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面具男子闻言,却先是一愣,随后便是不可抑制的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他在一边不住的摇头失笑,倒是笑的楚鸾有些心里没底。
她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的,万般无奈之下,她方才会选择撒了谎。可是她到底也不认识几人,还要和青冉相识,想来想去,便也只有烟淼了。她此前在临水的时候,便听青冉提起过她,是位江湖女子,为人低调不谙世事,说是她想来安全些。
倒是楚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偏偏就是烟淼——最为不安全!
“哈哈在下至今时今日方知,原来姑娘竟是三皇子妃,失礼失礼。”那人语带调笑,却是偏偏声线略显沙哑,说不出的瘆人。
听他之言,楚鸾却是瞬间瞪大了双眼,满目皆惊。
烟淼是,是三皇子妃?!
楚鸾觉得她今日一定是出府的时候没有为自己算一卦,怎地事事都这么不顺利!
先是被人抓了不说,后来为求自保撒个谎也能被人当场拆穿,这是什么命数。
“做人太过言而无信,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说是吧清鸾——公主!”
什么?!
闻言,楚鸾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猛的抬头看着眼前那人。他远远的坐在她的对面,整个人都被黑袍裹住,似是暗夜的鬼魅一般。
那一声“清鸾公主”唤的她只觉得遍体汗毛都要炸了起来!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谁?!
这个称呼已经太久没有人叫过她了,这个世间,哪里还有什么清鸾公主。有的,也只不过是于这“乱世”飘摇的楚鸾而已。更何况,如果可以这个姓氏,她也不想再要!
那面具之人见到楚鸾脸上的震惊之色这般明显,却像是很得意一般。他慢慢踱步到楚鸾的身前,声音依旧略显低哑的说道,“听闻两年前,临水皇室的一位公主出逃,此后便一直音讯全无”
随着那人声音的响起,楚鸾的眸中渐渐染上了一抹回忆之色。
“出逃想必是因为躲避和亲,但是你万万没有想到,你是躲过去了,但是靖安王妃却是被推了出去,代你出嫁!”
闻言,楚鸾脸上的神色渐渐变得愈加的忧伤,满满皆是被那人勾起的回忆。是她害得青冉背井离乡,和亲丰延;也是她,事事让她为自己操心,百般谋划
“公主这般神色,是在内疚吗?”眼见楚鸾眸中隐隐闪动着泪光,那人若是颇为诧异的说道。
可是楚鸾好像没有他的话一般,依旧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不受打扰。
那面具之人也不着急,只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公主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只不过可惜却是识人不透。”说完,他好似觉得她可怜一般,不住的摇头叹息。
初时楚鸾未见如何反应,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却是慢慢抬起头,眼神略带疑惑的看向他。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即便公主在宫中过得再是不济,可是想来总是要好过在外四处飘零的,靖安王妃自从嫁到丰延之后,便一直独得王爷的恩宠,若是她开口向王爷求一些什么恩典,想来公主也不会时至今日方才过上好日子。”
“你不要胡说八道”楚鸾听着他说的话,原本刚要下意识的为慕青冉辩驳,却是被那人生生打断。
“公主再怕什么?是怕在下说出你心中的疑惑吗?!”他的目光满是锐利的寒光,一直紧紧的盯着楚鸾,口中也是不停地说道,“事到如今,公主竟还是有心为靖安王妃开脱吗?”
“承认吧!她根本从未将你当成过至交好友,或许以前是,但是现在”
话未说尽,但是楚鸾知道他的意思。现在青冉没有再如以前那般,对她事事上心留神了,他是这个意思吧!
“公主别忘了,一开始选定的和亲人选,可是你!如果不是慕青冉嫁了过来,那么现在的王妃之位本该是你!独得王爷宠爱的人——也是你!”
那人每说一句,楚鸾的脸色便难看一分,素日眸中光彩熠熠的神色也是变得黯淡无光。
“可是如今你忽然出现,靖安王妃原应该最是不希望的,因为她唯恐你会破坏了她如今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公主指不定还满心为他人着想的准备再次离开,想来靖安王妃那般聪明的人,说不准为了更加取得你的信任,还要假意留下你,或者给你安排别的去处!”
这最后一句话音方落,楚鸾却是猛的眸光一闪,他如何得知!她之前的确是听闻紫鸢说起,青冉不想让她离开,但却是有意让她搬到王府之外,沈太傅置办的宅院中。
这些事情,眼前之人再是如何厉害,也是无法得知的。那么他是因为身为局外人,所以方才能看透这一步吗?!
眼见楚鸾的眸光中满是纠结挣扎之意,那人嘴角胆笑着趁热打铁,“在下与公主说这些,不否认存在一些有意利用公主的打算,可是既然敌人相同,那么帮了我,便也就等同于帮了你自己!”
沉默了好半晌之后,楚鸾似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她眸光坚毅的抬头望着眼前之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要我如何帮你?”
青冉不要怪我!
那带着面具的男子闻言,却是不觉唇边泛起一抹微笑。
事情已经成了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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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血海深仇
宫中
庆丰帝高高的坐在上首的位置接受众人的拜见,他的目光慢慢的扫过下面的人,不觉满意的微笑点头。
“众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待到众人都重新落座之后,庆丰帝端起酒盏,遥遥朝着他们一领,朗声说道,“今次靖安王征战大获全胜,朕心甚慰,如今大局已定,丰延一统天下,实乃天命所归!”
“恭贺陛下!”
慕青冉淡淡的坐在那里,听着他们满口对陛下英明的称赞,还要不落下的将夜倾辰也“巴结”一番,她便不觉感到好笑。
看来这为官之道,不仅仅是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便是这巴结奉承之事,也是要偶尔为之才是。
殿内歌舞升平,鼓乐声声,一群身姿娇媚的女子鱼贯而入,翩翩起舞。一步一步踏着鼓乐,回眸转身,满是倩影嫣然。
夜倾昱的目光远远的望着慕青冉,面上未有何神色,但是心中却是忍不住赞叹。
丰延的庆功之宴,是建立在临水和北朐破国的基础上,而如今慕青冉身为临水人,满眼看着他们为了此时而庆贺,却不知心中是何感想,想来这也只有她自己心里才知道。可是抛却她心下的想法,单单只是看着她如今的状态,却是看不出有丝毫的不悦,偏偏她神色淡淡的坐在那里,倒也不让人觉得突兀。
想来,这番情况落到别人的眼中,也是会啧啧称奇。若是换了任何一个女子,面对这般境地,想来或多或少都是尴尬的。
毕竟,是她的夫君亲自率军,踏平了她的家国!
只是瞧着夜倾辰的样子,似乎并不如何担心慕青冉会因此而有何不悦的情绪,依旧是如往常一般,未有何异常情况。
其实说到底,夜倾辰和慕青冉这夫妻二人,都不是寻常之人的想法,他们都是这世间难得的聪明人,懂得什么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
对于慕青冉来说,夜倾辰带兵打进临水,这不过是大势所趋,自古朝代王朝的更迭便是在历史的转盘下推动,非是仅凭一人之力造就。
临水国会有今天的结局,是宣德王朝的败落所致。而如今早已没有宣德王朝可言了!
所以,她不会怨怪夜倾辰,反倒是以他为骄傲!是她的夫君,于这浊浊乱世安马定乾坤,是她的夫君,许了这山河百姓一个现世安稳,她原是为他喜悦还来不及来的,却又如何会不悦。
至于夜倾辰,他根本没有考虑过慕青冉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他有别的情绪。
虽然偶然会和流鸢置气,但是那是因为她真的在意流鸢,她对于身边除他之外的亲朋好友的在意,都会令他近乎“嫉妒”的抓狂!但是抛却这些,别的任何事物,他相信都是比不过自己在青冉心目中的地位的!
宫宴也是参加了这么多次,左右每一次都不过就是献艺跳舞,也没什么值得新奇的。
夜倾辰略有些百无聊赖的在桌案下握着慕青冉的手,他略带薄茧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在她的掌心画着圈圈,带着些微的痒意。
他是不是有些无聊了?
想到这,慕青冉不觉眸光温淡的望向身旁之人,眼神之中满是温婉的笑意。
虽然他素日也习惯做这些小动作,但是她总觉得他今日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想来也是不愿应付这样的场面。可是说到底,这场庆功宴,他才是主角,若是直接离开到底不好。
“青冉在想什么呢?”忽然,夜倾辰的声音“蓦然”响起在她的耳边,竟是还透着丝丝的笑意。
怎地竟是朝着他笑的这般温软,害得他险些有点心猿意马。如果不是顾忌着这里人太多,被人瞧见她娇羞的样子,夜倾辰觉得,自己一定会上前在她的浅笑的唇角“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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