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琨将她放下,让她坐在一旁歇着,他则拾了地上的铲子,小心翼翼将紫鳞草连根挖出。
“这株紫鳞草有些年头了,药效不会差,不是太严重的话,这一株也尽够了。”
念文接过他递来的紫鳞草,连连点头:“够了够了,这是药引,用不了多少,有这一株尽够了。”
“是三旦街里的那对母女要用吗?”他问,
念文点头,随即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他扫了那紫鳞草一眼:“走吧,希望回到城里时,它还没有枯的太厉害。”
他俯身将她再次抱起,一步步稳健的往坡上爬,循着来时的路返回。
下山时,刚好遇到骑凉山脚下的军营在练兵,那守山的两个士兵还是昨天他们见过的两个士兵,见他们二人平安出来,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你们要是再不出来,我们正打算去禀告晋王,派人进山寻你们呢。”
念文笑嘻嘻道:“多谢二位,我们很好。”
二人正要离开,这时一队士兵拥护着一个高大英俊的中年男子自营中骑马而出。
他们骑得并不快,可以说很慢,慢得能看清他们每一个人的脸。
☆、1180.第1180章 若当初
第1179章
他就是晋王吗?
听说晋王俊美不凡,有着能让女人为之疯狂的俊颜,加之身份尊贵,不知有多少女人梦想着嫁给他,可他却始终都没有成亲,据说身边连个伺候的侍女都没有,也不知是不是身体有毛病。
念文的眼睛始终都在那晋王身上,确实如传言一般无二,俊美不凡,气度超然,有着令女人疯狂的资本,尽管现在年纪已经不再年轻,却依然散发着能令女人着迷的风度。
闵恒之正打算离开军营回往城中,瞧见山道上站着一个少年,少年的怀里似乎还抱着一个人,他的眼风漫不经心的扫过,少年怀里的那个人,当他看见那张脸时,眼神明显一滞。
他立时勒停了马,调转马头朝那两个少年走去。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两个少年,他的目光定格在念文的脸上,“你是谁?”
万琨将念文放下,“晋王,我们只是上山采药的大夫,他受了些伤,恐怕不能再耽搁,还望晋王让一让。”他很不喜欢这位晋王看着念文的目光,觉得刺眼。
闵恒之始终盯着念文,“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念文听过一些关于爹爹娘亲和晋王之间的纠葛,知道他们曾经十分相熟,定是见到她这张脸和娘亲很相似,这能有此一问。
她笑:“我是楚文,京都人氏,现任溶瑜堂的大夫,晋王,我娘亲让我代她向你问好。”
闵恒之身形一震,她说她是楚文,看来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念文了。
“你娘她,还好吗?”他声音微哽,心头的苦涩扑天盖地而来,无论过去多少年,他依然无法忘记她,这些年,他没有一日不在自责与悔恨中度过。
若当初,他没有鬼迷心窍的和楚廉做下那些事,他和她,又岂会分开,他最爱的那女孩,又怎会吃尽那么多的苦头。
恍恍惚惚间,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她和郑仲文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念文点头:“我娘亲她很好,闵伯伯,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闵恒之点头:“随你吧。”他的目光扫及她的小腿,以及身上四处可见的血迹,“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念文垂头看了看自己,笑的没心没肺:“没事,都是小伤,现在已经没事了。”
这笑容,和当年还是长公主时的天瑜多像啊,一样的无邪天真,一样的无忧无虑,若是没有那桩事,她一生都会那般快乐。
他在心底沉沉的叹了一气,唇角牵出一丝笑:“营里有一辆马车,你们坐马车回城吧。”
念文一喜,赶忙道谢:“这敢情好,我刚刚还在发愁呢,总不能让小师叔一直这么抱着我。”
“小师叔?”他挑眉,目光落在了万琨的脸上,“你就是我那从未见过的小师弟?”
万琨自然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是娘的弟子,二人论辈分,确实是师兄弟的辈分。
他朝闵恒之拱手:“师兄!”
闵恒之点头:“算起来,师弟今年有十三岁了吧?”
☆、1181.第1181章 上药
第1180章
万琨点头:“刚满十三岁。”他看着闵恒之,原本不想说的话,依然说了出来“母亲时常念叨你,希望你能在得空的时候去一趟京都,师徒见一见,好让她放心。”
闵恒之唇角微勾,泛出一丝笑意,略显苦涩:“会的,我会去见她。”在他想开了之后,虽然不知是什么时候,但总会有那一天,总会有那一天的吧。
闵恒之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念文的身上,眼神越发的柔和:“你或许不记得,在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你最喜吃我送来的甜牛乳和糖葫芦,你母亲最喜吃素生煎。”
念文淡笑:“我娘亲现在也喜欢吃素生煎,我爹爹学会了做最好吃的素生煎,他时常做给娘亲吃,家里养了能挤乳的奶牛,我时常能喝到最新鲜的牛乳。”
闵恒之的心里越发苦涩,是啊,郑仲文一直都是这么有心,他对溶月的好,是他自愧不如的。
从始至终,他都对溶月一心一意,从来没有变过,也不惨杂任何的目的。
这或许才是溶月最终接受他的最大原因吧。
“我就住在晋王府,若遇到什么困难,尽可来找我。”他朝念文笑了笑,心里也是感激的,这小丫头没有叫他师伯,没有将他推的更远,他很感激。
“谢谢闵伯伯,我得空了便去王府看您。”念文甜甜一笑。
闵恒之没再说什么,朝立于一侧的士兵交待了两句,命他们带念文和万琨去坐马车,随即便翻身上马,迅速离开。
回到晋城时,已经是傍晚,二人饥肠辘辘的进入溶瑜堂,堂里的伙计们见楚大夫终于回来了,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念文道:“我们一天没吃东西了,快准备吃的。”
伙计应声去了,万琨则抱着她来到诊间,将她轻放在了诊间内的榻上,诊间里有一应俱全的药和工具,他迅速且熟练的为她重新固定了小腿,又取了药想帮她身上的伤口上药。
念文红着脸夺下他手中的药罐,干笑道:“我自己来就行。”
万琨这才想到,她已经十五岁,是个大姑娘了,那些伤口,他都不方便看。
可她现在这样,如何自己给伤口上药?手臂和腿倒也罢了,背上的伤怎么办?
他又夺过她手中的药罐,道:“你我同是大夫,打小便学医,忘了我娘说过的话吗?病患于大夫而言,不分男女,更不存在授受不亲。”
“可是——”
万琨没理她,伸手再次将她抱起,“这里不方便上药,去你的房间。”
念文的反对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的效果,他仿佛完全听不见她的话,只抱着她快步上楼,并吩咐伙计们不要来打扰,他要给楚大夫疗伤。
在伙计们看来,两人都是男子,且楚大夫身上确实有伤,浅色的衣衫上随处可见斑斑血迹,万琨的要求,很正常。
“是这间吗?”他站在二楼的第一间房门外问。
念文轻轻摇头,垂着脸,“是中间那间。”
☆、1182.第1182章 疤痕
第1181章
这间房是娘亲当年住过的,也是二楼这些房间里唯一摆了床的房间。
万琨用脚轻轻推开房门,一股子熟悉的淡香沁入鼻间,这是文儿最喜的香味,用新鲜的玉兰花加入特殊调制的凝香液晒制成干花,香味幽淡清雅,她喜欢在屋子里长年放着这种干花,以至于她的身上,也总有这种味道,这也是他最喜欢闻的味道。
将她放在了床榻上,他转身将房门的门关上,并谨慎的插上栓,以免有人突然闯入。
念文咬着唇,见他转身起向她,忙道:“我真的可以自己来,真的可以。”她不知道为何自己变得如此扭捏,这不是万琨第一次为她上药。
去年春天时,她爬上房顶为燕子安家,在见到一只小燕子从窝中摔下时,她跳下去救那只小燕子,却将自己给弄伤了,后肩处,至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疤痕。
那时她受伤,是万琨第一个发现,她让他不要声张,他便没有声音,一个字都没说,却在晚上偷偷拿着他自己新制的药来到她房里。
因当伤后肩,她上药并不方便,也不想让丫头知道,丫头知道了爹和娘就会知道,她不想他们担心。
万琨提出帮她上药,她很高兴,二话不说便同意了。
现在的情况和当时很像,可她为何变得扭捏了呢?
万琨没理她,将怀中的药膏取出,凑到鼻间闻了闻,皱眉道:“先将就着用,我明儿给你重新配一盒。”
念文有些着急:“我说话你究竟听到没有?”
万琨将药膏放在了床边的小几上,漂亮的眸子对上念文的眼睛:“听见了。”
念文忙道:“听见了就出去吧。”
万琨摇头:“我是听见了,但我并没有打算听你的话。”
念文一把揪住自己的衣裳:“我不管,我不要你上药,你出去,我自己来。”
万琨凝着她的眉眼,眼神十分认真:“你是自己脱,还是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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