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倘若没有洪宽顺的色心大起,尾随纠缠,意图污辱江付瑶,那么现如今的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
兴许江付瑶那晚安全地回了柴家,洪宽顺依旧做他的老不羞。
阴十七呼出口气,可惜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回头路,更没有假设出来的倘若。
到第七户人家时,这最后一户的瓦房没有跟其他人一样有着简易泥土筑堆起来的矮围墙,没了这矮墙围成的小院子,冷夕带着阴十七三人直接走到瓦房仅有一间屋子的门前。
屋里黑漆漆的,冷夕敲了好几声门,也没人来应:
“不会是不在家吧?”
叶子落望了望屋子的前后,仅在屋后找到一处小小的窗户,他往里看,也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什么也没看到。
回到屋前,叶子落对阴十七摇了摇头:
“屋后那窗户开得极小,也挺高,我跃上去扒着窗外边沿往里瞧,瞧得很有限,屋里又没光亮,仅月光照射进屋里的光亮,只看到一张桌子,其他便再无法看清,我想看看屋里的人是不是睡下了,可又瞧不到床榻,约莫着床榻被安置在屋里角落里,以窗户的角度完全看不到!”
阴十七听后没说什么,只让冷夕将门前的位置让出来,她将耳朵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便回头对三人道:
“我听不到什么,倘若人睡熟了,应会有绵长均匀的呼吸声,可我仔细听了听,却是什么也没听到,屋里十有*是真的没人。”
冷夕一听便往瓦房侧面的一户人家望去,对阴十七道:
“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去敲别户人家的门问问。”
☆、第三百零六章 滴答声
隔壁邻家经冷夕两下敲门,便有个中年壮汉出来应门开门,见冷夕是官差,更是一口一个差爷,连腰都一直哈着,对冷夕所问的话更是一字未瞒地交代。
中年壮汉说,他邻家那两父子自昨日里便一直没回来,像是进城去了。
方将听阴十七光趴在门上听屋里的呼吸声,就断定屋里十有*没人在,冷夕其实不信,甚至不以为然,所以他才提出问问邻居的话。
可问完话,证实阴十七所言没错。
冷夕回到阴十七三人这边转述中年壮汉的话的时候,便有几分不自在。
冷仓然早说过阴十七查案很是厉害,先前邻县揭北县的案子就牵出了另两个陈年旧案,三个案子连起来没多久便让阴十七给破了,揭北县知县大人赞不绝口,这才有了本县知县大人去请阴十七帮忙查人皮碎尸案此举。
然听归听,冷夕一直不以为然,只觉得言过其实。
而现今就站在屋门外,别说听到屋里的呼吸声了,就是里面有说话声,压低了八度说,铁定也是听不清,阴十七这人却以没听到绵长均匀的呼吸声来判断屋里没人,他瞬间反应便只是嗤之以鼻。
当然表面上,他不会表现出来。
毕竟是知县大人请来的贵客,他再不信也不能当面给人难堪,做出这等有失礼数的事情来。
前一刻他还这般笃定暗自想着,这一刻他只觉得阴十七不过是运气好猜对了。
说到底,冷夕还是不信阴十七这个年岁比他还小,看起来非富即贵的公子哥能有多大能耐。
听了冷夕转述完中年壮汉的话后,阴十七三人便迅速转回了城里。
刚进了城门,冷夕便问该往哪儿找?
阴十七问:“那父子俩叫什么?”
冷夕道:“父亲叫杨光,儿子叫杨小光!”
叶子落冷笑道:“阳光?阳小光?这都什么名字,取得竟如此相讽!”
曾品正道:“叶大哥,你是确定这最后一家便是凶手与帮凶了?”
叶子落看向阴十七:“十七,你觉得呢?”
“大有可能。”阴十七没有将话说死,转问冷夕:“从这回到柴家最近的必经小巷是哪一条?你可知道?”
“从这里到柴府最近的一条小巷?”冷夕想了想,然后往城门左侧面指去:“从这边走!”
戌时左右,阴十七来到一条幽深且黑的小巷子,她站在巷口:
“冷快手,确定只有这条巷子?”
冷夕是土生土养的清城人氏,又在衙门里当差,许多路径都是熟烂于心,他肯定地冲阴十七点头:
“阴公子,不会有错的,我可以用人头担保!”
毕竟事关命案,冷夕直觉阴十七找这条小巷应当是很重要的线索,所以他一出口也是十分的看重与严肃。
阴十七只看了冷夕一眼,并不再多问。
冷夕不怎么信她,她能感受到一点。
不过冷夕并非是她探查的对象,她知道的也止于此,并未再费心思去注意冷夕的情绪与神色。
进了小巷一直往里走,夜色便似乎被掩盖得更深更黑。
冷夕提着灯笼在前头带路,配合着阴十七走得极慢,边解说着:
“小巷尽头是一堵墙,左右两边是短巷,左边短巷出去是一片民舍,右边短巷出去则是一条通往柴府的大街。”
说话间,四人已来到小巷尽头,前方左右正如冷夕所言。
阴十七看着左右短巷没作声。
叶子落与曾品正则分开往左右短巷去探查了一番,回来说的情况与冷夕所言一模一样,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阴十七听后只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再是没作声。
这样干站着有一会儿,冷夕瞧着奇怪,便想问问阴十七的打算,却让叶子落阻止了,说阴十七在想事,让他别打扰。
既然叶子落这样说了,他自然不好再开口。
冷夕于阴十七三人相较而言,知道人皮碎尸案的案情少些,可也知道女死者江付瑶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这一条小巷。
先前他便与冷仓然在白日里来查探过一二,所以当阴十七那么一问,他很快指出方向领路。
这会阴十七站在小巷分岔口默不作声,定然是在想着案子。
可他觉得这有什么好想的?
江付瑶在这里失踪并被害,洪宽顺也是在这里失踪被害的,那么这里必然是凶手动手的地方。
命案发生了,闹得满城风雨,官府满街满巷的在排查嫌疑人,凶手再蠢也晓得要避避风头,肯定早没在这里,再站在这里默不作声地想有什么用?
冷夕想不明白,只觉得阴十七是在做无用功。
毕竟他与冷仓然都来查探过了,且还不止来过一回两回,但都没什么发现。
此刻已入夜,天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日间都瞧不出异状来,这样黑的天连瞧个五指都难,还能指望瞧出旁的来?
他不信,太不信了!
冷仓然跟冷夕说两个死者是在这条小巷失踪,又被移到开风县郊木屋中被杀的时候,冷夕然因着赶时间跟上卫海同去木屋瞧瞧那底下井,所以也没细说。
当然出于江付瑶的名声考虑,洪宽顺又已死,许多敏感的事情,冷仓然记住卫海的交代,是与冷夕提都没提半个字。
故冷夕也不知道洪宽顺对江付瑶的肖想,更不知道这一场惨绝人寰的悲剧,很有可能就因着洪宽顺的色心纠缠而引起的。
阴十七就站小巷尽头岔口,谁也没有理会。
她专心想着案情,理着一条又一条的线索。
倘若她是江付瑶,因着挂念家中孩儿,到了这个分岔口必然是往右短巷走,再出大街直回柴家。
可洪宽顺尾随了上来,他肖想着江付瑶,定然不会让江付瑶顺利归家,他在这小巷里拦截了江付瑶。
那么拦截后呢?
洪宽顺是将江付瑶往幽深黑暗的小巷里回拖,还是将江付瑶往回柴家的反方向左短巷那边拖?
两人是在哪一个点遇到了凶手?
制住两人是凶手一个人,还是帮凶当时也在场?
洪宽顺的体魄不错,力气虽不算很大,却也不小,这一点他身边的小厮及家人都得以证实,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凶手与帮凶一起制住了他与江付瑶。
可到底是在哪里制住的?
这一点很重要。
阴十七来回在小巷与左短巷两边望,她想找出一种感觉来。
可在这个时候,她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她有点懊恼,并开始浮燥起来。
案发已近一个月,这条小巷在日间又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只在夜间没什么人走动,也仅仅凭日间近个把月来附近百姓来来往往的走动,这小巷已全然没什么线索。
即便凶手与帮凶当时有留下什么痕迹,这会也早让不知情的百姓们来回走动毁了,再找也是徒劳。
滴答!
突然间响起了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阴十七迅速看向左短巷那边,声音是从哪儿转弯处传来的!
滴答!
滴答!
再两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尤为响亮突兀。
前一声,只阴十七第一时间听到并注意到,可后两声叶子落、曾品正、冷夕都听到了。
冷夕讶道:“水滴声?”
阴十七点头,第一个提步往声源处走去。
这个水滴声,与她在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的那种幻声中的水滴声不一样。
幻声中她听到是一声叮,类似她看亡语滴心血后,血落在死者身死之地时所发出来的声音,而现实真切谁都能听到的水滴声却是“滴答”声响,很轻易让她辨出两者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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