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蛮驸马爷 (吃饱喝足的狗蛋)
- 古代言情
- 作者:吃饱喝足的狗蛋
- 更新入库:04.10
向后靠在了椅子上,他仰头看着天花板上那些雕琢精美的顶饰,然后用手遮住了眼睛。
再等一等吧!
他对自己这样说道。
再等……等三天好了……
如果那时候赵淑还不想见他,也不想与他说什么话……
那便离开好了。
若自己是讨人厌的那一个,也应当有自知之明,不要出现在人前。
他觉得自己胆小又懦弱。
云层压得很低,天亮之后,也只觉得阴沉沉的。
大雪并没有停下。
朝堂之上,御史挨个站出来,上书了种种关于赵淑的弹劾与罪证。
大到军中弄权,小到宫中骑马,林林总总,几乎能算是罄竹难书了。
她笼着袖子静默地站在文武百官的最前面,她以鼻观心,恍若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一旁的韦弘得意地捋了捋自己的胡子。
曹妙则与谢燕春交换了一个十分担忧的神色。
龙椅上的赵均喜怒不明地听着御史的弹劾,目光落在了赵淑的身上。
他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自己的姐姐了。
或许是盯着看了太久,赵淑有所察觉,她抬起头,恰好与他四目相对。
姐弟俩在朝堂上的毫不避讳的对视,让一旁侃侃而谈的御史情不自禁放低了声音,原本的滔滔不绝突然开始便缓慢,然后渐渐没了声音。
赵淑侧头看了一眼站在朝堂正中的御史,温和地笑了一笑:“罪名不是还没数完呢,继续说下去吧!”
御史原本有些心虚的,此刻一听赵淑的话,却仿佛被踩了痛脚一样,立刻高声道:“长公主殿下如此嚣张,这样罪名之下,还不低头伏罪么?”
赵淑压根儿没有心思与这御史纠缠什么,她也没有搭理他。她抬头看向了赵均,情不自禁地去想从前的事情。
从前的赵均不是这样的——或许在她眼中不是这样的。
她眼中的赵均,是那个软弱无助的弟弟,自幼没了母后的照应,只能靠着自己在宫中艰难过活。
在其他的兄弟姐妹欺负他的时候,也只有她站出来,护着自己嫡亲的弟弟。
柔弱,温和,羸弱,没有心机。
就算去了西秦,也是唯唯诺诺地听着自己的吩咐,乖乖地努力学习着帝王之道,等着有朝一日能坐上皇位。
乖巧,懂事,伶俐,从容稳重。
这样的赵均,不像今日坐在龙椅上的赵均。
但——或许从前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她心中的赵均,并不是真正的赵均。
她不过是自欺欺人,她不过是……也不过是赵均达成目的的棋子和工具。
她应该感谢赵均多年来看着姐弟的情分,并没有苛责她太多,甚至给了她许许多多的优待。
她应该早就看明白这些,不让姐弟俩的关系发展到如今,发展到要在朝堂上撕破脸皮的地步。
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她早就该明白,她不应当自恃是姐弟关系,就不会上演那些无数次的飞鸟尽良弓藏的故事。
“任由陛下处置吧。”赵淑轻叹了一声,抬手把头上的冠帽取了下来,弯腰放在了地上,然后解开了官袍,丝毫也没有留恋地脱下来,然后放在了冠帽的旁边。
赵均惊疑地站了起来,看着赵淑,嘴唇蠕动了两下,仿佛没有意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一旁的御史更加惊讶,他们此刻甚至都没有了方才的气焰嚣张,他们甚至后退了一步,生怕赵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需要收监吗?”赵淑嘴唇翘了翘,眼中的嘲讽一览无遗。
赵均狼狈地重新坐下,干涩道:“请皇姐在宫中呆一段日子。”
“可以。”赵淑点了头,没有任何的异议。
早朝在仓促中结束,理应得意洋洋的赵均却如丧家之犬一样,甚至不敢留下与赵淑多说一句话,便匆匆回去了兴安宫。
谢燕春有心上前去与赵淑说两句话,却被曹妙拉住了,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而赵淑等到所有的朝臣们都离开的大殿之后,才慢慢地转了身往外走。
潘渡等在门口,见赵淑出来,忙迎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件皮裘,他一边把皮裘给赵淑披上,一边口中道:“殿下……披香殿已经收拾好了,您暂时就在披香殿休息一会儿吧?”
“可以。”赵淑淡淡道,“没想到会安排在披香殿,是赵均的意思吗?”她此刻也懒得用什么敬语,直接便喊了赵均的名字。
潘渡面色如常,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一样,道:“陛下说从前殿下就住在披香殿,都是按照从前的样子收拾的,也不知殿下会不会满意。”
赵淑嗤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沉默地走在潘渡的身侧,顺着那长长的甬道,往披香殿走去了。
大雪纷纷扬扬,把一切都遮盖起来,放眼望去,深深浅浅的白,满目苍凉。
赵淑停在了披香殿的正殿门口,推开门,扑面而来是暖意融融。
而她后退了一步,并没有走进去。
潘渡有些疑惑,忙问道:“殿下怎么了?”
“我去偏殿吧!”赵淑道。
“可偏殿地龙还没烧起来,这会儿有些冷。”潘渡有些为难,“殿下住偏殿,倒是让陛下多心呢!”
赵淑闭了闭眼睛,不去理潘渡,只朝着偏殿走去了。
或许赵均忘了,但她并没有忘。
她还记得她与赵均的母亲当初在披香殿中是怎样死去的,就是在这富丽堂皇的正殿当中,就是……就是在一个大雪之夜。
又或许是他还记得,他此刻就是想让她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 等会有个二更……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谁让今天玩指甲油玩兴奋了呢……
第54章 风云变
赵淑枯坐在冰冷的偏殿中, 看着窗外洋洋洒洒的大雪,几乎是情不自禁地想起许多许多年前的事情。
她已经太久没有回来披香殿了。
上一次在披香殿, 她的父皇宣帝还在, 她的母后奄奄一息。
因为所谓的爱, 因为所谓的妥协与包容,所以她的母后最后死得寂寞又可怜。
她给予帝王的妥协与包容, 换来的只是宣帝的步步紧逼与漠然以对。
她死去的时候悄然无声,只是拉着赵淑的手握了一握, 什么话都没有留下。
然后, 对赵淑来说,是兵荒马乱的日子的开端。
对她来说, 母后没有了, 父皇无法依靠,她只能靠着自己, 她需要护着自己的弟弟赵均, 她需要……需要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她一腔付出到如今,她曾经都以为自己不是一个软弱的女人。
可现在回想一二,只会觉得可笑又荒谬。
或许是因为过犹不及吧?
又或许是因为,赵均与她的姐弟情是假的, 她以为的坚不可摧的感情, 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赵均想让她去死吗?
就像当初……当初萧珊对萧胥那样?
当初萧胥明明打了胜仗,却被萧珊赐死的时候,是不是与现在的自己有着同样的无奈呢?
她无声地笑了一笑,向后仰倒在柔软但冰冷的靠垫上。
她又想起了萧胥——或者更准确来说, 是想起了那娇弱的小郎君许璀。
他是不是有听深竹的话离开呢?
如果能离开……那便再好不过了,无论她是什么下场,都不会牵连到他。
他可以自由自在,从此再没有牵挂,或许还能找到一个比她更好的女人,然后与她白头偕老共渡一生。
她把头埋在那些软绵绵的靠垫里面,感觉到有泪水从眼中滴落。
或者他不要离开……等她从宫里出去就更好了——如果她还能离开这里的话。
她可以带着他离开这里,离开京城,远离这些是是非非,去过……去过一个快活又没有烦恼的日子。
她会对他特别特别好,因为要感谢他……再一次来到自己的身边。
雪仍然是不紧不慢地下着,北风卷着雪粒在空中呼啸而过。
萧珊拄着拐杖站在廊下,抬头看着天,有些玩味地勾了勾嘴角,向旁边那形容普通的男人笑了一笑:“赵均真的对赵淑动手了?”
那男人点了头,道:“是,现在长公主被留在宫里面,不许出宫。”
“看来时机也快到了。”萧珊成竹在胸地笑了起来,“蛰伏了这么多年,终于……终于等到今日,能一雪前耻,重振河山了。”
“郑将军留下的人马,还有从前十六卫的一些人,已经收编完毕了。”男人沉稳道,“陛下,若是能拿到传国玺……便更加名正言顺了。”
“有没有那块石头都无妨。”萧珊摆了摆手,“有了反而还碍手碍脚,章贞农他们那些木鱼脑袋,不就是守着这所谓的正统,生生把自己耽搁成了铁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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