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倒在地上的人,马上跪正了身子,先朝正上方的承德帝磕了个头,高呼了几声万岁后这才哆嗦说道,“民妇是蒋府的厨娘。”
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人。
蒋贵妃听出了她的声音,又惊又气,脸色大变,该死的,她没有死?
“你为何穿成这样?”姜太后纳闷问道。
“这是太后娘娘,快回话。”郁敏柔在一旁引见。
“是是是,回太后娘娘的话,蒋府的管家要杀民妇,民妇不得已,只好穿成这样,本想着逃到城外去,可城中又四处有蒋府的人在搜寻民妇,要不是郁家小姐救了民妇,民妇早就死了。”厨娘小心地回道。
“蒋府的人为何杀你?”沐皇后看了眼蒋贵妃,意有所指的问。
“因为……”厨娘看了眼蒋贵妃,正迎上她狠戾的目光,吓得脖子一缩,不敢言语。
沐皇后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安抚她,“快说!在这里,有皇上,有太后娘娘,还有本宫,你怕什么?”
“按着品阶来算,贵妃可比不过皇后娘娘。更大不过太后娘娘!”郁敏柔扶着厨娘的胳膊,轻声说道,“你别怕,尽管说吧。想想你的儿子……,你不说,被人抓着是死,说了,这里的人会护着你。”
厨娘在心中权衡再三,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民妇要举报贵妃娘娘!”
当下,她将蒋贵妃的侍女奈真怎样秘密回蒋家,怎样找到她,怎样让她悄悄找来芒草果,通过自家表弟悄悄地带进御厨房一事,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蒋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沐皇后大喝一声,“教唆下人买来毒药毒害皇上陷害无辜,你死不足惜!”
蒋贵妃却垂下眼帘,落下泪来,对着承德帝就拜下了,将娇柔的姿态表现到极致,“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怎敢对皇上投毒?这厨娘也说是臣妾的侍女与她会的面,定是侍女平时对臣妾不满,才这么做的。臣妾什么也不知道啊,求皇上明查!”
沐皇后冷笑,“那就让你死个明白!带景元宫尚宫奈真!”
奈真就守在庆宁宫的宫门外,很快就被带进来了。
她是蒋贵妃身为北燕皇后庄宛秋时的女护卫,生死相随,忠心不二。
见主子进了殿中,被三堂会审,又见蒋家的厨娘没有死,料想事发了。
果然,当她的目光与主子相遇时,收到了暗号,让她将所有事情顶下来。
她的命是主子救的,且家人还在北燕被小主人看护着,他们母子养她和家人一场,就是为了用在一时。
“奴婢奈真,参见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她认真地跪下了,低着头行礼,等着这些主宰下人生死的主子们的审判。
沐皇后喝道,“奈真,蒋府的厨娘全招了,说,是不是你的主子蒋玥唆使你,买来芒草果勾结御膳房的刘宝,暗中给皇上下毒?”
“不是!”奈真抬起头来,冷冷看了蒋贵妃一眼,朝沐皇后看来,“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
殿中的人都眯了下眼,沐皇后也大为意外,“奈真,你为你主子扛了罪,可知结果?可是要诛连九族的!”
哪知奈真凄然一笑。
“奴婢没有九族了,这个世上奴婢的家中只有奴婢一个人了。早在二十一年前,奴婢的家人就全死了,是这个姓蒋的妇人收留了奴婢,当时奴婢年纪小以为她是一片好心。哪知上个月,奴婢的一个远亲寻来了,告诉奴婢当年的真相。原来,奴婢的家人是被姓蒋的害死的!当时她住在乡下蒋家别院里,忽然来的那些强盗,分明是她引到庄子上的!是她害了奴婢的家人,奴婢一直等着机会除她,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她又位高权重,奴婢只是个下人。终于,在皇上病倒的那一天,奴婢出宫去了蒋家,买通蒋府的厨娘寻来了芒草果,又买通御厨放进了肉汤里,而厨子和蒋府的厨娘是亲戚,如果追查下来,蒋贱人一定是死罪!哈哈哈,我就能给家人报仇了!”
说完,她咬牙切齿目光森然盯着蒋贵妃。
二十一年前,京城郊外蒋家的别庄里,的确进了贼匪,全庄子的仆人死得只剩了蒋贵妃身边的两个女仆奈真奈莘。
而当年杀光庄子上的仆人的人,正是奈真和奈莘。
蒋贵妃佯装大怒,伸手给了奈真一耳光,“你这个小贱人,敢害我?”
“我就是要害你!你才是贱人!”奈真大笑起来,“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要不是你四处乱跑引得贼子进了庄子,我的家人会死?你这个灾星!”
蒋贵妃发现承德帝的神色动了动,不似刚才那般阴沉了,马上说道,“皇上,您听到了吗?投毒的不是臣妾,是这个贱婢,她在陷害臣妾!当年的事也不是她说的那样,她是恩将仇报!”
“来人,将这个宫女关押起来,送往慎刑司仔细审问!”听了半天看了半天的承德帝,忽然开口说话了。
小影子手一抬,冲上来两个宫卫。
哪知奈真得了命令,就根本不想活着,要是她被抓,慕容墨会插手进来审她,她要是经不住折磨全说了出来,主子的计划就会被发现。她那在北燕安稳过日子的家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她咬了咬牙,祈求着看了一眼蒋贵妃,猛地从地上爬起来,飞奔着撞向了最近的一根柱子。
她本身就会武,动作自然比宫卫们快上两步。
又用的是十成的力道,只听一声巨响,砰——
奈真的脑袋撞上了殿中的柱子上,脑浆崩出,红白四处飞溅,倒地不起。
惊得殿中人目瞪口呆。
小影子吸了口凉气,大步跑上前一探鼻息,脸色变了变朝承德帝回道,“皇上,她没气了。”
蒋贵妃垂下眼帘来,长出一口气。
慕容墨微不可察的勾了下唇角,露了抹冷笑。
沐皇后气得暗自咬了咬牙。
姜太后见过宣宜的死,经不住血气的惊吓,晕了过去。霎时,殿中就乱了。
收拾尸体的收拾尸体,打扫的打扫,请太医看姜太后的请太医,没人再去注意蒋贵妃了。
蒋贵妃以为她至此躲过了一劫,得意地勾了下唇角,却听慕容墨慢悠悠说道,“这宫女存着歹毒的心思一个月,贵妃娘娘居然没有发现出来,还放任她跟贵妃娘娘的娘家仆人勾结买毒,娘娘是不是有责任?还是娘娘本身就察觉了,任之由之?反正是仆人犯的事,怪不到你的头上?借个机会,达到某种目的?”
某种目的么,一是凤府的义孙被抓了,二是皇上差点被毒死。
慕容墨说着话的同时,从袖中取出一只腰牌来,“这是景元宫的腰牌,昨天晚上,本王路过凤府时,遇到了刺客。起初,本王以为是刺杀本王的,哪知凤府的护卫说,有两个刺客已经进了凤府,显然,那些人并不是刺杀本王的,而是刺杀凤府的什么人!贵妃娘娘,你能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你宫中的腰牌在那些刺客的身上?那些刺客为何进凤府?”
慕容墨的脸上明明有着浅浅地笑容,却仍让蒋贵妃感到脊背发凉。
该死的慕容墨!
蒋贵妃的脸色刷的又变得死白。
那只腰牌是奈真的,奈真武功不差,怎么会护不住一个腰牌?她去行动,带什么腰牌?
可奈真已死,这下子可说不清了。
“这腰牌是奈真的,是她想刺杀凤府的人!”蒋贵妃开始耍赖了,“本宫不知道!”
慕容墨笑,“她一个宫女,怎么会武?娘娘留着她在身边二十年,难道一点也没有察觉?还是想干些事?”
“爱妃,容王说的可是真的?”承德帝又开了口,刚刚缓和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皇上,昨晚的事,已报与顺天府尹了!那几个死掉的刺客身上都配有宫中的衣饰,皇上可明查。”慕容墨起身朝承德帝行了一礼,说道。
承德帝本不喜欢慕容墨,但此时宫中的儿子们和他们身后的外戚们都不省心起来,他得错慕容墨的势力压压儿子们。况且,慕容墨救了他两次,于情于理,他不好当面同慕容墨冷脸。
于是,承德帝下了旨,“将贵妃送往宗人府,让宗人府执事仔细查查这几件事情!”
蒋贵妃彻底傻眼,“皇上,臣妾不知呀,皇上,都是奈真干的,臣妾什么也不知道,臣妾是冤枉的!”
沐皇后可不会错过这等打压蒋贵妃的好机会,马上朝左右喝道,“还等什么?还不快将贵妃带走?送交慎刑司?”
“是,娘娘!”
……
蒋贵妃被关进了慎刑司。
投毒的真凶找到了,凤昀被赦免了,郁敏柔松了口气,欢欢喜喜到大理寺接人去了。
单于烈得知消息后,少不了动用自己的人来相救,买通了承德帝的其他嫔妾来吹承德帝的耳旁风。
承德帝当时虽然怒着,但事后一想,贵妃跟了他多年,从不过问政事,是不是因太宠着她,才使得旁人嫉妒了,引得下人们心生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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