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越打开一看,是东璃皇帝尹澈让人送来的。
尹澈的意思是,难得来一趟西秦,正巧宗政谷主也在的话,不如趁着明日天光晴好,出城赛马。
尹相思一看,顿时乐了,“赛马?表哥可真想得出来,不过,我喜欢。”
梵越看着她,“媳妇儿,你也要去?”
“怎么,我就不能去了?”尹相思一记斜眼抛过来。
梵越扁扁嘴,“可是上面说了,明日参与的都是金陵城中的世家公子外加老古董以及我和老大兄弟俩,你若是也去的话,那就只有你一个女的,到时候岂不是人人的目光都往你身上来?”
尹相思听罢,一阵无语,“梵越,你吃什么歪醋?我表哥难得来一趟,起码我也得向他打听打听我娘最近过得如何,我爹可有顺利到达公主府与她复婚了,不就是赛个马么?你至不至于?”
梵越“啪”一声将请帖往旁边一扔,抱住尹相思的腰身,“这些事儿,便是你不说,我也会打听的,你就安心待在家里好了,我一定事无巨细地帮你问到。”
“不行,我就要去。”尹相思态度坚决。
“真要去?”
“是一定要去!”
“那好吧!”梵越低下脑袋,声音突然就弱了下来,“媳妇儿,我觉得有件事我很有必要在你知道之前坦白。”
尹相思脸一黑,“梵、越!你又背着我做什么了?”
梵越斟酌了片刻,“你还记得前几天我们陪娘去上香的时候么?”
“记得啊,怎么了?”
“那天我把你最喜欢的那匹雪里青拴在山下吃草,后来……”
“后来怎么了?”尹相思恶狠狠看过来,雪里青可是她最心爱的坐骑,若真出了什么事儿,她要他好看!
“后来,小马吃草的时候不小心把混在丛林里的断肠草给吃下去了,我发现的时候,那匹雪里青已经死了。我不敢让你知道,只好临时去就近的镇上买了一匹外形相似的,当时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天黑,所以你一直没发觉。”
梵越几乎是壮着胆子说出来的。
雪里青是尹相思从东璃带过来的马,他知道她有多看重,明日要去赛马,她一定会骑那匹马,到时候一定露馅。
与其到时候解释不清,倒不如现在坦白承认。
梵越早就料到尹相思不会放过他。
果然,他话音才落下,尹相思下手就是一顿暴打,一刻钟后,鼻青脸肿。
掏出一面小铜镜,梵越看着里头“面目全非”的自己,心里憋屈极了,鼻子一吸一吸的。
尹相思叉腰站在他跟前,怒目而视,“混蛋,你为何瞒了我这么长时间?”
雪里青固然难得,但她还不至于因为一匹马就对他大动肝火,她恼的是这厮做错了事竟敢瞒着?
“媳妇儿,我错了。”梵越连连求饶。
“错哪儿了?”
“我那天不该骑你的雪里青去。”
“嗯?”
“哦不,我不该不同意你去赛马。”
“嗯?”
“我……我不该瞒你。”
“既知错了,你说说,怎么罚?”
梵越憋屈道:“我的脸都肿成这样了,明日定是去不了的,那就罚我不去好了。”
“不行!”尹相思心思一转,“明天你必须去,而且,从现在开始,你不准擦任何消肿止痛的药,明天也不准戴面具戴帷帽,就这么去。”
梵越顿时双手捂着脸,“媳妇儿,你也太狠了。”
不让抹药也就算了,还让他在那几位面前顶着这张面目全非的脸,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今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怎么,先前才说知错,眼下又反悔了?”
“不……小的不敢。”梵越哭丧着脸,为自己默哀了片刻,“小的明天一定去。”
出了尹相思的房间,梵越不好意思亲自去见宗政初,只好吩咐贴身侍卫去通知宗政初。
彼时,宗政初正坐在院子里的花树下纳凉,手里捧着一本书,是关于鬼门十三针的。
听到梵越的侍卫来报说明日出城赛马,他挑了挑眉,“都有哪些人?”
侍卫如实道:“东璃皇帝、宣王殿下、摄政王、宁王殿下、越小王爷,另外还有好几个世家公子。”
宗政初一听如此热闹,倒也来了兴致,“好,你去回话,就说明天我一定准时赴约。”
侍卫很快就去找梵越了。
听到宗政初愿意去,梵越惊得从小榻上跳起来,“老古董同意了?”
侍卫道:“宗政谷主亲口说的。”
“难得呀!”梵越啧啧两声,“请得到宗政初赛马,那真是比千年铁树开花还让人激动,去年春猎我与他打赌给昊昊猎小狮子,那还是我磨破了嘴皮子才换来的机会,没想到这一回如此顺利,看来明天有得热闹了。”
侍卫嘴角抽了抽,“小王爷,您的脸……”
梵越霎时反应过来,满脸的笑意都冻住了,面部隐隐作痛。
扯了扯脸上肌肉,梵越苦恼地抱着脑袋,一刻钟后,决定去找梵沉给支个招。
见到梵越的时候,梵沉实在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梵越苦着脸,“老大,你快别笑了,给我支个招啊,小七她不给我抹药,还罚我明天就顶着鼻青脸肿的样子出去赛马,你说我要是真这么去了,那往后还要不要脸了?”
梵沉毫不客气地戳穿他,“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要了小七就不要脸的,眼下这情况,不正合你意?”
梵越一呛,“此一时彼一时嘛,明天去的人这么多,人人丰神俊朗,各有千秋,就我一个人鼻青脸肿,那怎么成?”
梵沉摊手,“这种事,你不是该去找小七么?来找我做什么?”
梵越一脸憋屈,“找她有用的话,我至于过来求你么?”
“求我什么?”
梵越嘿嘿两声,“老大,不如,你让嫂嫂出面帮我美言几句?”
“免谈。”
梵沉拒绝得很干脆。
“老大。”梵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你大嫂已经歇下了。”梵沉道:“你找她也没用。”
“那你呢?”梵越满眼期待,似乎梵沉不帮他,他明天就彻底完蛋了。
“我的建议是,你可以找个借口不去。”梵沉风轻云淡地道。
“净出馊主意!”梵越低嗤,“分明都告诉你了,这是小七对我的惩罚,不去不行。”
“谁让你做错了不及时承认的?”梵沉有些怒其不争,“若你在刚发现雪里青死了的时候就告诉她,说不准她忙着伤心去了,根本没时间与你追究这些。”
“可是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梵越吸了吸鼻子,“你不帮我,我就去内院找大嫂,让她给我出主意。”
梵越说完,站起身来准备撒丫子跑。
“站住!”
梵沉冷声一喝。
梵越定在原地。
“你敢去找她,我就让小七再给你加罚。”
梵沉毫不客气地恐吓。
“老大,那你倒是帮我想想办法嘛!”梵越一屁股坐下来,满脸郁闷。
“办法倒不是没有。”梵沉道:“你就说你明天去帮你大舅兄缉捕穆王顾乾,没空去赛马,这不就行了?”
“什么!”
梵越瞪着眼,“虽然说这个理由的确有可能打动小七然后避开明天去赛马的那些人,可我竟然还要面对我大舅兄?他那张毒嘴,要是见了我这个鬼样子,指不定狗嘴里吐出什么来呢!”
“反正就这一条路。”梵沉摊手,“你若觉得妥当,现在就回去找小七商议,若是觉得欠妥,那就明天跟着他们去赛马,反正我是无所谓,今天就已经笑过了,明天嘛,大概随便笑笑就行了。”
梵越面皮一抽,“你还随便笑笑,是不是亲兄弟了?”
梵沉理所当然地道:“亲兄弟只听说过要明算账的,没听人说不能笑啊!”
“欺人太甚!”梵越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就往尹相思的院子而去。
见到梵越回来,尹相思一点都不意外,“这么快就沉不住气过来讨药了?”
梵越挺直了腰板,“媳妇儿,我明天不能去赛马。”
尹相思挑起一边眉毛,“为何?”
“这不是穆王顾乾被人劫狱了么?”梵越一本正经地道:“明天这么多人都出城去玩了,大舅兄一个人还得带着人搜查顾乾下落,我实在不忍心,所以,我决定帮他去找人。”
尹相思眯着眸,“你有这么好心?”
梵越赶紧拍着胸脯,“天地良心,我一直把媳妇儿的娘家人当成自家人看待的。”
尹相思眼波流转。
梵越趁机道:“那你看我脸上这个伤是不是可以先消消肿,止止痛?”
“你确定没骗我?”尹相思还是不大相信他。
这个人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万一一会儿上完药他反悔了,那她岂不是输了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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