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喉咙的疼痛,秦妙吃完了半碗燕窝,问:“卓安今个儿如何了?回到老宅会不会有点儿不适应?”
“哪里会不适应?咱们小公子可是个心大的,回来之后吃得香睡的香,只不过见不着主子,他有些想母亲了。”
秦妙伸手轻轻抚着脖颈处的淤青,她低垂着眼,没有开口。
金银此刻也看见了秦妙的伤痕,有些哽咽道:“将军怎么能这么对您?明明他之前不是这样的!”
“人心易变,金银,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么会不懂呢?”
秦妙眼中划过一丝悲哀之色,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最错两件事情,一件事就是招惹了元琛,第二件就是嫁给了他。
深吸一口气。秦妙闭上了眼,道:“你先下去吧,我有些困了。”
听到这话,金银欲言又止,到底也没有说出什么,就离开了主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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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勇侯府。
现在因为秦妙没有待在晋文帝身边,秦馥又重新得到了皇帝的宠爱,今个儿回到侯府,待在司马氏的卧房之中,母女两个手拉着手,十分亲昵。
司马氏端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愁色,问:
“馥儿。妙妙现在还在金陵,到底怎么样了?我这做娘亲的,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她一次,这心里头实在是难安啊!”
一边说着,司马氏伸手捂住心口,她曾经派人去金陵探望过妙妙,但那奴才却说连妙妙的面都见不着,就被宫里头的嬷嬷给赶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妙妙也出事了?
看着司马氏通红的眼眶,秦馥眼中划过一丝不耐之色,松开司马氏的手,低声劝道:
“母亲,妙妙失去了清白,难得陛下对她还有几分情意,这才留了她一命,将人安置在金陵,您若是派人去探望她,被陛下知道了,恐怕并非好事。”
司马氏有些怒了,道:“妙妙是我的亲生女儿,当年被陛下强夺了身子,现在又被弃置金陵,我派人看看自己的女儿又有什么不妥当的?为什么算不得好事儿?”
看着司马氏面色涨红,胸脯也不住起伏着,秦馥面色微冷,道:
“您也得为女儿考虑考虑啊!不止妙妙是您的女儿,我也是啊!若是您惹怒了陛下,我在宫里还如何自处?”
说着,秦馥从床榻上站起身子,艳丽的脸显得有些激动,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显然是有些急了。
秦馥实在是弄不明白,明明她跟妙妙都是母亲的女儿,为什么从小到大,父亲母亲都更疼妙妙?凭什么?
司马氏没想到秦馥会这么开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受伤之色,摇了摇头,不敢置信道:
“馥儿,妙妙是你的亲妹妹啊!”
“我知道她是我的亲妹妹!不过这世上哪里会有这样的亲妹妹,抢了我的丈夫,她夺走了圣上的心!您知不知道?”
秦馥杏眸中滑下两行清泪,面色涨红,眼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恨意。
看着秦馥这幅狰狞的模样,司马氏心头微微发颤,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得知道,妙妙当年也并非刻意入宫的,竹林一夜。她实在是圣意难违……”
“圣意难违?”秦馥不住地冷笑,道:“在妙妙入宫伺候陛下之前,陛下早就对她有了男女之情,甚至还画了她的画像,竹林一夜,陛下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一面是自己的亲妹妹,一面是陛下,母亲您说,我该怎么做才好?您说啊!”
倒吸了一口冷气,司马氏没想到秦馥的想法会如此偏激,眼中划过一丝痛惜之色,司马氏闭了闭眼,道:
“馥儿,你魔障了。”
“是吗?”秦馥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说:
“我怎么能不魔障?若是您眼见着自己的亲妹妹夺走了你最爱的男人,甚至把你所有重要的东西都给抢走了,会怎么做?明明我跟妙妙都是您的女儿,但您却只在乎她,根本不想想我。更何况,您现在不也跟司马家划清了界限了吗?又何必嫌我无情?”
话落,秦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直接背转过身子,再也不看司马氏一眼。过了好半天,只听秦馥道:
“时辰也不早了,母亲,女儿先回宫,改日再来看望您跟父亲。”
说完,秦馥脚步虚浮的走出了主卧之中,看着她摇摇晃晃地背影,司马氏追了几步,站在门槛处,眼眶通红。
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明明馥儿最疼妙妙了,她们姐妹两个,到底是什么时候走到这一步的?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馥儿到底对妙妙做了什么?
自己生下的女儿,司马氏自己最清楚,知道以秦馥的性子,对于自己恨毒了的人,是万万不会留情的,眼下看馥儿这幅模样,显然早就对妙妙生出了芥蒂,如此一看,说不定妙妙被弃置金陵之事,与馥儿也脱不了干系。
☆、第110章 囚禁
自从那日之后,秦妙就安安生生的待在老宅,而元琛再也没有来过春晓居。此刻这位将军正呆在娄知县的府衙中,与娄知县坐在堂中喝酒。
此刻正堂之中并没有伺候着的下人,地上放着一只金丝楠木的长几,元琛与娄知县二人坐在案几前,端起酒杯,将里头上好的女儿红送入口中。
即使元琛的酒量极好,但连喝了几坛女儿红之后,身子也有些扛不住了,脸皮长得通红。
看着元琛紧皱的眉头,娄知县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冲着元琛开口问道。
“将军,你今日到底怎么了?在我这儿借酒消愁?”
听得娄知县的问话,元琛登时便有些愣住了,直接反驳了一句。
“什么借酒消愁,你可别胡说八道!”
说完,元琛紧抿薄唇,鹰眸紧盯着手中的酒杯,微微出神,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望着元琛这幅模样,娄知县不由揶揄道。
“将军,你这莫不是为情所困吧?”
闻言,元琛的眉头皱的更紧,此刻他脑海之中,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秦妙那女人的模样,先是明艳无双的笑颜,让元琛不由有些晃神,而后她的脸很快的变成一副失了生机的模样,面庞涨的青紫,红唇也失了原本该有的颜色,仿佛濒死的鱼儿一般。
想起这女人的脖颈被他扣在手中时,元琛便不由的感到一阵心悸,若是他当时力气用的再大几分的话,恐怕秦妙的性命已经保不住了。
元琛抬眼,看着面前俊雅端方的娄知县。低声开口道。
“你可知道怎么解开一个女子的心结?”
听得此言,娄知县心头一个激灵,一阵恶寒,不知为何,便想起了先前那名为秦妙的女人,难不成元琛口中的女子,便指的是这秦妙?
心思电转,娄知县面上却未曾表现出半分异样,只是手中握着的青铜酒杯,轻轻晃了晃,里头透亮的酒水反着光。
娄知县轻笑一声,问:
“若是娄某没有猜错的话,将军说的女子,指的就是尊夫人,但娄某有些不明白,明明尊夫人都是你的人了,怎么还会生出心结?”
娄知县嘴上这么说着,但心中却已经有了猜测,他与元琛都认识好些年了,自是清楚元琛的性子。若非他位高权重,又是有真本事的,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忍的了他,更何况一个女人呢?一旦不慎惹怒了元琛,说不准性命就保不住了。这样一来,生出心结也十分正常。
“她……我打了她。”
元琛薄唇轻启,此刻他心里升起了一丝悔意,若是那日不这么冲动的话,也不会陷入现在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
娄知县喝了一口酒,冲着元琛开口道:
“即使是普通人家,夫妻之间也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只要将军你服个软,尊夫人定然会顺着梯子往下爬,不过,将军,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伤着了尊夫人?”
元琛沉默了一会儿,说:“她竟然喝了避子汤。”
听了这话,娄知县真有些哭笑不得,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夫妻二人生出心结的缘故,竟是因为小小一碗避子汤,还真是出人意料。
娄知县沉吟一会儿,试探着开口道:
“将军,以我之见,你不如去找尊夫人好好谈谈,以你的身份,既然主动放下身段儿,尊夫人是不会再拿乔儿的。”
娄知县这么说,但却并不是什么好法子,毕竟秦妙也是出身侯府,论身份比元琛也不差什么,若是元琛用自己的身份来压秦妙的话,恐怕会适得其反。
不过娄知县并不知道秦妙的身份,在他看来,元琛已经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国公,能如此在意一个女人,本就是她的福气,哪里还容得了她拒绝呢?
听了娄知县的话,元琛连连摇头,毕竟他是堂堂的将军,以往可从来没有讨好过一个女人,让他服软的话,还不如杀了他。
“算了,为了一个女人,根本不值得这么费心思。”
元琛因为失去了记忆,所以根本不记得秦妙对他而言到底有多重要,所以才会这么说。
闻言,娄知县觉得有些头疼,不过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他也不好参与太多,否则若是惹怒了元琛的话,对他而言着实算不得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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