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本官若是不对你用大刑的话,你是不会招了。”话落,便吩咐两侧的衙役上了夹棍,似是打算直接用刑。
那周顺不过就是个寻常的百姓,哪里见到过这样的阵仗,甚至都被吓得尿了裤子,口中连连告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也是替别人办事,至于剩下的那些硫磺到底在哪,小人也是不得而知啊!”
闻言,方庭盛的眼中不禁闪过了一抹笑意,可是唇角却依旧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为何人办事?”
“是……就是这侯府二公子身边的小厮。”
“你说什么?!”
一听周顺如此说,方庭盛顿时便激动的站起了身,眼中充满了惊诧和疑惑。
郑萧然?
这怎么可能!
“小人绝不敢欺瞒大人,因着他给了小人好大的一笔银子,是以小人还偷偷将此事告诉了贱内,大人若不信大可传她来问话。”
见周顺说的如此信誓旦旦,方庭盛便赶忙着人去唤了他的妻前来,审讯之下果然发现二人的口供一致。
这结果,可是令方庭盛感到犯了难。
原本他来此是为了帮助抚远侯查明他长子的死因,可是谁知查来查去竟然会查到了他次子的身上,这叫什么事儿啊?
事已至此,方庭盛才觉得他又跟着趟了一次浑水。
此事若是继续查下去的话,势必要牵扯出侯府的一些秘辛之事,而若是就此丢开手的话,他又难以对侯爷有个交代。
想到这些,方庭盛便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偏偏这个时候抚远侯又来此询问事情的进展,万般无奈之下,他便也只能和盘托出此事。
“方大人的意思是……是萧然策划了这件事情?!”眸光惊疑的望着方庭盛,抚远侯的眼中透着深深的怀疑之色。
别的暂且不论,可是郑萧然对待家中亲人的态度他可是亲眼看着的,莫要说是与他一奶同胞的萧肃,便是二房的萧禾他也素来待他呵护备至,从不会让任何人轻易伤害了他去。
看出了抚远侯府脸上明显的不悦之色,方庭盛连忙拱手回道,“侯爷吩咐下官调查此事,是以下官查到了什么便会如实禀告。”
言外之意就是,事情到底如何我告诉你了,但是到底要怎么做就是你自己选择的了。
倘或抚远侯不想家丑外扬的话,那他也不会多事的继续追查下去,此事便到底为止,只要那周顺当了替罪羔羊这事儿便算有了了结。
可若是抚远侯定要查个一清二楚的话,那到时候事情会如何发展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沉默了半晌之后,抚远侯便眼神坚定的望着方庭盛说道,“本侯既是将此事拜托了方大人,那不管发生何事,大人只继续追查下去便是。”
“侯爷……”
“本侯就不信,这是非黑白还能真的被人给颠倒了不成!”
旁的事情倒也罢了,只是这样涉及到亲情的事情,萧然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种自信他还是有的。
听闻抚远侯的话,方庭盛的眼中不觉闪过了一抹赞叹之色,随后神色恭敬的说道,“既如此,那下官便从命而行了。”
话虽如此说,但是令方庭盛和抚远侯都没有想到的却是,他们这边才查到了一丝线索,却万万没有想到郑萧然身边的那名小厮居然消失不见了!
原是因着近来侯府的事情比较多,郑萧然也一直在灵堂前忙碌着,是以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素日跟在他身边的小厮双瑞失踪了。
还是一直到方庭盛带着人去抓他的时候,众人方才发现了这件事。
尽管初时方庭盛也不愿相信是郑萧然在背后设计了这一切,但是事到如今就连他也不禁有些动摇了。
毕竟眼下所有一切的证据和事实都在说明着,就是郑萧然的嫌疑最大。
斟酌了好半晌,方庭盛方才上前对郑萧然说道,“二公子,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彼时郑萧然正跪在郑萧肃的灵堂前,没有想到方庭盛会忽然找到他,神色稍愣之后,他方才在摸了一把脸之后起身。
“方大人有何事?”
“敢问一句,素日在二公子身边伺候的那个名唤双瑞的小厮,现今在何处?”
经方庭盛这般一说郑萧然方才猛然想起,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双瑞了,他人呢?!
“近来一直因着家兄的事情在着忙,是以并不曾留意。”说完,郑萧然看着方庭盛一脸纠结的神色,他的心下不禁大感疑惑。
方大人找双瑞做什么?
“本官受侯爷之命调查大公子的死因,可是如今居然查到了双瑞的身上,是以便来问一问二公子。”
闻言,郑萧然的眸光不觉一凝。
这哪里是查到了双瑞的身上,分明就是查到了他的身上!
“方大人心下有何打算,不如直说吧!”
“如此,便烦请二公子随本官走一趟了。”说着话,方庭盛朝着郑萧然略一拱手,神色之间倒是颇为恭敬。
带着郑萧然回京兆府之前,方庭盛还特意着人搜查了一下他住的院子,谁知却当真在他的书房中搜到了一些硫磺,就连数目都对得上。
如此一来,便是连物证都有了,倒是愈发难以解释的明白。
不消半日的时间,整个丰鄰城中便流言四起,纷纷传言说是郑萧然害死了侯府的世子爷,连证据都搜查出来了,当真是抵赖不得,而方大人也当即便将人抓进了京兆府中,只待抓住那名逃跑的小厮,这件事情便可交由刑部议罪了。
再说侯府中的人听闻这些传言之后,一时间对郑萧然的印象简直一落千丈。
本来还以为二公子为人光明磊落,是个难得的好人,可是谁知竟为了争夺侯府世子的位置犯下这样大的罪过。
秦氏在房中看着抚远侯难看的脸色,却好像根本没有见到似的开口说道,“这事儿怕是还有些误会,萧然理应不是这样的孩子。”
“妇道人家跟着掺和什么,还不去后院照顾好老太太和大嫂!”听闻秦氏的话,二老爷郑延却脸色不虞的喝斥道。
“……是。”
直到秦氏状似委屈的离开房中之后,郑延方才朝着抚远侯安慰道,“大哥也不必为此忧心,清者自清,想来方大人一定能够还萧然一个清白的。”
“萧然的清白我倒是不担心,我忧心的是萧肃的死。”
“唉……此事若果然是大皇子一党所为,那想来即便大哥你不说什么,六殿下也一定会出面为咱们讨个公道的。”
深深的看了郑延一眼,抚远侯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却并没有再接话。
尽管郑延说的轻巧,可是他们心里都明白,如今的形势其实并没有那么乐观,不管京兆府的人最终能不能找到双瑞,只要郑萧然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不是杀害郑萧肃的凶手,那么这个锅他就背定了。
“且先不论那些,老太太那边一定要先瞒着,万万不可让她知晓此事。”
已经没了一个萧肃,若是再让老太太得知连萧然也被绑去了京兆府,那怕是她无论如何也会承受不住的。
“大哥放心,此事我知道该如何处理。”
可是郑延知道该如何做,却不代表秦氏也同样知道。
就在她方才走出厅中的那一刻,便朝着后院而去,但是却并没有直接回了老太君的房间,而是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诶,你听说了没,二公子为了争夺世子之位,竟然生生害死了大公子!”
“这么大的事情哪里会不知道,往日还觉得二公子为人极好,可是怎知他心肠如此歹毒,难怪之前侯爷吩咐所有人瞒着老太君府中的丧事,可是偏偏二公子给说了出去,还害的老太君也病倒,如今想来,难保他不是有意的。”
“可不是……”
沿路不停的听着有人议论郑萧然的事情,她的眼中不禁闪动着兴奋的神色。
一直到了大夫人的房中,秦氏看着她还在昏昏欲睡的样子,唇边不觉勾起了一抹冷笑。
“大嫂、大嫂,该醒醒吃药了。”一边轻声的唤着大夫人,秦氏一边端着手中的药碗坐在了榻边。
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大夫人见到的便是秦氏眼眶微红的模样。
“弟妹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大嫂醒了便快喝药吧,再不将身子养好的话,这府上怕就要乱了套了。”说完,秦氏便将手中的一勺一勺的喂给了大夫人。
“乱了套?!”
瞧着大夫人满眼的疑惑之色,秦氏似是忽然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一般,赶忙将话拉了回来,“我又没有管过家,这偌大侯府还是要大嫂你来操持才行。”
“唉……如此倒是有劳你了,因着萧肃的事情,我近来实在是没有什么精力……”说着话,大夫人的眼泪便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她的命也不知是为何如此凄苦,之前已经没了一个女儿,哪知如今又没有了一个儿子,幸而还有萧然在,否则若是连他都出了何事的话,那就当真是要了她的命了。
谁知大夫人方才这般想,便见到那日云舒遇见的那个小丫鬟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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