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罗二的分析,他却摆手一笑,“不,不是崔家人,而是上官家!”
“上官家?羽小姐跟上官家可没有什么冲突啊?”罗二不解地问道。
慕容墨轻笑一声,“你忘了么?上官家一直认为四十六前的那场兵败,上官老爷子的死,是宣宜公主和凤老太爷的联合害的!”
“这简直是强词夺理为自己的失败找借口。”罗二冷笑,“上官老头是喝多了,掉马下摔死的,这等庸才,给他十个一等一的大将,他还是会死!”
慕容墨又道,“这么多年来,镇远侯府上官氏,跟凤府老死不相往来!一直恨着凤府的人,而且,‘催命散’来自岭南,上官志的父亲就一直驻守在南海!”
“主子,那可不能放过上官家!”罗二怒道。
“备马,本王要拜访镇远侯府的老夫人!”
“是,主子!”
。
后天就是上元花灯节了,镇远侯府里,过了春节后,仆人们就开始忙碌起。
上官老夫人特别爱花灯,仆人们花着心思扎着各式的花灯。
崔夫人上官氏,这一天来了娘家陪母亲看仆人们扎花灯。
母女俩闲闲坐在亭子里,聊着家常。
“娘,知道吗?凤家那丫头病倒了!”
“凤红羽么?哼,病得好!”上官老夫人瘦脸上的那双倒三角眼里,戾色一闪,“那丫头,背影跟那宣宜公主一样,老身看着她,就想起宣宜公主。早死早好!”
“我担心,容王查出来是娘的主意怎么办?”
“放心吧,容王不可能查出来的!宣驸马都死了,死了就死无对证!”上官老夫人信心漫漫说道,“而且,就算他起疑心,就只会怀疑崔家,同宣驸马见面的婆子,是崔府的人!”
她的话刚落,有仆人来报:“老夫人,姑太太,容王来访。”
033, 慕容墨的警告(一更)
崔夫人上官氏吓了一大跳,端在手中的茶杯晃了晃,几滴热水洒在了她的手背上,疼得她眼花都冒出来了。
容王来了?
怎么说曹操,曹操就就到了?
“娘,容王是不是……”她忙看向自己母亲,有仆人在场,她不好说出口。
上官老夫人倒还平静,依旧四平八稳的坐着。
她撩起布着褶子的眼皮,朝那仆人瞥去,语气平缓地吩咐说道,“容王是稀客,既然来了我镇远侯府,就好生招待着,请他到前厅里先歇息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老夫人。”仆人应道。
老镇远侯四十六年前就死了,死得很窝囊,上官老夫人拒绝承认自己引以为豪的丈夫,是因醉酒坠马摔死的,不准府里的人提起老侯爷之死。
镇远侯带兵驻扎在赵国南海边,常年不在京城的府里。
上官夫人是个老实的妇人,因此,镇远侯府里的大小事,全掌在上官老夫人之手。
几十年的风风雨雨都经过,面对容王的来访,上官老夫人根本不惧怕。
等着传话的仆人离开后,她反而安慰起了一脸惊慌的女儿。
“你也是一品大员府上的掌家夫人,怎么吓成了这样?他容王真要是掌握了证据,就会告到衙门里去,而不是单单上门来。也许,他只是一般的拜访。母亲年轻的时候,同他祖母还有些交情。”
崔夫人想了想,认为自己母亲说得有理,便也放下心来。
她只是镇远侯府里的姑太太,是嫁出去的女,只是客人,迎客就没有她的份。
崔夫人将母亲上官老夫人送到前院的正厅前,就离开了。
“前头带路。”上官老夫人松开一个丫头的手,说道。瘦削的脸上,表情平静。
“是,老夫人!”
丫头率先走进了正厅里,去传话。
慕容墨来到了镇远侯府,被人请进正厅里,并未落座,也没有用府里仆人送来的点心果子茶水,而是背剪着手,眸色冷沉立于窗前。
这时,有仆人回道,“王爷,我们老夫人来了。”
他这才转过身来,正厅的门口,一个嬷嬷扶着一个精瘦的老妇人走了进来。
六十来岁的年纪,头发花白,一身装扮,富贵华丽。
“上官府未亡人,见过容王殿下。”上官老夫人朝慕容墨俯身拜下。
她是一品诰命,行的俯身礼。
丫头侍女们行的是跪拜大礼。
慕容墨并未马上让她起身,只盯着上官老夫人的脸,缓缓说道,“本王见到上官老夫人,想到了本王的祖母。她去世的时候,本王的父亲已经会记事了。”
听慕容墨提到了容王府过世的老太妃曾氏,上官老夫人心下一松,容王果然是来攀交情的。
容王的祖父让帝过世后,容王府处境越发的尴尬,老太妃不想容王府里惹上事情,一直闭门谢客。
京中其他府邸的妇人,也怕惹事,谁也不去登门拜访。
老太妃孤孤单单与世隔绝的过着日子。
上官老夫人与容王府太妃都是年轻的寡妇,两人惺惺相惜,竟成了手帕交。
镇远侯府当时缺钱,容王府最不缺的便是钱。
容王太妃帮衬了上官府几年,让上官老夫人渡过了死了相公,没有钱粮来源的难关。
想起往事,上官老夫人笑道,“虽然过了几十年了,老婆子我还一直记得她的音容笑貌。只可惜呀,她去得早了些,看不到殿下成人。”
慕容墨轻笑,“本王的父王常说,老太妃每回说起这京中的掌家夫人们,最是佩服上官老夫人,不管是同人交友也好,做买卖也好,处理府里府外的大小事也好,处理亲戚之间的关系也好,从来都不吃亏。最大的能耐便是借力打虎,借刀杀人,隔山观虎斗,坐享渔翁之利!”
他笑得温和,但那双眼眸中,却毫无温度。
上官老夫人听他说起容王府老太妃,还以为真是来攀交情的,必竟,当年敢跟老太妃来往的人,只有她一个。哪知说到最后,慕容墨讽笑起了她。
上官老夫人的一张老脸,窘迫得忽白忽红,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他为何忽然这么说?难道真如女儿猜测的那般,他是为凤红羽中毒一事而来?
慕容墨忽然转身,撩起袍子坐到了正厅的上首之位。
他目光清冷,看着一直俯身不敢直起身,不敢看他的上官老夫人,虚虚抬手,“老夫人年纪大了,不必这么客气行礼了,请起吧。”
上官老夫人已经弯着脊背听他说了一大段话,慕容墨才说不必行礼,她的脸色更是不好看了,但她哪敢发作?
仆人也跪了半天,都被慕容墨示意平身了。
“当年,老太妃带着殿下的父亲,孤儿寡母的住在容王府里。没人上门拜访,只有老身一人,太妃不嫌弃老身,同老身做了手帕交。”她开始倚老卖老,谈起了当年的交情。
慕容墨的右手,轻轻转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
“本王的二叔公说,上官老夫人在四十二年前,借了容王府的八万两银子一直未还。八万两,到今年连本带息算下来,数量不少吧,本王算术差,老夫人经通算术,可否算算?”
上官老夫人吓得不轻。
虽然,当年的容王老太妃说,银子不必还了,但慕容二老太爷,当年一直站在宣宜公主的一边,听说她对宣宜有怨言后,一直嚷着要要回八万两银子。
只是,掌家的是老太妃,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八万两,按着本息算下来,金额翻了翻好几翻了。
“殿……殿下,这件事,当年老太妃说是赠银,就并没有提到要归还一事,所以,就不可能有归还之说呀。”年代这么久,她不信,容王府里还有帐。
“可为什么,老太妃留下的这份字据上面,还有上官老夫人的手印与私章?”慕容墨从袖中抖出一份泛黄的单据来,递给上官老夫人看。
上官老夫人走近两步定睛看去,可不是么,有她的署名,与私章,还有手指印。
奇怪,当年,老太妃不是将字据扔进了炉子里吗?
怎么还在?
当年,相公又死了,她一个寡妇带着个幼子幼女,靠着祖上的俸禄,艰难度日,府里入不敷出,她只好学着做生意。
哪知生意看着简单,做起来难。
她亏了不少银子,债主们逼上门,侯府的老宅险些被人占了,她当时想到容王府有钱,才上门假意说结交,实为借钱。
为了打消老太妃的顾虑,顺利借到钱,她才写了字据和印了手印盖了私章。
镇远侯府里得了八万两银子,才渡过了难关。
老太妃当时说,两人关系好,不还也罢,将字条扔进了火炉里。
她亲眼见那字据化成了灰烬,怎么又出现一张一模一样的字据?难道,老太妃狡猾,没有烧,烧的是一张假的?
“这……这是假的吧?老身记得,老太妃烧了呀?”上官老夫人不想还钱,拒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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