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苏凤锦整张脸都快埋进饭里头了。
赵阮诚替她夹了满碗的菜:“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你若是喜欢,便再多点一些来就是。”
苏凤锦摇了摇头:“这菜这么多,我吃不完的。”
赵阮诚轻笑:“你若是吃不完,便带回去,明儿接着吃。”
苏凤锦低头扒饭,缄默不语,心里头暗自想着什么时候离开才好。
那隔壁的声音渐渐的消了去,赵际诚这才领着酒足饭饱的苏凤锦出了茶楼,路过小摊的时候给苏凤锦买了串糖葫芦,苏凤锦拿在手里,心里越发觉得赵阮诚知道了些什么,于是越发局促不安,可偏赵阮诚又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闹得苏凤锦一时胡思乱想。
赵阮诚转了一圈便领了苏凤锦去了那片传言中冒血水的地面,那儿已经被开出一个墓口,里头暗沉沉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几个人在这几处守着查探。
“最近盗墓之辈越发猖獗,凉州城下是三百年前凉王所建的陵墓,里头并葬着无数金银财宝,因着设有致命的机关,这些年不曾被人动过,如今瞧着这盗墓的规模,这盗墓的怕是一大伙人。”赵阮诚四处视查了一番,捏起地上的红土渣搓了搓,那红色在赵阮诚白皙的指上留下了一道浅薄的红痕。
苏凤锦瞧着血红的地面若有所思,这个凉王的地下陵墓是相当大的,她曾经在她师父的书阁里头瞧过相关记载,当时她无心习武,所以也就只会在这些书本上做文章,闲来无事看了些,道是凉王同凉王妃并葬在一处来着,里头有另设有子牙狱作守护,共计七千九百多道机关,想来,能安然的破了机关将东西领走的,并非庸人之辈,难怪今上这般上心,竟派了赵阮诚亲自过来。
赵阮诚取了帕子擦了擦手,温声道:“不要怕,这些原也不是血水渗出来的,瞧着同赤色染料差不多。”
苏凤锦垂眸,瞧着地上枯死了的草点了点头:“奴婢也不懂这些,大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赵阮诚负手瞧着那些正在扒洞口的人,眸色幽暗:“可想过去瞧瞧?”
苏凤锦摇了摇头:“里头定然十分凶险。”
肖富贵打那坑里头爬了出来,面色铁青:“同我一道进去的十几个人无一人生还!这地底当真是机关重重,邪门得很。”
苏凤锦低着头,站在赵阮诚的身后,偷扫了眼肖富贵,见他身上没什么伤处,暗自松了一口气。
肖富贵面容惨白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苏凤锦从未瞧见过他这般狼狈的模样,赵阮诚忙唤了人过来,将肖富贵匆匆忙忙的抬回了县衙里头,另请了大夫去照看着,大夫只道是受了些惊吓,好生休养着就是了。
待入了夜,赵阮诚睡下了,苏凤锦便收拾了她的小包袱,趁着月黑风高的天气偷摸着打后门走。
她刚碰着那后门的门闩,身后响起一声轻咳,她吓了一跳,猛的向后瞧去,却见赵阮诚站在她的身后,就着后院那盏豆大的光折在赵阮诚的身上,他的身影依旧儒雅温和,灯盏照不到的面容却透出几分暗沉。
“凤锦,可是长安发生了什么?”他的声音飘荡在夜色里,瞧着苏凤锦的目光却好似鬼魅一般,仿佛要将她拉入黑夜里。
苏凤锦紧着包袱,面容恼怒:“你早认出了我?”
赵阮诚近了两步:“你便这样厌我?连呆在我身边也不愿了?凤锦,你我原也不是这样的,却如何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苏凤锦紧挨着门:“我要走了,赵大人,你多保重。”
赵阮诚扣着她的手腕,语气却是不紧不慢:“凤锦,原是你自己入的府,自己来招惹的我,却如何如今又要逃开?你倒当真是个无情的,只是,你无情也不打紧,我都会等着你,等你将往事再记起来,你且先告诉我,可是长安城出了什么事,你怎会来凉州城?”
苏凤锦挣扎着手,面容苍白慌张:“没有,原是我听说这儿出了些事来瞧热闹,我不知道你在这!”
当时她也不曾听人提起过赵阮诚的事儿,如今听人提起时,她已经一脚迈进县衙了,根本脱不开身。
赵阮诚忽的松了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一脸无奈:“我不会对你如何,你既是来瞧热闹的,不妨瞧了这热闹再回去。”
“什么意思。”苏凤锦抱着包袱,防备的凝着赵阮诚。
“听闻那墓里头有一味良药,可令白骨生肉,原是凉王留给凉王妃的,却不料凉王妃并不曾用上,只将那良药搁置棺前,陪着凉王一道去了。虽墓中如何不可得知,但是那味良药江湖中久有传闻,如今多少人入了墓中,眼下已时隔小半月,依旧不见有人上来,除了,肖大人。”
赵阮诚负手瞧着苏凤锦,企图说些有趣的事儿来牵绊住苏凤锦的脚步,苏凤锦的一颗心都扑在那良药上:“不知那良药是什么药?竟当真可白骨生肉?”
赵阮诚点了点头:“三百年前的大凉王朝极其盛大,四海八方朝贺,后来地龙发怒,海水倒灌,无数船只在海上失了方向,便再也没有人能去得海外之国,这良药打海外异国传来,史上记载并未曾细说那味药名唤为何。”
历史上的东西,总有太多的不祥细,饶是赵阮诚熟读历史,对于个中不为外人所道的历史,也是不得而知的。
苏凤锦倒听说过三百年前的大凉王朝很厉害,却不知海外竟有枯骨生肉的药材一并传进来,战青城伤成那个样子,若是能得那药,想来便不会受那么多的痛苦了。
赵阮诚不知她心中所想,笑盈盈道:“海外医术与咱们这边的医术大有不同,便是得了那东西想来也没有几个会用的,那些法子与大夫,早在当年海水倒灌地龙发怒之时那些东西便连同去海外的路径一道殁了。”
初入将军府 第268章 原是假消息
因着赵阮诚所言的那味可白骨生肉的药材,苏凤锦便留了下来。
天光微曦时,长安城的鸡初初叫唤,暖春已至,魏府主屋外头的桃花已经开得极盛,战青城便在这样一个清晨醒了过来,他醒来时只觉浑身疼得厉害。
一低眉便见一道身影伏在床边,战青城微拧眉,还当是苏凤锦来了:“你……”
魏兰馨迷糊着抬头,见他已经醒了几乎要喜极而泣:“爷,你终于醒了,你可躺了足五六日了,可有觉得哪里不适?太好了,海棠,你快去请老夫人来,红豆,你速去张府,将张大人也请来,就说爷已经醒了。”
战青城欲起身,魏兰馨已然近身按着他,梨花带雨:“青城哥哥,如今你正伤着,可不能乱动。”
战青城环顾四周:“她呢?”
魏兰馨面色微沉,安吉忙凑了过去,低声道:“她不知此事,这会儿正在小旧院里头呆着呢,小的去了一趟,只说爷要在皇宫里头呆几日。”
战青城点了点头,复又伸了手摸索着身上的伤,魏兰馨坐在床边,伸了手去执他的手:“青城哥哥,如今你醒了就好了,你被猛虎咬着的时候我心都快吓停了。”
“今上如何?”战青城凝向安吉。
“昏沉了几日,如今已经大好了。只是,却不曾下任何恢复战府的旨意,爷,也不知今上……”安吉猛的顿了顿 ,如今魏兰馨在场,有些话他原是不该说的。
战青城暗自松了一口气:“无妨,安吉,你且送我回小旧屋里去。”
老夫人匆匆打外头赶了来,一双沧桑的眼中布满了血丝,身上还沾着满身的佛尘味:“青城你可算是醒了,如今瞧着可还好?”
战青城瞧着老夫人愁白了的几缕发丝心口微涩:“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你我是亲生的母子,血脉相连!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为娘如何是好,如今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眼看兰馨这腹中的孩子也足有近四个月了,青城,你要当爹了,你可万万不能再出事,若是扔下这孤儿寡母的…”老夫人坐在床边,扯着帕子,憔悴的面容里透着欣喜。
战青城扫了眼魏兰馨已经稍稍显现的腹部,面容微沉:“是吗。”
魏兰馨轻抚着肚子,低眉顺目里尽是温柔:“青城哥哥,你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战青城躺在床上,闭了闭眼:“母亲与舅舅还是尽快离开长安吧。”
老夫人面色微沉:“青城,你救得今上性命,战府若是要恢复往日荣华亦是指日可待……”
“今上这一次是放过滇南候府罢了,同战府无甚关系,母亲回滇南去吧,儿子也要回小旧屋了,她还在等我。”战青城悄悄伸手去摸他腰间的荷包,却发现衣裳都被换了,身上哪里还有苏凤锦绣的荷包。
老夫人冷哼:“你怎的还惦记着那女人!你先前病着她过来瞧你,听闻你可能残疾便收拾了包袱走了,想来现下早已经出了长安城了,你这般掏心掏肺,她呢?你原也不是不知道,她是留不得的,你如今已经妻有子,何苦还要去挂念着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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