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嘛,我们可以顺势去一趟安亲王府,族里头定然是会为了这件事儿,拿出来族里的族产来赔罪的,你不是说做了家主之后,连月钱也不够用了么?正好可以借着此事,我们多少能拿一些辛苦钱,第三的话,你不是成日里念叨儿子中的蛊么?卓依玛固然是前任家主不好擅动,但若是这件事再加上之前陷害我们卓家的事儿一并处理,就不会这么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了。”
卓二老爷刚说完最后一条,卓梅朵眼睛就亮了,她喜形于色的看着自个儿丈夫:“你说的太对了!我就说这件事儿咱们不能这么算了,看来老天爷都不让卓依玛好过!书信你先收好了,回头再让人将那一部分抄出来,尽管说的夸张一些也不要紧,要让卓依玛彻底失去长老的心,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
“你放心吧,还有卓青眉那里,她似乎是有身子了,她既然敢给白芨下这样的蛊,我们也没道理这么轻易就放过她,就看看她能不能舍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了。”
卓二老爷这几天一直在盘算着这件事儿,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法子来的更好。
卓梅朵听见卓青眉的名字,就恨的咬牙切齿,“自然不能这么轻易的就放过她,我要她不得好死!”
若说卓家二房与大房相比较,最大的差别是什么,最直观面对二房的下人们会说,二房的家主要比大房的家主更难伺候,动不动就发怒,怒火上来,一条性命说没有就没有了,先前还以为是因为他们这些下人之前服侍过大房家主,才会遭到这样的差别对待,可后头越小心翼翼的服侍,越发觉,二房家主这是无差别对待,即便是二房先前的下人,撞在了二房家主怒气上头的时候,也是要丧命的。
于是整个卓家都笼罩在一种低压的气氛当中。
……
周度回了家中,原本打算是在家中沐浴焚香以将这一身的晦气都赶走的,可后头却想到家庵里头关着的马氏,忽的觉得没有了兴趣,想起自己在城郊有一座很不错的山庄,庄子上有活的温泉水,他这几日又不需要即刻去卫所,便收拾了一番,骑马去了庄子上。
一路上的天气都十分的好,一扫这几日连阴雨,加之周度自己又算是从先前幽禁的晦暗日子之中解脱出来的,前途更是一片大好,他心中快活极了,忍不住哼着小曲,也不急着赶路,就那么晃晃悠悠的随着马儿自己往前走。
路上不时的有行人走过,有时候是一辆马车,有时候是三五行人,接近田庄的时候,还能看见不少在田地之中劳作的农人,分明已经是寒冬时节了,却依旧从地里头往出起农物,叫周度心中感慨。
走了大半天,眼瞧着已经到了山庄,他还没来得及下马,就瞧见山庄前头站着的那个八尺高的汉子,心中“咯噔”了一下。
“真是晦气!”周度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人,嘴里干脆的骂了起来,“马旻?你来这儿干什么?嘴里成日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结果还不是一转脸就跟狗似得翻脸不认人……”
堵住山庄大门的正是马旻,他虽然养了好几天,但身子还是有些虚弱不堪,在这里等周度也等了有段时辰了,现在几乎已经是没多少力气了,可听见周度嘴里骂骂咧咧的话,他胸腔里头堵住的那口气,就再憋不住,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
“你闭嘴!你这个蠢货!”马旻不能对真正想发怒的人发火,但对着周度这个妹夫,他向来不客气。
☆、第918章 毒手
第918章 毒手
周度忍不住瞪眼,他还敢骂自己?
“你太张狂了!我告诉你马旻,你做的那些事儿我都知道了!我一心信任你这个大舅子,可你做的哪一件事是为我思量的?你莫要真的将我当成了傻子糊弄!我告诉你……”
“闭嘴!”马旻不耐烦周度的喋喋不休,他原本来此也不是与周度商议事情的,对于安亲王的手段,他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已经了解的足够透彻了,若不借着这件事离间了周度跟他的关系,简直就不是安亲王了。
冷冰冰的打断了周度的话,他身后的庄子忽的开了门,门里头站着一干死士,以及死士手中押着的周摩跟周度的两个小儿子。
“大哥!”周摩好端端的从家里被带来这里,还是闷头被打了一棒子打晕了之后才被人抗过来的,一路上脑门儿都疼的快裂开了,偏偏那些人凶神恶煞的,一句话也不说,两个侄儿一路上在耳边啼哭不止,嘴里喊着要娘要爹的,听得他耳朵都快炸了。
这会儿在门后头听见了大哥跟马旻的对话,他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只觉得自己也太倒霉了,前头摊上了顾大小姐的亲事就够不顺了,这会儿又被大嫂的兄长绑了成肉票,连带自个儿两个侄儿也遭了秧,委实的叫人接受不住这事情。
“阿爹!阿爹你怎么才来呀……呜呜呜……”两个男孩儿看见父亲就在不远处,一边儿挣扎一边儿哭泣,堪堪要从死士的手里挣脱出来,可就在要挣脱出来的时候,面前蹭的衡出了一柄出了鞘的窄刀,刀身在太阳底下反射出幽幽光芒,看上去锋利的很。
“铭哥儿,锐哥儿!”周度心中惧怕极了,他就这么两个儿子,若真的出了闪失,可如何是好!
马旻抬了抬手,庄子的大门又缓缓的闭合上了。
“你!马旻,你到底想干什么?”周度又惊又怕又急又气,看着马旻的眼神再不似方才的厌恶,而是多了一种憎恨。
马旻浑不在意,他沉声笑了:“不干什么,不过请周三公子跟两个外甥在庄子上小住几日罢了,那是我的外甥,我再如何狠毒,也不至于对自个儿的亲外甥下毒手,倒是妹夫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否则两个外甥跟周三公子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周度恨得紧紧咬住一口钢牙,这种话从马旻嘴里说出来原本就是个笑话!他都能够将一母同胞的妹妹舍弃了,又如何会在乎两个外甥的生死?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个外人,他马旻想要什么,从来都是巧取豪夺的,会这么做,想必是被逼急了。
不动声色的沉下性子来,周度问道:“既然有话要说,那就进庄子里谈吧,外头风大,我身子不好,一会儿吃不消了晕倒在这儿,大舅兄便是想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这话原本只是周度随口说的,可奈何马旻心中藏着事,乍一听还当周度知道了些什么,眼睛里的厉色瞬间投射过去,周度被他瞪的莫名其妙。
“怎么?你还非要在这儿说么?行行行,都随你吧!”周度为了家里人的安危,只好先应下来,他哪里会去看马旻的脸色。
马旻听见他这么说,也知道是自己想的多了,脸色微微好转,“这里不方便,还是回城里详谈吧。”
虽说在外头确实隐秘,但周度带的人手不少,若是硬碰硬的来,他手里的死士未必能扛得住,不让周度进庄子,也是不想周度知道庄子里布置了多少人手的意思,若是周度知道庄子里的人手不多,只怕要生了什么心思。
周度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哪里还会详细的去想这些,只是想着先稳住了马旻,然后再找安亲王商议对策,马旻即便有什么事,也是要计划的周全才能实施的,这其中就能有一线转机。
他点头:“都随你,快走吧!等等!”
马旻听见周度最后的那声等等,眼里透出浓浓杀意。
“你不会对我的儿子跟弟弟下毒手吧?”周度怀疑的看着马旻,“不行,我要留两个人在庄子上头,否则我不放心!”
马旻觉得自己这几日心思浮动的厉害,连原本的养气功夫都修炼不到家了,这样一点点小事都能引起自己的情绪波动,皱了皱眉,他不耐烦道:“我要杀他们早就杀了,你还不明白?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他们自然安然无恙!”
“不行!我不放心!”周度一脸坚持的看着马旻,“你若是不让我留下人手,那咱们就鱼死网破,谁也别怨谁!”
马旻被他这番婆婆妈妈的举动弄的越发烦躁:“当年我就不应当将妹妹许配给你,你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十年如一日的优柔寡断!你说你能成什么事?连土司之位都保不住,若不是你窝囊,我妹妹又如何会被安亲王妃那般陷害?瞪我做什么?不是要留人手么?赶紧留,赶紧走!”
最后两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周度这还是头一次在马旻嘴里听见他对自己这样的评价,眼睛瞪的溜圆。
“你…你!马旻,你既然瞧不上我,又何必来找我?难道当初是我想要娶马舒兰为妻的么?你自个儿的妹妹又多蠢你不会不知道吧?哪家的女眷不是将钱物都往自个儿家里拢?偏她一个劲的往娘家归置,这些年我忍了多少回,又给你马旻收拾了多少回烂摊子?你现在既然说出这样的话,那就将话彻底掰扯清楚了!”
互不相让,互相揭着对方的短,这么多年来周度跟马旻来往的颇深,谁不知道谁有几斤几两?若当真周度是个蠢货,那马旻他自己又能好到什么地方去?
马旻也是当真气急了,才会冒出来刚才的那一番话,他越发觉得自己自从从私牢里出来,就变得暴躁易怒,而且总是在发过火之后才能察觉到自己过了,这几日家中妻子女儿乃至下人,都不敢与他多说几句,别说多说几句话了,就是见到他都恨不得绕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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