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雅被四个仆人抬了起来。
她心中一阵惊悚,赵元恒要干什么?
难道要将她送给四个仆人吗?
不,不要——
她晚晚刚刚被八个仆人折腾过,她会死的。
让柳清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赵元恒没有将她送给仆人,而是将她送给了一群狼狗。
当她被狗群咬得惨叫起来时,赵元恒就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目光淡淡,仿若那群狗儿,咬的只是一块肉。
他的声音冷如地狱鬼音,“今天是她的祭日,本太子一时想不起拿什么东西来祭祀,不如……就你吧。她在黄泉路上看到你前去见她,一定非常欢喜。”
疼,好疼,浑身都疼。
狼狗尖利的牙齿咬进了她的肉里,疼得她生不如死。
看着柳清雅被狗群扯了碎片,又渐渐的入了狼狗们的肚子里,赵元恒的目光始终平静。
他站在梅树下,往树根处洒下三杯酒水,低喃说道,“原以为,以和亲的法子可以见你,没想到竟让你丢了命。我是个罪人。我杀了你的仇人,你可欢喜?”
。
柳清雅疼得陷入了混沌了。
“柳大小姐。”
有人在她面前轻轻的喊了她一声。
她是太子妃,她不是柳大小姐!谁这么没有规矩!
柳清雅猛地睁开眼来。
发现她仍被关在慎刑司的牢房里。
那个塞外的风雪夜,那个起火的和亲公主的帐篷,她的太子妃册封大礼,赵元恒的奚落,原来……只是一场梦?
“凤红羽?是你?”
柳清雅努力地想坐直身子,奈何身上很疼,她只喘了口气,却没有挪动半分。
“对,是我!我来看你,是想问……你为什么跟我有仇?为什么处处针对我?你喜欢的人,我根本不喜欢,我跟你是井水不犯河水!”凤红羽半眯着眼,冷冷盯着她。
“你想知道?可我不想说。”柳清雅忽然笑了笑,“我只是看不惯你而已,当然,有人想你死!她让我害死你,会助我当上太子妃!”
那是前一世,这一世,大约是她已进宫了,接触不到风红羽无从下手。
而凤红羽已成了慕容墨的未婚妻,不可能再去和亲,那个人便没有来找她。
“谁?”凤红羽眯着眼,盯着她。
“一种叫‘美人酥’的药,会让你生不如死!”柳清雅狡黠一笑。
美人酥——
凤红羽惊骇地睁大了双眼。
前一世,她死在和亲的路上,便是中了“美人酥”,那种毒,无色无味,极难发现。
她是几时中的毒,毫不知情。
要不是她中了毒,她堂堂劫匪头子“火凤凰”会死得那么憋屈?
凤红羽平复了一下心情,“柳清雅,你故弄玄虚的吓我?不过,我岂是吓着长大的?”
“咳咳……”柳清雅忽然大咳起来,“我不会说的,我不会……”
她猛地咳嗽了几声,忽然大吐了一口血,倒地不起了。
凤红羽飞快射出一根丝去悬丝诊断。
没一会儿,她的气息沉下来,柳清雅死了?
她说的那个人,又是谁?
。
除夕这一天,柳府所有的人都被推上了断头台,包括关进了牢里的柳二小姐柳清雯,也没有例外。
当然,柳清雅除外,在几种刑具的折磨后,她受不住苦,死在了牢里,被人用麻袋一装,扔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有个个子瘦长的青衣青年,站在不远处的一株大杨树后静静地看着。
等着那几个杂役的太监走后,他拖着把铁锹走了过来。
他一边掘土,一边说道,“看在同一个母亲的份上,我便将你葬了。我早说过,安份做人,不要去惹事,你却不听,结果可好,丢了性命。你的身旁,还葬有你们柳家长房的人,算他们养我二十年,我还他们的恩情,将他们的尸身全葬了,从此,大家各不相欠!”
。
除夕夜宴,慕容墨和凤红羽没有进宫。
一场虚情假意的客套而已,两人都不喜欢。
按着慕容墨以往发病的日子算,一到初一前后两三日,他便开始病倒。
整个京城的人,全都知晓。
他这模样,已病了十六年了,是以,他今年装一装病,倒也没有人发现。
承德帝照例是“关怀备至”,派了几个太医前去问诊。
装病已经装了十六年,慕容墨练习得早已是炉火纯青,很容易便将几个太医骗过去了。
然后,他让商六在家替代他,他则坐了一辆普通的马车,往凤府而来。
。
鸾园里,两个做杂活的小丫头青儿和朱儿,加上竹韵和荷影,四个人玩着烟花,玩的不亦乐乎。
凤红羽却懒懒的坐在廊檐下,抱着一个小炉子,微蹙着眉尖。
她在想柳清雅临死前说的话。
有人要害她!
究竟是什么人要害她?
秀菊说,有人指使才前来接近她,凤二夫人也说,有人要她不得好死,还有凤二夫人死前留下的兰花图!
一定都与那人有关!
她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
那个人要这般藏在暗处时时算计她?
脸上忽然一暖,有人用温暖的手掌抚向了她的脸颊。
“再想什么?”慕容墨俯身下来,微微笑着看着她,“本王今天称病,不去宫中赴宴,特意来陪你,感不感动?”
凤红羽伸手一勾他的脖子,笑道,“当然感动了。”
“那么,奖励我什么?”慕容墨一脸讨好地看着她。
凤红羽往前方看去,丫头们都没有看这里,她一勾慕容墨的脖子,飞快地吻了他一下。
“蜻蜓点水,都没有尝到味道。”慕容墨不满。
凤红羽唇角一扯,伸手一揽他的腰身,将他摁倒在廊檐下的栏杆上,趴在他的身上,重重地吻下来。
“咳咳咳——”两人头顶的屋檐上,有人在重重地咳嗽着。
凤红羽不理会,继续咬慕容墨。
“咳咳咳——”又是一阵咳嗽。
凤红羽仍旧不理。
“我都看着呢,你们有玩没完!”
司空睿坐在上方叫嚷起来。
凤红羽拉起慕容墨,“走,我们换地方,不理他。”
慕容墨笑,“对,换地方。”
他揽着她的腰身,脚尖一点,两人的身影便不见了。
司空睿弹弹袖子,“无趣。”他跳下屋檐,往凤老太爷子的瑞园走去。
。
凤红羽和慕容墨离开鸾园,两人并排走在凤府的后园里散步,今夜天气晴好,天上散着几个亮闪闪的星子。
园中的树上,间隔着挂着两只红灯笼,照着后园的小路。
她挽着慕容墨的手,正要开口说话,慕容墨却伸手捂着她的嘴,搂着她往暗处一藏。
“有人来了,而且,她的武功不弱!”他用密语说道。
凤府里又会有谁的武功高强?
而这时,她的鼻间,忽然闻到一丝异香瓢过。
“谁在哪儿?出来!”凤红羽冷喝一声,心中则是暗道,慕容墨好耳力,听得比她仔细,还果真有人在附近。
“大小姐,是奴婢。奴婢见到大小姐,容王殿下。”凤老爷子园子里打杂的大丫头九福从暗处走出来,朝凤红羽和慕容墨福了一福,“慕容老爷子说他丢了一只鼻烟壶,让奴婢找呢。”
“找鼻烟壶?”凤红羽看了她几眼,“你怎么不提只灯笼,黑漆漆的,你看得见吗?”
“灯笼刚才不小心熄灭了,奴婢的火折子又丢了,还没有点着。”九福道,说着,扬了扬手中熄灭的灯笼。
“是吗?”凤红羽打量了她几眼,“那你去找吧。”
“是,大小姐。”九福朝二人福了一福,快步离开了。
等她的脚步声离去后,慕容墨这才说道,“她的武功,不比你的两个丫头差。”
“会武?”凤红羽目光微凝,“九福藏得倒是深,我竟然没有发现,不知爷爷知不知道九福会武的事?”
“越是武功高强的人,越是会装。”慕容墨道,“会些简单拳脚的人,再怎么伪装,都会有破绽。”
凤红羽想到了慕容墨,他不就会装么,装得她都没有发现。
“我去问问爷爷九福的事。”
“嗯,左右无事,一起去,今夜又是除夕,正好一起陪两位爷爷守岁。”
两人一起到了瑞园。
司空睿自来熟的,正在陪在两位老爷子下棋。
凤红羽将凤老爷子拉到一旁,让慕容墨顶替他的位置。
“你这丫头,我快要赢墨子的二叔公了,你将我拉下座位做什么?”老爷子有些不情愿。
“爷爷,九福是底细,爷爷知道多少?”
“那个丫头啊?”老爷子眨眨眼,“来府里有三年了,是个本分勤快的丫头,爷爷还想着将她嫁给贵喜的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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