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年肖大官心悦于肖丫头一事,江香流他们不是知道么?”
卫海比冷仓然明白一些,可也不全明白,他对冷仓然道:
“当年只是江香流七人知道,约莫着外人根本不知道,连当年查碎尸案的我父亲,他也不知道,所以我和你都不知道,若非阴公子查问了出来并说给我们听,我们哪里会知道?可倘若事情的发展真如曾小公子所言,那么凶手必然也是知道肖大官心悦肖丫头一事的人!”
卫海的话很直接,冷仓然听得不费解,很快明白其中的意思:
“凶手在七人之中?”
倘若真是七人之中,那王二柱是凶手的可能性不是很高么?
那一切不是又绕回了原点么?
冷仓然完全懵了。
叶子落道:“不,除了当年七人中的一个极有可能是凶手之外,外人也是有可能的。”
“还是那句话,这世上没有墙是不透风的,凡事都有可能,我们不能忽略任何一个可能的可能性。”阴十七附和叶子落的话,她接下道:“所以当年凶手倘若真的不是王二柱或肖大官,那么真正的凶手不仅要置王二柱于死地,同时的,凶手也是有意在陷害肖大官!”
“只是当年卫老捕头并不知道肖大官与肖丫头的事情,所以卫老捕头并没有查到肖大官的头上!”曾品正道。
冷仓然懵了,但耳朵还竖着,听到这便问:
“既然凶手要同时陷害王二柱与肖大官,那凶手为什么还把肖大官心悦肖丫头一事透露给卫伯父知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
真真正正问到点子上了!
曾品正叹道:“所以我才想不通,这个可能性我刚才一直在想,但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便猜不透当年凶手被卡在这个要点上,到底是为什么?”
这就是曾品正一直听着其他几人推理分析案情,他却没作声的原因。
倘若不是阴十七直接问他,他这会大概还在想着,而不会说出来。
在他的想法里,这还是一个不成熟的看法。
因为没有通,推想到一半被堵在半道了。
阴十七不是没有想过曾品正所说的这个可能,只是同样的,她也被卡在了冷仓然问出来的那个要点上。
当年凶手的目标真是王二柱与肖大官的话,那么那样一个一网打尽的机会,凶手为什么没有抓住?
毕竟当年凶手只要一透露,不必给太多人知道,只要是当年负责查碎尸案的卫濂知道,那卫濂必然得彻查肖大官,可凶手却没有,这是为什么?
难道卫濂一彻查肖大官,便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从而让结果脱离凶手的掌控?
冷仓然一听曾品正也将他提出来的问题想出个答案来,看向阴十七,见阴十七也是一副被难住的模样,再转过叶子落,最后落在卫海脸上:
“为什么我觉得这案子是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脱离常理了?”
卫海也是很烦燥,这阵子遇到人皮碎尸案已过半个月余,没什么进展不说,还跟自已父亲十三年前亲手查办的碎尸案重叠。
一方面他希望父亲当年没查错案,另一方面他又被现如今的条条线索引得没了信心!
“什么常理?杀人狂魔要真有常理,这无辜的人还能死了一个又一个?!”卫海无由来的恼火,听到冷仓然盯着他脸上说出来的话,他瞬间爆发,几近自暴自弃地反驳。
叶子落给卫海倒了一杯茶,推在卫海跟前:
“卫捕头莫急,这鱼啊肉的都有些油腻,喝杯茶去去腻味。”
也下下火。
这一句叶子落没说出来,可卫海听出来了,他歉意地看了眼被他驳斥得彻底没了声音的冷仓然:
“是我过于急燥了。”
冷仓然示意没事,还给卫海夹了一筷子绿油油的青菜。
除了没声音的冷仓然,阴十七在听到卫海驳斥冷仓然的那番话后,她也突然没了声音。
手中的筷子仍搁在她跟前最近一盘红烧肉上,筷子夹了一块肥瘦适宜的红烧肉,可就是没夹起来,眼落在红烧肉上,就像那样看着红烧肉就能到她嘴里似的。
曾品正就坐在阴十七右侧,他是第一个发觉阴十七不对劲的人:
“十七哥?”
叶子落给卫海倒完一杯茶后,坐在阴十七左侧的他也发现了:
“十七?”
卫海与冷仓然被叶子落与曾品正两声突然喊阴十七的唤声引了过来,两双眼睛同时落在阴十七脸上。
“阴公子是在想什么事情?”卫海看向叶子落,低声问着。
叶子落眼仍未离阴十七,听到卫海的问话只轻轻点了下头。
冷仓然则是直接多了:“阴公子,你在想什么?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帮着想想!”
曾品正立刻抬手阻止了冷仓然提高的声音,让冷仓然接下来还想问的话临时都给吞了回去:
“怎么了?”
曾品正压低了声音道:“十七哥一定想到了什么,我们不要吵,十七哥想明白了,自然就会说出来。”
叶子落听着也冲冷仓然、卫海各点了下头,示意都听曾品正的。
卫海与冷仓然对看一眼,自然没再多话。
过了片刻,阴十七突然用手中的筷子指着红烧肉道:
“倘若红烧肉放入糖,那味道就有点甜,倘若再放些酒下去,那味道就多了酒味,放了什么就会有什么味道,这就是常理!”
桌边另四人同时点头。
这话浅显易懂,是这个道理!
阴十七放下筷子,双眼发着精光:
“刚才品正的话让我想到随机,而随机则与冷捕快提到的常理相悖!我一直在假设,也一直在以常理推想凶手的每个举动,常理具有逻辑性,就像卫捕头说的,杀人狂魔能有什么常理!即是不具备什么常理,那凶手所做的一切也早脱离了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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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 杀与抛
无逻辑,便是随机、随兴、随意!
可一旦如此,那么先前自凶手三次抛尸推想出来的凶手意图、作案目的,甚至与十三年前碎尸案的关联就得推翻重理!
卫海与冷仓然听得目瞪口呆,显然还在消化着阴十七这一番新推论的意思。
叶子落则与曾品正一样,皆皱紧了眉头,两人皆同时想到了阴十七这番话代表的意义,这无疑给本就在赶路的三人又添加了更大的麻烦。
叶子落想着何时能破案起程,曾品正则想着倘若凶手真如阴十七所言,那可真是万分棘手!
试想一个毫无常理逻辑的凶手与一个至少有行为逻辑的凶手,这两者的区别可谓巨大。
前者要找到几乎大半靠运道,后者则还能靠着行为分析推想出各种关于凶手的线索。
桌边五人都被难住了。
阴十七重新理了理思绪,没再去想凶手的意图、目的,而是直接从最原始的死者身上所看到的线索开始整理,并往这个方向重新将凶手定位,片刻后道:
“我们现在重新理一下人皮碎尸案凶手的所有线索,从女死者头颅上,我们推论出凶手对长发情有独钟,身有蛮力,特别是臂力,作案手法残暴不仁,剥皮、抽骨、掏内脏、碎肉、手撕头颅等变态手法,可见凶手无论是精神还是心理,在某种程度上皆呈病态,分离碎尸刀法自衙门老仵作与老稳婆的尸检结果也已得出,凶手下刀快速、精堪、干脆,目标很有可能提前并非锁定,而是随机选择,随兴作案,除了抛尸谈不上随意,其他皆属无逻辑。”
阴十七说完停了下来。
一口气理清并说出这些来后,她需要再好好想想,理出一个尽快排除出最有嫌疑凶手来。
至少在凶手最有可能的人群里,她得尽快区分一些出来,死者被杀的第一案发现场也得理一些可能性最大的地方出来。
这一点,她想明日肖大官或许可以帮她想一想,再理一些线索出来。
至于凶手所属最有可能的人群里,她得好好想想,凶手这类人最大可能会待的地方会是哪儿?
听着阴十七有条有理的清晰推论,虽然还不能算是最后定论,但冷仓然已然听得一阵阵心惊。
凶手刀法精堪,下手随兴干脆,这根本就是清城的一大隐患!
凶手行凶又毫无逻辑,也就是说十三年前碎尸案虽然跟现如今的人皮碎尸案相似程度九成九,可被阴十七这样一推论,就等于是重新推翻定位。
阴十七的推论一点一点剥离分析,完全合理,他很是认同,可他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冷仓然挠了挠脑袋,他有点烦燥。
他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个不对劲的点也藏得不深,就快要浮出来被他抓住了,可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就像刚要浮出水面,却又噌一声沉了下去,让他看得焦急又无可奈何!
冷仓然的这种感觉,卫海也有。
可他比冷仓然要镇定得多,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他暗下努力地想着那一点不对劲到底在哪里。
叶子落与曾品正也同样在努力理着案情,顺着阴十七给的方向努力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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