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瞟向耶律观音:“呵,那这个女人呢?四太子,你打算怎么处置?”
耶律观音嘴唇一抖,拳头握紧,嘶吼一声:“花溶,你到底想干什么?”
一柄匕首竖在她眼前,摇晃一下,她被这光华逼得睁不开眼睛,那正是她刺杀花溶未遂时掉下的匕首。
她往后一退,声泪俱下,几乎栽倒在地:“四太子,你,你究竟是什么了……为什么被这个贱人如此蛊惑……”
“当”的一声,匕首被扔到卷帘后的窗口。金兀术拍拍手,似怕那兵刃脏污了自己的手,“花溶,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耶律观音的目光转向花溶,死死盯着她,那是一种疯狂的绝望!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落在花溶的手里!
多可笑又多可悲的事情?!
花溶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下,不紧不慢地,并不介意耶律观音几欲疯狂的目光,只看金兀术,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好一个翩翩的才子词人,可惜,他要自己做的,却是如此不堪的事情。
他却满眼兴奋,看着花溶:“王君华,你已经杀了,难道,现在不想亲手惩治耶律观音?”
花溶笑着摇摇头:“不!这是四太子的家事,还是你自己动手比较妥当!”
耶律观音听着二人的对话,更是绝望,原来,王君华竟然死了?!她深知王君华秦桧夫妻对四太子的重要性,现在,连王君华都不惜被杀了,自己,还能有什么生路?
她向天祈祷,一片悲愤,为什么被耍得团团转的是自己?为什么耶律大用的药,竟然不灵?为什么?该死的老天,何其不公!
她瘫倒在地,金兀术就坐在她的对面,高高在上的看着她。
她也看着他,看着他一身的冠服,如一个口蜜腹剑的恶魔。
他开口,声音甚至有几分温柔,一如最初宠幸她的时候:“耶律娘子,你说吧,你到底给我儿子下了什么毒?”
她嘶声呐喊:“不是奴家干的,是王君华干的。你们都查明了,为何还要诬陷奴家?”
“唉,本太子是想相信你和王君华不是同伙,可是,你自己都不相信,是不是?”
“不是我!我根本毫不知情!”
“说吧,药是你自己的,还是耶律大用给的?”
耶律观音停止嘶喊,也停止哭泣,抬起头,乱发散在脸上,被涕水口水粘住,眼里露出恐惧的死灰——直到这时,才真切感到一败涂地的恐惧。四太子竟然知道耶律大用!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来意了!
他还是温柔的声音,像在催魂:“耶律娘子,你若说了实话,也许,本太子会考虑放你一马……”他看向花溶,笑起来,“不对,我无权处置,花溶,你说放不放?”
花溶并不回答,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也罢,花溶不肯亲手杀你,她生平极少杀人,除了秦桧和王君华,赵德基,她并不想杀其他人。耶律娘子,你看,你活命的机会还很大,是不是?”
耶律观音此时已经衡量一番,最初的恐惧一过去,就放声大哭:“不,奴家是冤枉的,奴家跟耶律大用虽同是亡国的辽人,可是,却并无往来,也没有任何关系……”
“耶律娘子,你还要抵赖?”
她忽然抬起头,神情有些狡黠:“四太子,你若坚持是我,那你有什么证据?对,我的确是不喜欢小王子,可是,我从未接近过小王子,如何能害得了他?”
金兀术拍拍手:“好,本太子的确没有证据。”
耶律观音松一口气。
一柄刀刃冷冷地抵在她的心口,带着死亡的气息,是四太子冷酷的双眼,冷酷的声音:“贱人,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若再不乖乖交出解药,本太子马上要你的命……”
她哭得更是歇斯底里:“四太子,奴家委实冤枉,你可以搜奴家全身,搜奴家的帐篷……”
金兀术大喝一声:“来人。”
一群侍卫鱼贯而入,手里拿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后,是一个被捆绑的女子,梨花带雨,哭得几乎快晕过去了,被重重地扔在地上,只抽抽泣泣地叫一声:“四太子,奴家冤枉……”
原来,趁此时机,侍从已经将耶律观音有关的地方已经翻了个底朝天。花溶看看众人交上来的那些奇怪的东西,都是一些生子啊、壮阳之类的秘方春药,毫无价值。她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摇摇头。
耶律观音看着那些东西,又看看小薇,瘫倒在地,一言不发。
小薇早已吓傻了,此时又醒过来,挣扎着,想去抱住四太子的腿,却够不着,只知道嚎啕:“四太子……奴家是冤枉的,奴家只是一个侍婢,承蒙四太子宠幸,才有荣华富贵,奴家到底做错了什么?”
“小薇,耶律观音的解药到底藏在哪里?”
“什么解药?奴家不知,不知!四太子饶命啊……”
她滚动身子,一双芊芊玉手,终于抱住了四太子的腿,可是,四太子一抬腿,她跌倒在地,只好呆呆地看着那个男人:昨日还是轻怜蜜爱,今日就是反目成仇。
一边的花溶,还在仔细辨认各种瓶瓶罐罐,各种稀奇古怪的药方,可是,却没有一样是有用的,耶律观音,绝不会把解药放在那么明显的地方。
金兀术见没有收获,已经怒不可遏,刀锋几乎已经架在了耶律观音的脖子上:“贱人,你快说,解药到底在哪里?”
“没有,我没有毒小王子,与我无关。”
章节目录 第497章 快走
496
刀锋深入,她脖子上渗出血来,金兀术咬牙切齿:“快说。”
“没有!奴家自从回来后,就对四太子忠心耿耿,绝不敢做任何不利于四太子的事情,更不敢有天大的胆子去毒杀小王子……是王君华,她和花溶有仇……四太子,是花溶害了小王子,你不追究她,却追究奴家……”她忽然坐起来,愤怒地盯着金兀术,“四太子,你色迷心窍,事实如此明显,你却颠倒黑白,故意要屈打成招!”
“耶律娘子,你口才竟然还是如此之好!”
“不是我巧舌如簧,明明就是四太子色迷心窍,忽略了儿子,王君华和花溶争宠,间接害死了小王子,这跟我有什么相干?四太子无非是念及当初奴家的背叛,奴家又是孤身亡国的女子,无依无靠,欺负弱小罢了……”她边骂竟然边站起来,挺起胸膛,“四太子,你有证据就拿出来!否则,我耶律观音纵然是做了你刀下冤魂,九泉之下,也不瞑目……”她边说,身子边靠在刀锋上,竟然不管不怕。
金兀术却往后退一步。
花溶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金兀术面上的神情,一丝也没有错过!四太子,叫他处理女人的事情,就好比在一堆芝麻里挑选米粒,分不清,捡不完,拉不断,扯不掉……
耶律观音气势汹汹,本来已经吓得战战兢兢的小薇见状,也来了精神,痛哭流涕,滚过去,抱住四太子的大腿,哀哀恳求:“四太子,奴家寒微之躯,来这里,只得耶律娘子体恤,互相结为姐妹,约定有福同享,一同服侍四太子,齐心协力……四太子,奴家的忠心,日月可鉴……”
金兀术被摇得没法,只能再后退一步。
耶律观音虽然一直在嚎啕,却察言观色,她肯定的是,四太子和花溶,决不能拿到自己下毒的证据,反正王君华已经死了,只要自己抵死不认,依照四太子的脾气,绝不可能轻易杀了自己。她心里有了底,见四太子态度松动,更是决计放手一搏,竟然哭喊着冲向花溶,就要去抓她的脸:“贱人,该死的瘟神,你出现在哪里,那里就要死人,小王子就是你害死的……甚至还可能是你毒死的……你受四太子宠信,谁知道你是不是想生下自己的儿子,怕小王子挡了你以后儿子的路?……”
她边骂边伸出手去,形如厉鬼,仿佛要生生捏断花溶的咽喉。
一只手伸出,横在她的眼前。
她的手一时打不出去,又缩不回来,伸在半空,十分古怪。只看着那件东西。
金兀术正在焦头烂额,忽然发现四周寂静,耶律观音的哭声停止。小薇也松开抱住他大腿的手,呆呆地看着花溶。
花溶手里拿的是一块白色的雪花膏石一样的冰晶,那是夏日凉爽的,因为装在雪花石的瓶子里,能很久不融化。
金兀术十分好奇:“花溶,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东西?”
花溶淡淡道:“从王君华的‘棺材’里找到的。”
耶律观音及时吼叫:“可是,这关我什么事情?”
“因为这正是你留下的!”她微微一笑,“你帮着王君华假死,就是要她逃离这里,永远不能泄露秘密;只是,你还想杀死她,这雪花膏石里,夹杂了一种剧毒,若不是我及时拿走,她早就死了!耶律观音,你说,若不是杀人灭口,你怎知道王君华是假死?又怎会去杀一个‘死人’?”
她十指尖尖,扑上去:“贱人,你血口喷人!谁说是我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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