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问道南行之的时候,浅夏却是静默不语,在我身边伺候,带了十二分小心…………
羌青确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没有任何信息,确是让我心里发慌,楚玲琅被我杀了,他不可能没有一丁点反应……越是没有反应,越是让人心底不登底……
我被软禁有了十五日,姜翊生手腕了得,愣是安稳了十五日,没有人知道皇宫一处,有这么一处院子。
我对他的无动于衷,到底是惹恼了他,朝廷中事,加上我的事,让他变得越发阴鸷……
大雨如倾盆,雨珠如珠帘一样顺着屋檐串串落下,我都不退步。换来他的一盆凉水泼给我:“你想去楚家,无量阁阁主被你杀了,羌青现在正在想尽办法安抚楚家,你走出这皇宫……就是死路一条,暗道理消息有称,无量阁悬赏百万金子查询凶手!”
我受着他的阴郁与薄凉,看着这串串的雨珠:“我让你的所有计划都打乱了,你还这么执意的与我在一起做什么呢?你这样的心智,谋什么谋不到……”
他手一伸掰过我的肩头,对我越发没有耐心了:“做我的妻子有那么难吗?错过一次,我用余生来弥补,你就是我的命!”
看着有些失控的姜翊生,我勾起淡淡的笑意:“我的翊生长相俊朗,如山冷峻的脸,有一双好看的凤目,凤目一挑,细长含有风情。眼珠子如黑夜一样幽黑深邃,望着一个人。就如那天上的寒星一样,望久了,仿佛会闪着星光!”
“可惜……我期待,视如命的翊生已经不是我的一生了,似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不是了,只不过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在自己骗自己,说他还是他,他还是我的依靠……其实不是………”
姜翊生紧紧的钳住我的肩头,低吼起来:“我还是我,我一直都没有变,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能成为你的一生!”
心中酸涩铺天盖地而来,伸手拂去他的手,眼神死寂:“我知道了,给我一点时间,我还需要时间!”
姜翊生闻言,突兀笑了,“好!我等你!”
看着他一脸浅笑,心里不知是何种感觉,百味杂全,还是酸楚异常……
我的身上没有任何东西,随身携带的是李瑾铺给我的那个烟火筒,还有羌青给我的那一枚红色的假死药。
不知道是真的假死药,还是真的毒药……
大雨降低了燥热之感,雨后清新,虫子叫声更大了,我不知道这枚假死药吃了之后,会是怎样的光景?
可是我现在想离开姜国后宫,只有这个办法……不知道李瑾铺给我的这个烟火筒,又会引出什么样的人来。
夜静人寂,我站在窗户边,轻轻的打开烟火筒,绚烂的金光一下子冲天而去,在天空散落犹如金粉四散……
把烟火筒扔在熏香笼里,拿出那枚药,扔在嘴里,脑子还很清醒,自己还能爬上床,还能躺下,躺下之后……阵阵发凉,拉过棉被盖在身上也遮挡不住那股寒气。
凉气越来越深,仿佛能感觉到灵魂正在慢慢地脱离,瞪着眼睛看着帐顶……眼皮越来越沉……人越来越冰,慢慢瞌上眼,感觉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全身慢慢地结下厚厚的冰层,毫无知觉的被冰封起来一样…………
第00223变故:新的线索
假死药,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效果,我更不知道李瑾铺给我的烟花筒会唤来什么人!
只知道全身发冷,我在跟那冰冷作斗争,我在跟厚厚的冰层做斗争,动也不能动,听不到任何声音……
冷……除了冷,还是冷,冷风无处不在灌入我的身体之内。
这种感觉一直持续着,我不知道持续多久,我只知道我能呼吸的时候,再次醒来的时候,真的在冰窖之中,入目是白茫茫的一片……白茫茫的闪着光的寒冰。
晶莹剔透的冰块,悬挂着,横躺着,冰锥尖的仿佛落下来都能戳死人一样……
巨大的棺材,也是一个巨型冰,凿出的刚好够我睡下的位置,坐起来,拼命的揉着手臂,这个地方,看似很眼熟,恍惚之间似曾相识……腿脚无力地翻出冰棺……
这个地方很大……很空旷……而我穿着一身血红的衣裙。低头看着自己一身衣裙……
不是往常的衣裙,而是冕服,还是大裘冕………
红色的大裘冕,我伸手摸向自己的头,头上无一物。不知何时起到腰间的青丝已经垂地了。
大裘冕,为冕与中单、大裘、玄衣、纁裳配套。纁即黄赤色,玄即青黑色,玄与纁象征天与地的色彩,上衣绘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章花纹,下裳绣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花纹。共十二章。
从先秦开始大裘冕就是帝王祭天所穿戴的衣冠,属于帝王祭祀服饰。可是……为什么我身上穿的这一件是红色的?
为什么我身上会穿戴一个帝王才能穿的祭祀服?这完全不合常理,就算我假死活了过来,不应该穿这件衣裳。
在中原历史上,只有一个武氏穿上大裘冕祭天的,除此之外,无论野史上还是正史上,都没有记载过女子穿上大裘冕代替帝王祭天………
武氏是中原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这是名正言顺的,可是我为什么穿了这一身?
厚重的大裘冕在这寒冷的冰窖之中,倒是能御寒,可是无论它再怎么能御寒,寒气依然侵体……
开始四处寻找,寻找出路……悬挂的冰锥散发出晶莹的光芒,我醒来的地方,仿佛是冰窖的正室,我越走走出的路子就越窄,最后只能仅一个人可以通过,我小心翼翼的挤了过去……
四周尖锐的冰块冰锥,隔着衣裳,刺痛着我的肌肤,挤出去发现地方又开始空旷起来……
这个空旷的地方,因为我刚刚躺的地方似大了一倍,没有尖锐的冰锥,脚下的冰光滑如铜镜,四周地冰仿佛也是经过特地修缮的,没有任何尖锐的部分……
我绕了一圈,发现这里无路可走,四周光滑如洁,没有任何可以行走的暗门,和通道………
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我站在这个室内地中间,昂头望着上面,似想透过厚厚的冰层,触摸阳光一样……
腿脚冻了麻木,才听到轰嗵一声。我的前方,一道门打开……外面的阳光射了进来,白色的冰反着光,让我的眼眯了起来……
来人穿着厚厚的狐裘,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一个红色的药瓶……还是一个女子……待我适应了光亮,那个女子开口道:“殿下,你醒了?我还以为你至少你要睡上几日!”
冬葵子?我连忙后退审视着她,她变得圆润了,冬葵子看我警惕,又笑道:“这才一别半年,殿下就把我忘记了?”
半年!假死药,一吃就是半年?
冬葵子见我不语,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摸上我的手腕,替我把脉,把完之后点了点头:“殿下,除了虚弱一些,已无大碍,可以开口说话!”
我张了张嘴,“半年?”说出来的话,沙哑无比,怎么会睡得这么久?不吃不喝半年,太超出我的想象了。
冬葵子把那红色的药瓶,给了我:“对半年,你已经死了半年了,你在这里躺了快五个月了!”示意我把那瓶药喝下去,我拔开药瓶的塞子。瓶子里散发的味道,有一种蜜的甜,还有那么一丝苦涩的味道。
她见到我犹豫不决,把自己的狐裘掀了掀:“赶紧喝下去,我们需要离开这个冰室,你瞧,我现在有孕在身,不能在冰室里久待!”
放在嘴边,小口酌饮,然后把瓶子还给她:“你已经和顾轻狂成亲了?他的动作挺快的!”瓶子里的东西,吃下去的味道就如闻的味道一样甜甜的,下了肚,一下子让肚子暖了起来,从里到外暖了起来。
冬葵子脸上浮现羞涩:“我从姜国京城回去就和他成亲了,现在的他,又重新做了将军!”刚刚的那一抹羞涩,瞬间变成了沉静,“现在四国战乱,打得如火纯青,我怀了身孕,也只能躲在神医门!躲避战火,让自己的孩子平安降生!”
“是谁救了我?”我跟着冬葵子身侧向外走,外面是艳阳天,冰冷的身体一下子,触到阳光,有诸多不适,开学了细碎的,鸡皮疙瘩。
“殿下临死之前,对着天空放了一个烟花,那个烟花是神医门欠下的恩情!”冬葵子领着我向前走,小径上,开满野花,蝴蝶飞舞,这样的景色,这样不冷不热的温度,倒像春日,我服下假死药的时候,是夏日,半年之久,怎么着也不是春日。
李瑾铺还对神医门有过恩情,可真是让我越发觉得一个人有无限的潜力。李瑾铺特地嘱咐我,不到万不得已。那个烟花筒不要随便放出去……说在关键时刻可以救我一命……没想到,会引来神医门。
冬葵子带着我走,走的不急不慢,奇花异草,满是开放,冬葵子又道:“神医门的老东西,就是我师傅,许诺出去的东西,你知道就算了神医门徒弟不多,但是他许诺出去的东西,总是会找人盯着,看到那个烟花,去寻你的时候,已是二十天之久,你已经躺在皇陵之中,躺在姜国的皇陵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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