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实在是太慢了,我等不等急了”乾景尧轻声的在苏溶的耳边呢喃着,不让任何人听到只属于他们两个之间的情话。
这般自然的亲昵,自是惹来了无数的艳羡,一时间没有人再关注屋内的局势,也没有再关注,刚刚失去了孩子的杜修媛。
从乾景尧迈进殿内开始,他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他那如日的光辉下,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浮萤,区区萤火,又怎敢与日月争光?
晴贵妃神色复杂的望着乾景尧两人,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酸楚,往日里乾景尧一身金色龙袍,虽然高高在上,却总是能够让她看到一丝的希望。
她每日里都会穿上最为华贵的衣裙,带着最为贵重的珠宝,希望自己可以成为最尊贵的存在,最有资格成为陪在乾景尧身边的女子。
纵使他总是那般的薄情性冷,可是却总是给她留了一丝的幻想。
可是,今日看着他与苏溶玥两人都是一身浅色的常服,却仿若天上的日月,仿若天生便该被人仰视瞩目,命中注定便要携手睥睨天下。
晴贵妃的心中突然便生出了一种失意之感,她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也得到乾景尧的爱怜吗?
若是可以,她宁愿放弃贵妃之位,她愿意舍弃一切,只希望能够他也能像望着苏溶玥这般的望着她
西太后却是没有这么多精力去揣摩每个人的心里,她现在只想尽快解决掉这件事情,决不能攀扯上贵妃!
“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不过是杜修媛小产,哀家一时情急,以为是有人投毒,便将众人都唤了过来,结果却是一场虚惊罢了!
既然陛下来寻,姝妃,你便快随陛下回仙姝宫吧,不要误了陛下明日的早朝!”
杜修媛心中一凉,将头深深的低下,苦笑不止,原来自己不过是这般的无足轻重。
从她小产开始,没有人安慰她,没有人关心她,她所得到的不过是指责与谩骂,以及再一次的利用,直到她没有一点利用价值之后,便将她一脚踢开。
杜修媛委屈的眼泪一点一点的落在了床榻之上,晕染了在了锦被上面,只不过她的悲伤,她的不甘,却是没有一人看到,也没有一人关注。
苏溶玥听到西太后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离开,心中暗自一笑,原来西太后竟然也会怕?
苏溶玥示意乾景尧落座,在乾景尧落座的一瞬间,西太后的眉便紧紧的锁了起来。
“杜修媛的事情,陛下自然十分的关心,哪能便这样不明不白的就算了。
臣妾也说了,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的人,绝对不能姑息,不仅是要给杜修媛一个交代,更是要借此警示所有人,千万不要存了害人的心思!”
苏溶玥一字一顿的说道,那“害人”二字却是别有深意,落在西太后的耳中,更是心中百转千回。
“该查的还是应该继续查下去,绝对不能放过一点线索!”
苏溶玥侧身望向了乾景尧,乾景尧随即一笑,挥手道:“查!”
那些御医们自然不敢违背,连忙继续探查起来,西太后衣袖下的手越来越凉,握的也越来越紧,心中那种难以严明的紧张压迫感,让她只觉得喘不上气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又一次逃脱了她的掌控,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回陛下,这麝香的来源正是这双绣鞋”一众太医纷纷跪下回道,声音忍不住有些发抖。
他们已经知晓了这绣鞋是晴贵妃所送,如今查出这绣鞋里面有麝香,他们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只怕,宫里,即将要有变故了
“什么?怎么可能?本宫怎么可能这般来做?”刚刚还在兀自神伤的晴贵妃,听到事情竟攀咬到了她的身上,立刻恢复了清醒,不可置信的问道。
其中一个御医,将这双精致的绣鞋呈到乾景尧的身边,伸手扯开了绣鞋里面的鞋垫,顿时便飞散出了一些棕黄的粉末。
“回陛下,麝香粉就是藏在了这绣鞋之中,若是怀有身孕之人穿上了这双绣鞋,麝香的药效自然会渗入体内,导致小产”
晴贵妃一把抢过御医手中的绣鞋,将它交给了陈御医,急迫的问道:“你来看,这里可是有什么麝香?”
陈御医接过,放在鼻下一闻,瞬间冷汗直流,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
“到底如何,想让朕斩了你吗?”乾景尧明显失了耐心,难怪玥玥这么久都没有回去,竟是被这种货色耽误了。
陈御医离开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忙叩头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这绣鞋中的确藏有麝香!”
晴贵妃手中的手帕倏然飘落,她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喃喃道:“怎么可能,我没有做过,没有”
西太后的心也已经早就冷了,她的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原来,苏溶玥从一开始打的便是这个主意,怪不得她这般的配合,原来竟是如此!
西太后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喉咙有些发腥,却是尽力隐忍,不想在苏溶玥面前露出败相。
这一转折顿时让殿内所有的人都惊住了,她们也以为凶手定是苏溶玥,因为她有这个动机,可是谁曾想到,查到最后,竟然是查到了晴贵妃的身上。
晴贵妃先是一阵怔愣,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她明明没有做过,她是被冤枉的啊!
她突然抬头望向了苏溶玥,眼里喷发出浓烈的恨意,“苏溶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冤枉的我,你怎么能这般的下贱?”
苏溶玥未恼,只抬头平静的看着晴贵妃说道:“贵妃也觉得陷害他人,是下贱之事吗?”
晴贵妃语凝,因为刚才她们便是做了陷害苏溶玥之事,她一时气怒,竟是将自己都骂了进去。
可是在晴贵妃这种人的心里,她们做的事从没有什么错,苏溶玥就应该老老实实的被她们栽赃陷害,若是出手反击,便是阴狠狡猾,罪恶滔天。
晴贵妃不欲与苏溶玥再纠缠下去,而是跪在了乾景尧的身前,明艳的脸庞上,写满了悲伤。
“陛下,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臣妾为何要做这种事?”晴贵妃声音婉转,眸中含泪,言辞真切。
乾景尧却是只挑了挑眉,道:“朕如何知道?”
晴贵妃心中冷寒,声音哽咽道:“陛下,臣妾这般做,对自身又有何好处?杜修媛听命于臣妾,臣妾这般害她,对自己也是有害无利啊!”
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晴贵妃唯有这般来说,她宁愿说自己的结党营私,也不想白白担了这般的罪名!
“陛下,请您相信臣妾,臣妾真的是被人冤枉的,臣妾敢对天发誓,此事绝不是臣妾所为!”
晴贵妃泣泪涟涟,言真意切,美艳的眸中光华流转,含情脉脉,只盼着乾景尧能够相信她的说辞。
可是乾景尧却只是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开口道:“朕只相信证据!”
晴贵妃的身子一软,瘫坐在地,却是突然苦笑起来,她一面笑,一面哭,虽然仍是艳光逼人,却是哀怨悲凉。
“若今日是苏溶玥这般,那陛下可还会仅仅相信所谓的证据?可还会一丝机会都不给她?”
晴贵妃明知乾景尧对自己狠心无情,却还是忍不住对他抱有一丝的幻想,可是每次都更是让她心碎。
她不相信,若是苏溶玥处在她这般的位置,乾景尧会真的毫不理会?
晴贵妃直直的盯着乾景尧的眼睛,等着他的回复,乾景尧闻后,几乎没有犹豫,只侧头看了苏溶玥一眼,便淡淡一笑:“她不会”
众人不知道乾景尧的意思是苏溶玥不会做这般害人之事,还是指她不会被人逼迫到这般地步。
虽然乾景尧并没有说出什么感人的情话,可是神色言辞,却是十分的骄傲自豪,仿若苏溶玥便是万里无一的
晴贵妃闻后,闭上了那双艳丽的眼睛,滑落了两行清泪,她,终究是及不上苏溶玥的
“陛下看此事该如何处理?”苏溶玥看了一眼心灰意冷的晴贵妃,开口问道。
“你觉如何?”
琉璃却是忍不住幸灾乐祸的开口道:“刚才贵妃可是说,若是谁动的手脚,便要来诛谁的九族呢!”
“放肆!你的意思是是要连哀家都要株连吗?”西太后迟迟没有开口,听到琉璃这般来说,方才勃然大怒。
琉璃的胆子却是颇大,她自然不会害怕西太后的恐吓,便做恭敬状的答道:“奴婢可没有这个意思,而且这番话可是贵妃娘娘说的!”
晴贵妃却是心如死灰,乾景尧对她没有一点的旧情,没有一丝的垂怜,她又还能如何挽回局势。
“陛下,这件事还有许多疑点,贵妃或许真的是被冤枉的”西太后只觉得头痛欲裂,头脑昏沉的几欲倒下,却是仍然竭力坚持,试图保下晴贵妃。
“还有什么疑点?证据确凿,有何可查?”乾景尧淡漠的说道,心中已经开始不耐,恨不得早些带着苏溶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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