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你们跟老夫说容景犯了错,那么老夫就来好好跟你们说道说道,看看容景到底犯了什么错!”
整个朝堂上,承德帝一言不发的静静看着王石公说话,周大儒自坐下来,就没有出声。
“你们说,是因为容景与广平侯断绝关系,自立门户,所以忤逆不孝,那么老夫问你们,现任广平侯夫人在昨天说出来的那番话,你们都听说了吧?”王石公淡淡的问道。
“如果你们说不知道,本殿下可以把广平侯夫人昨天说过的话,一一告诉你们。”周廷昱出声了,朝那些人咧嘴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似是泛着一抹寒光。
梅氏那些话都传遍整个上京了,他们要说没听过又太假了点,更何况有五殿下这话在前,要是说没有听过,恐怕下一刻五殿下就会让人来告诉他们昨天广平侯夫人到底说了什么话。
“是,我们都听说过了。”
“好,总算脸皮没有厚实到说没听过,还有的救。”王石公微微一点头,继续道:“容景之所以削肉还父,是因为广平侯毒害了他的生母,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既然不能为生母报仇,那么为了报答母恩,削肉还父,哪里做错了?在老夫看来,此举情理都占了,何错之有?”
“一个妇人胡言乱语之说也值得信?舒舍人有广平侯毒害了他生母的证据吗?”立即就有人反驳道。
“不错,并没有证据,就说明这事的真假还需要考证,舒舍人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与广平侯断绝关系,不是忤逆不孝是什么?”
“原来这才是你们的底气?你们觉得现在这位广平侯夫人说的都是胡言乱语,广平侯并没有毒害容景生母?”王石公挑了挑眉,怪不得这些人底气这么足呢,原来是这样。
“不错,就是判案也需要证据,既然发生了命案,那就要有证据,不然怎么证明真假?单凭一个妇人的一面之词,就认为自己的父亲毒害了自己的生母,也太莽撞了。”就是因为这样,这些人才一脸笃定。
王石公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这倒是犯难了。广平侯被天打雷劈而死,肯定是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才会惹了天罚,随后广平侯夫人在灵堂里说出了那番话,暴露了广平侯曾经做过的恶行,再一想他的死因,就给人一种恍然大悟之感,原来是因为做了恶事,才会惹下了天罚。
这些想法是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在众人脑海中的,其实就是这十几个参奏舒鸿煊的人也相信舒鸿煊生母是被广平侯毒害而死,因为天打雷劈这个天罚真的是太令人敬畏了,君不见跟着广平侯一起去的还有十几个护卫,为什么就只有广平侯一个人被天雷劈死?
可是判案是讲究证据的,广平侯是不是真的毒害了严氏,并不能凭着一面之词就判定的,如果没有证据,舒鸿煊断绝父子关系在明面上来说,还真的是忤逆不孝。
二皇子嘴角露出一个隐晦的笑容,这一回,看看舒鸿煊还怎么在这个朝堂上待下去!
“要证据是么?凑巧,我有广平侯毒害容景生母的证据。”
二皇子嘴角那一抹隐晦的笑意彻底的僵硬了,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前方的周大儒。
章节目录 第513章 来自灵溪地【五更,木有了】
事情的发展,当真是峰回路转。
就在连承德帝都以为,王石公被问住的时候,想不到小皇叔竟然出声了。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周大儒身上。
被这么多人看着,周大儒怡然自得,一点都没有坐立不安,似乎怕这些人听不清楚,还重复了一句:“我这里有广平侯毒害容景生母的证据。”
“周先生,您真的有证据?”十几位参奏舒鸿煊的朝臣里面,有人忍不住问道。
他们其实很想问,周大儒手中的证据是真的吗?可他们不敢。
周大儒除了是阁臣周景明的父亲,还是阁臣许大海、御史大夫的恩师,他们参奏了一个舒鸿煊,就惹出了一个王石公和周大儒,要是再在言语之中惹了周大儒,就等于惹了一个蚂蜂窝。
周大儒淡淡瞥了这人一眼,眼神平淡无波,却让这人一个激灵,紧紧闭上了嘴,不敢再质疑。
太子殿下心中摇摇头,这些人到底是怎样想的,明知父皇对容景器重,明知皇叔祖是容景的恩师,对容景下手,不就是对上父皇和皇叔祖吗?
嗯,这个时候,太子殿下选择性的忽视了周大儒对外的身份只是一名大儒,而不是皇室现存辈分最大的宗室。哦,那些人不知道皇叔祖的身份,跟他有什么关系呢?谁让他们不打听清楚就对容景下手呢?又不是他让这些人参奏容景的。
王石公突然放声大笑,用手点了点周大儒,笑骂道:“好你个小子!老夫正在为你小弟子据理力争呢,你让老夫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不说,还看着老夫被这么多人欺负,看来你皮痒了,回头要是不给我送上几瓶好酒,你看老夫能不能饶过你!”
王石公是先帝的帝师,周大儒是先帝最小的弟弟,周大儒的身份当然是瞒不过王石公的,正要是说起来,王石公还是周大儒半个恩师。
因此王石公可以随意的叫周大儒做“小子”,言行之间多是亲昵。
周大儒也笑了,“您老人家要喝酒,派个小子上我那儿去取就是。”
两人在朝堂上谈笑风生,似乎根本就不是参奏舒鸿煊一样,就连承德帝都笑着问周大儒,“周先生,不知朕可有机会品尝到您的好酒?”
周大儒摇头笑了笑,“回头就让我家小子给您送到宫里。”
这三人在说笑,下面很多人心中无语至极,听听刚才王石公说的那话,单打独斗,被人联手欺负
谁敢欺负他?明明一直都是他直捣龙门,总是一针见血的问出了让他们阵脚大乱的问题。
“好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先把眼前这事给解决了,老夫再去你家讨酒喝。我看那些人个个都不信你有证据,那就把证据放出来,总要让人心服口服才行。”王石公笑了笑,催促道。
周大儒也不废话,朝承德帝拱了拱手,“陛下,那人是跟着我的车架一起来的,跟我家管家侯在宫门外,还请您传召他上朝,当场审问。”
“准了!”承德帝一声令下,金吾卫就去把人带了上来。
众人翘首以盼,等金吾卫把人带上来的时候,很多人愣了愣。
这人的装扮,竟然是苗人。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面色有些蜡黄,被金吾卫带上来的时候,有些畏畏缩缩的,站在大殿中,带着一丝不安,他不自觉的将目光投向了周大儒。
“见到圣上,还不跪安行礼?”蔡三得皱着眉喝了一声。
中年男人吓得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见见过皇帝陛下”
承德帝威严的道:“起来回话。”
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垂着脑袋,含着胸,整一副鹌鹑样,看得不少人皱了皱眉,就这样一副瑟缩样都敢杀人?
“你姓甚名谁,来自何处?”周大儒充当了审讯,淡声问道。
“小人来自灵溪地,叫泊木。”中年男人小声回道。
灵溪地?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嗯?灵溪地?难不成是在剑南道和黔中道交界那个三不管的地方?”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众人望过去,就见是一位武将。
这位武将叫大家看向他,就说道:“我曾经在西南那边驻守,知道那里有一个三不管的地方,因为是在剑南道和黔中道交界,又处在一片险地,官府很难管理,而且那里是苗人居住的地方,苗人喜欢与毒蝎毒蛇等毒物生活,几乎与世隔绝,也不跟其他百姓打交道,没有惹事,索性也就不管了
那个地方有点神秘,道路险阻,苗人为了不让外界之人打扰,设了障碍,入口之处很难找到。我在西南驻守的那些年里,一直都不知道那个地方的全名,只听过有个‘灵”字,寻找了不少次,却找不到那个地方的入口。”
这位武将给众人解释之后,望向泊木,问道:“灵溪地位于哪个交界?”
泊木答道:“大人您说对了,灵溪地就是在剑南道和黔中道交界处的那片山脉里。”
“既然你是苗人,听这位大人说,你们都豢养毒物?”周大儒又问道。
“是的,我们苗人都豢养毒物。”泊木低声回道,想了想,似是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太少,怕这些大人物不清楚,又补充道:“我们还会用养的那些毒蝎毒蛇制成药。”
“是毒药?”周廷昱插口问道。
周廷昱一身皇子服饰,站着的地方,又明显比其他人远,泊木语气都恭敬了很多,“我们那里经常有很多毒物,有时候不小心被那些毒物咬了,就需要那些毒物来解读,加上我们深处山林,容易多豺狼虎豹,需要用毒药来保护我们居住的地方。所以我们既用毒物制毒药,也会用毒物制解药。”
“那么十四年前,你是不是从灵溪地出来,然后与人交易了毒药?”周大儒的声音响起之后,众人齐齐盯着泊木,等着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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