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抬头看了看洛九卿,看着她姿色容光如此出众,气度风华也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脸上露出几分真诚的笑意,“卿儿,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真为你高兴。”
“大哥,你和舅父是我的恩人,救父冒险收留我,你处处维护我,我一直没有忘记。”洛九卿字字真切,没有半分虚假。
洛临书心中感动,涌出几分酸涩之感,“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做什么?对了,你这是要带着人去哪里?”
“去漳关。”洛九卿没有瞒了,地方到了,他早晚会知道,何况洛临书是什么人,她心中有数,他既有才学,也有读书人的骨气,还有将门中人的胆量。
这次有他一同前去,会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漳关?”洛临书愣了一下,随后,他的目光往后转了转,在赫明风的帐篷上掠了掠。
“那个公子……他?”洛临书想罢片刻,眼睛中闪过一丝异色。
洛九卿点了点头,“大哥所想不错,他就是南疆王的长子,这次进京是来求助的,他们母子在南疆处境艰难,此次更是性命攸关,所以他冒险逃出来进京求助。”
“那你去漳关,是想着让漳关的驻守大将周远行出兵南疆吗?”洛临书心中惊诧,觉得这事真是太过冒险,而且牵扯极广,后果也是不可预计,但是,从洛九卿所做的事情中透出来的信息就是如此。
“正是,大哥目光如炬,一眼看透,”洛九卿的笑意映在月光里,天上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晶莹的精灵。
“你……”洛临书尽管心中猜到,但是听到洛九卿亲口承认,还是觉得震惊,“怎么会让你去做这件事?且不说周远行的态度摸不准,就算是退一万讲,他同意了,与南疆开战,这也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朝廷那边要如何交待?周远行又如何会不思量?”
“京城中有安王在,”洛九卿干脆利索的说道:“不会出乱子的,至于周远行,我的手中也有一样东西,是用来对付周远行的。当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不试一试,谁知道?什么事情都等到有十足的把握了再去做,又有几件事情是能够做成的?”
洛临书听着她的话,呼吸不由得一滞,他看着眼前的洛九卿,突然发现,她早已经不是那个唯唯嚅嚅,需要自己来保护的小姑娘了。
或许……她从来都不是那样唯唯嚅嚅的人,只是,暂时在等一个契机罢了。
忽然吹来一阵风,洛临书微眯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洛九卿,她的乌发飞在舞,猎猎如旗,他心头一凛,像是看到一只飞凤,正欲展开翅膀,迎风而起。
洛九卿今夜最大的收获就是和洛临书相认了,她躺在在帐篷里,听着外面的风声,想着之前在府中的时候,洛临书对她的种种照顾,她一直都为洛临书的离家出走而有些自责。
今日,终于圆满。
她拥着被子,慢慢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似乎看到了轩辕耀辰,看到他沉冷的脸色和微凉的眼神,似乎在怪责她不辞而别。
洛九卿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天色还暗着,一线月光从外面投射进来,哪里有什么轩辕耀辰的影子。
她慢慢的叹了一口气,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看着圆圆的帐篷顶,暗暗想着,那家伙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他现在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离京的事,恐怕还去了洛府找洛擎天问过,他会怎么样?气得冒烟?
洛九卿当初心中不是没有犹豫的,但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选,她不能大意。
轩辕耀辰是断然不能离开的,现在京城中的局势风云莫测,下一刻就会发生预想不到的变化。
她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外面隐约有一阵风声掠过。
她立即停下了所有的思路,起身坐了起来,侧耳仔细的听了听,声音没有再响起过,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是洛九卿却敢肯定,自己没有听错。
她轻轻起了身,走到帐篷口前,手指挑起,露出一线缝隙,她向外望了望,天空中的雪花依旧还在飘,扬扬洒洒从高处而降,无声却无边无际。
忽然,她的目光一凝。
在不远处的地面上,有一串浅浅的脚印,在雪上中分外明显,洛九卿看着那脚印前去的方向,不由得微微挑眉,嘴边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正文 第二百九十八章 雪夜杀机
第二百九十八章雪夜杀机
洛九卿悄悄出了帐篷,走到那一串脚印前,印记浅浅,在雪地上似诡异的图画。
她望了望脚印向着的方向,慢步跟了上去。
夜色深浓,天上的雪花飘洒,黑暗中一条人影如同鬼魅,正在轻飘飘的走向白墨的帐篷,白墨帐篷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帐篷,那里面并不住人,而是有一个白墨这一路上带着的一个药炉。
因为这一次洛九卿请赫明风一同上路,他的身子又不好,需要一边走一边调理身体,这样一来,就不得不随身带个药炉,以便时时可以熬药,这一路上总不可能处处都有客栈,像今夜这样宿在郊外的情况肯定会有不少。
洛九卿看着那条影子进了放着药炉的帐篷,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忙些什么,过了不久之后,那条人影又再次走了出来,看看四下里无人,转身想走,无意中一低头的功夫,发现自己留在地上的脚印,明显惊了惊。
他站在那里左右看看无人,急忙一边走一边把脚印给毁掉,方才还平整的雪地,此时看起来如同狗啃过一般。
洛九卿暗处看着他,直到他消失之后,才冷冷一笑,转身回了自己的帐篷,此时再无睡意,直到天蒙蒙亮,听到外面有了响动还有马儿低低嘶鸣的声音,显然是大家陆续起身了。
此时,白墨在帐篷前低声说道:“主子,您起了吗?”
洛九卿应了一声,白墨挑帘进来,行了礼道:“主子,昨天夜里……”
“昨天夜里有人动过了你的药罐?”洛九卿问道,“动了什么手脚?”
“回主子的话,药盖子上抹了一点东西,量不大,可到漳关的路上若是每次都这样,那也能够走到不小的作用。”白墨回答道。
“好精妙的心思,”洛九卿微微挑眉道,眼底的光芒透出轻蔑的意味,“只可惜,手段太下作了些。”
“那主子的意思是……”白墨问道。
“先不要惊动他,但是,要让他尝点苦头,这一路上凶险会不断出现,与其早早的打掉了他,倒不如留着他,让对方以为他得了手,以免再生其它的事端。白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洛九卿笑意微凉,不带一丝温度。
“是,属下明白。”白墨垂首说罢,转身退了出去。
有三十名骁骑兵在,埋灶做饭这种事也变得十分简单,吃过了早膳,一行人拔营又开始赶路。
赫明风在马车中挑帘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洛九卿,雪花已经停下,太阳在天边闪着金光,光芒拢在她的身上,有一种淡然的超远之感,她骑着一匹白马,身姿挺拔,束起的乌发在脑后飞扬,似泼洒的水墨画。
她微微侧首,正与身边白墨说着什么,侧脸的线条美好流畅,如玉雕琢,金光落在那里似乎都飞溅了开去。
那光芒似乎也落在他的心底,赫明风感觉自己的心都似跟着烫了烫。
他的眉心一跳,慢慢放下了车帘,把那漫天金光都避在外面,车内的光线有些暗,还有淡淡的药香和微苦之味,他吸了一口气,摒除心中的杂念,按照洛九卿之前对他说过的内功心法,慢慢的调息练了起来。
她不远千里而来,不管是不是只为了他,在他看来,她都是真诚相助,只凭这一点,他就要努力的照顾好自己,让自己尽快康复,不成为她的负累。
这样一路走七天,算起来已经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这天看着天色将晚,白墨问道:“主子,前方有一个镇甸,是还宿在郊外还是进镇去?”
洛九卿回头看了看这一行人,这三十名骁骑兵倒是没有什么,他们已经习惯了,可是恐怕对于车里的赫明风还在洛临书来说,这几日连续宿在城外,算是不小的苦楚。
她想了片刻说道:“进镇甸吧,大家也可以好好的休整一下,另外,再采买一些东西,我们的路还远。记住,告诉他们,要分批入城,不要太过招摇,都拿出便服来换上。”
“是,属下明白。”白墨说完,调转了马头,去后面做安排去了。
梅源镇算是一个比较富庶的镇甸,沿街上的店铺很多,卖的东西也很丰富,店门前的小二穿得干净,挽着袖面,笑容可亲。
王家老店算是一个比较老牌的客栈,前面是酒楼,后面可以住宿,除了楼上楼下的房间之外,还有后面的几层院子,分割成了几个小院,环境清新雅致,倒也十分不错。
洛九卿等人就住在了后面的小院中,她和赫明风的院子是隔壁,她住在主屋,白墨和墨白住在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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