道:“皇嫂,您不觉得皇上很不对劲吗?以前他对言渊和八哥都很敬重,今日他却莫名其妙跟你这个母后杠上了。”
太后点点头,自然明白柳若晴的意思,她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清楚吗?
忽地,她猛然看向柳若晴,道:“若晴啊,你说皇儿是不是中邪了,他怎么变成这样了?他以前可从来不会这样对冬雪,更加不会这样跟哀家说话。”
太后是个非常明事理的母亲,她从不干涉朝政,也不干涉皇帝做什么,即使她很不喜欢云娇容,也因为儿子喜欢而妥协,所以,皇帝断不该像今天这样对她。
柳若晴没说话,她垂着眸子,眼神有些冰冷。
皇帝发生了什么事,她应该能猜到一些,下手的绝对是云娇容无疑。
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救皇帝。
“皇嫂,你先别着急,这事儿我回去跟言渊商量一下,皇上最近脾气不定,皇嫂还是先避着皇上一些,不然,冬雪姑姑今天的事还会发生。”
太后这会儿心里很乱,尤其是柳若晴这话,更加让她心中忐忑不安。
柳若晴见太后脸色十分难看,便安慰道:“皇嫂,你别担心,不是还有言渊他们吗?六哥也回来了,不会让皇上有事的。”
现在,太后心里唯一安慰的,也许就是朝中还有三位皇叔在顶着了,不然,皇帝三个月不上朝,朝中早就乱套了。
柳若晴从长寿宫出来的时候,在御花园碰上了云娇容,皇帝并不在身边。
现在面对云娇容的时候,柳若晴的心情显然没有之前那种见到好朋友的亲昵感了。
云娇容看到她的时候,眼神有些慌,本能地选择逃避。
“娇容!”
她出声叫住了她,神情严肃地走到云娇容面前,直视着她的目光,道:“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为什么看到我这么慌?”
云娇容揪着帕子的手,非常用力,面上却表现得十分镇定,她对柳若晴微微一笑,道:“若晴,你误会了,我哪有看到你慌张,只是上次在行宫那边,你我之间有些误会,我怕你还生我的气,所以”
“真是这样?”
柳若晴目光犀利地看着云娇容,根本不想跟她拐弯抹角,道:“娇容,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跟墨榕天是什么关系,还有我师父”
说到这,她声音顿了一顿,心头堵得慌,而她这话,吓得云娇容猛然抬起双眼看她,眼底满是惊恐之色。
“你给皇上下的药,是不是师父给你的?”
柳若晴直接击中云娇容的要害,吓得她的脚步,猛然往后退了一大步,“若若晴,你胡说什么呀,我我怎么可能给皇上下药?”
云娇容越是这样紧张,柳若晴就越是确信她自己猜对了,云娇容肯定对皇帝做了什么。
“我也不想相信你竟然这样对皇上,他是怎么对你的,你又是怎么回报他的?”
柳若晴每说一句话,便往前靠近云娇容一些,云娇容被她逼得连连往后退,而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扎在云娇容的心上。
“不不,我没有。”
她不停摇头为自己辩解,柳若晴却并没有听进去,继续咄咄逼人地开口道:“就算他现在被你害得性情大变,他依然处处维护你,不惜跟太后作对,你自己亲眼看到了,他在长寿宫是怎么对冬雪姑姑,是怎么对太后的?”
“不不,若晴,我没有,我没有”
云娇容还在狡辩,柳若晴静静地看着她,忽而笑了,“你不用否认,你给皇上的是什么药,我心里清楚,云娇容,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没有人逼你。”
说完,柳若晴转身拂袖而去,只剩下云娇容浑身颤抖地站在原地,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对不起皇上,可是,她没得选,谁让她身上流着墨家的血,谁让她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光复墨家的责任。
如有来生,她会好好报答言朔,可今生,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第683章 683.惊人真相
第683章683.惊人真相
柳若晴心情沉重地回到靖王府,正好遇上言渊从书房里出来,身边还跟着几名朝中大臣。
送走了大臣们之后,柳若晴走向他,问道:“这几位大人又是来打听皇上的事吗?”
言渊敛着眉,点了点头,看向她,道:“见了皇嫂了吗?”
“嗯,见到了。”
柳若晴将在长寿宫碰到皇帝以及皇帝反常的行为,细细地跟言渊说了一遍。
她心里还藏着一些事,说完之后,看着言渊紧锁的眉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正想着该怎么跟言渊说药的事,却听言渊开口道:“晴儿。”
“嗯?”
“你是不是怀疑过云娇容?”
言渊的问题,让柳若晴眼底一讶,惊愕地看着言渊,跟着,便听言渊解释道:“那天在行宫,你对云娇容的态度很不对劲,而且,我现在也在怀疑云娇容。”
柳若晴心中大骇,半晌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道:“你怎么怀疑起她来了?”
言渊没有注意到她异样的脸色,一边牵着她往内院走,一边道:“云娇容是云太傅的女儿,可两人年纪相差太大,加上神机堂几次三番要带走云娇容,这已经很不对劲了,最让我开始怀疑她的,就是行宫行刺那天,云娇容反常的举动。”
他看了一眼身边沉默的柳若晴,继续道:“而且,阿朔性情变得反常,也是在云娇容待在他身边之后的事。”
柳若晴静静地听着言渊的分析,心里正在被满腹的矛盾所折磨着。
想到处处维护她的皇帝言朔正在被云娇容害得性情大变,又想到背后之人却是将她从小抚养长大,教她各种本领的师父柳千寻。
这样的抉择放在柳若晴面前,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选择才好。
她选择说出真相,就对不起师父对她的养育之恩,可是她如果一直隐瞒着,言朔一旦出事,她又怎么对得起处处帮助她的皇嫂和皇上,还有一心爱她护她的言渊。
她一路被言渊牵着手往内院走,一路挣扎痛苦着,言渊宽大温暖的手掌,裹住她的手心,却刺痛着她的双眼。
不管她怎么选,她最后总是会对不起其中一方。
现如今,天下太平,老百姓安居乐业,残酷的战争和改朝换代都是他们不愿意见到的。
她是个自私的人,可现在,也得站在天下百姓这一边想一想吧?
柳若晴在心里这样安抚自己,好让自己即将要说做的事,显得心安理得一些。
回到房间,柳若晴拉住了言渊,停下脚步,“言渊。”
“嗯?”
言渊回国头来看她,见她眉头深锁,几度欲言又止,心下便担忧了起来,“怎么了?”
柳若晴挣扎了两下,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开口道:“我……我有话跟你说。”
言渊见她表情凝重,眼神中还夹着一丝微不可查的挣扎和矛盾,心下一凛,似乎料到她要说的事情不简单。
“好,坐下说。”
言渊拉着柳若晴往屋中的椅子坐下,双眼柔和地望着她,道:“要跟我说什么?”
柳若晴抬眼看他,双手因为紧张而攥紧了袖子,“那天行宫里的刺客可……可能是我师父。”
言渊愣住了,盯着柳若晴踌躇的双眼,半晌没有说话,他似乎并不是很想知道这个真相,因为,一旦柳千寻就是那天的刺客,这就意味着行刺的事不管跟晴儿有没有关系,朝中的官员一定不会放过晴儿。
毕竟,在他们眼里,晴儿的身份本来就是来路不明,一旦跟前朝的余孽扯上关系,没人会让她好过。
柳若晴见言渊眼神复杂,神色莫测地看着她不说话,以为言渊在生气,不过,早在她下定决心跟言渊说这事儿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言渊的反应,甚至,比这更差的结果,她都想过,所以,言渊现在这模样,她并不意外,只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过的。
言渊不说话,她就继续说,“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是我师父,养我育我的师父,我不应该出卖他,可是,我又怕继续下去,皇帝真的会被他给害死……”
她的眼眸微微垂着,看不到言渊的表情,却也能想象得到他此刻的内心又多生气。
现在,她出卖了师父,心里并没有任何说出秘密时轻松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内疚和自责,这种愧疚,怕是一辈子都会跟着她如影随形。
柳若晴双眼又酸又涩,她起身,在言渊面前缓缓跪了下来,惊得言渊猛地站了起来,将她拉起,“晴儿,你做什么?”
在这个时候,言渊还能唤她晴儿,对柳若晴来说,已经足以心满意足了。
她抬眼看着言渊眉头深锁的俊颜,好似自己这一辈子,再也没有多少机会能再看到这张脸似的,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许久,道:“师父对我有养育之恩,如果没有他,我可能在出生就已经死了,如果最后你们抓到师父,能不能……能不能请你饶他一命,我愿意替他老人家抵命,好不好?言渊?我求求你,答应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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