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小厨娘:世子尝一尝 (爱打瞌睡的虫)

“小丫头，你倒是挺会抓重点的。”

“陛下，商人都是逐利的，谁都想坐在行业顶端叱咤风云，让我们世子坐上那个高度，总好过让平民商人坐上去。他有身份限制，本就肩担社会道德和社会责任，多少人盯着他，他也不会容许自己行差踏错，税金他一定会如数缴纳，而不会通过调整做账手法来耍花招。但是想想其他做着专营生意的商人们，不说别的，就说那些盐商，他们每年缴的税真的和他们做的生意匹配吗？他们在自己家一个个都是顶天巨富，除了明面上的官盐，私下还做着私盐生意，所得利润全进了自己口袋，国库没多收到一文钱的税，就连应给的官税都能在账面上涂抹几笔而减少下来。盐商们远离京城，朝廷监督不到位，地方官员又可能与他们沆瀣一气，追税的难度太大，可晔国公府就在京城，这二百亩地的工场就在陛下您的眼皮子底下，世子想逃税也得看您答不答应。”

“既然你这样说，想必肯定不介意户部官员隔三岔五地登门拜访？”

“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只要来了就有好酒好菜招待，要不要介意那是世子的事，他才是东家，奴婢只是替人做事吃人饭而已。”

“嘿！”圣人突然一巴掌拍在桌上，“白晓山那个榆木疙瘩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油头滑脑的女儿！”

隐形人一样的喜公公马上伸手安抚圣人，白蔻微微欠个身，拿起圣人的茶杯到茶桌前续了一杯热水回来，奶茶自然是不必煮了，今天侍茶的目的其实就是来聊天的。

帐篷外的人听见里面动静纷纷一哆嗦，太子一挥手，禁军士兵马上围拢过来，像第一天那样将龙帐围成一个圈，谁都不许踏进圈内。

圣人喝了水，顺了气，看着老老实实站在下面的白蔻，指着她抖了抖手指头。

“你平时跟顾昀说话也这么油头滑脸的？”

“奴婢与世子说话坦诚，一是一，二是二，利弊讲清楚，责任划分好，然后各人做各人的事。”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权责清楚好做事，所以朕的户部官员上门，有意见也该是顾昀，跟你没关系。”

“陛下圣明。”

“少拍马屁。”

白蔻抬手行礼，不敢多言。

圣人端起茶碗慢条斯理地又喝了几口，目光从满桌的点心上扫过，奶茶已经有些凉了但他并不想喝，只是心头一动，有了个想法。

“小丫头。”

“奴婢在，陛下有何吩咐？”

“你不满十岁就进了鸭池坊的厨艺学坊，但学坊只教本地菜，可你做得一手异邦点心，从哪学的？”

“从小背过一些家传菜谱，另外进了晔国公府后，有练手的机会，慢慢练出来的。”

白蔻脑门轰的一炸，终于有人质疑她的厨艺来源了，心中惶惶起来，生怕哪里答得不好露了纰漏。

圣人搁下杯子往椅背上一靠，没有追究白蔻这话是真是假，因为他又想起了别的事情。

“你们白家家传菜谱，现在去哪了？”

“散失了。”

“可惜了，你们家的家传菜谱若是还在，找书坊刊发出版，是很抢手的东西。”

“奴婢不知家传菜谱的去向，晔国公府里只有少量几本。”

“哼，作为朝廷罚没品的东西居然会从库中失踪散失于坊间，那些该死的奴才！”圣人拍着龙椅扶手恨声痛骂，“让朕知道是谁干的，扒了他们的皮！”

白蔻脑中又是轰的一响，查抄入库的罚没品居然是偷偷摸摸流出来的，先不说这**的事吧，白家菜谱难道比她想象得还更加抢手么？

“小丫头。”

“奴婢在。”

“既然你家菜谱已经散失在外，你有空就尽量收集回来吧。”

“那是奴婢家传之物，奴婢定会尽心。”

“把重点放在你祖父的菜谱上，尤其是出事前的那几本。”

“那几本里难道有什么特殊内容？”

“在朕年轻的时候，乌法扎吉的老国王还在世，王国分裂之前，他们国家就已经有商队来往两国之间通商。他们国家有一道杂烩肉酱，号称国民肉酱，下至平民，上至王室，这个肉酱是他们必不可少的日常饮食。做肉酱的肉没有定数，有什么肉用什么肉，平民用红肉多些，王室贵族会在红肉的基础上加一些白肉，主要问题出在香料上，平民吃的肉酱没太多讲究，但是贵族吃的肉酱用的食材种类会多达三五十种，光是香料鲜叶就有七八种，商人们带来了植物种子但从来没有在国内种植成功过，直到你祖父白业宏用国产香料做出了他们豪华版的杂烩肉酱，味道一模一样。想当初，他们索尔特王亲率使团前来，朕还想叫老白做这肉酱待客。”

白蔻默默地看着圣人紧了紧拳头，说不上他现在是什么心情，想来肯定是五味杂陈，因为，她自己也一样。

第521章 自救的希望

“那道肉酱第一次亮相的时候，就是在年尾招待各国使臣共贺新年的国宴上，那肉酱味道真的好，别人都吃得高高兴兴，唯独乌法扎吉的使臣们嚎啕大哭，说终于在遥远异国第一次尝到了家乡的味道。白业宏曾说他这道肉酱还有改进的余地，所以没有来得及收入宫廷菜谱，也没人知道他有没有额外写个笔记，倘若有的话，写在他自己菜谱上的可能性最大，所以你一定要着重找回那几本。”

“奴婢明白了，定然竭尽所能。”

“小丫头，别说朕总是处处为难一个小女孩子，怎么说你们白家祖上都有从龙之功，世代御厨，享受圣宠这么多年，他们现在流放在外绝对不可能再回来了，但朕给你一次自救的机会。”

“请陛下吩咐。”

“你若是能原汁原味地做出这豪华版杂烩肉酱，朕就恩赦你，但你动作要快，朕一把年纪了，时间拖久了对你没好处。”

“陛下！”喜公公急眼了。

圣人轻轻摆手，“没事，朕说话也坦诚。”

“奴婢遵命！”

惊喜来得太突然，白蔻激动得气息不稳，说话声音打抖，听上去甚至有了几分呜咽。

圣人不太满意地挑起眉毛，冲身边的老太监勾勾手指，“看看她，到这时候都得不到她一个跪谢。”

“嘿嘿，陛下，当年她就是这样，那时候她也没有跪您，老奴还记得她瞪着溜圆眼睛的样子呢。”

隔着桌案，白蔻把圣人与喜公公这奇怪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脑子里就像爆了一颗原子弹，炸得她眼冒金星，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在圣人和喜公公两人脸上滑来滑去。

喜公公呵呵直乐，“陛下，看呀，这眼睛瞪得更圆了。”

白蔻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往脚底板涌去，一个让她百思不解的问题就在这一瞬间得到了解答，她迅速退后三步，撩起袍角，端端正正地跪拜在地，双手交叠叩地，额头搁在手背上。

“奴婢白蔻谢主隆恩。”

“嗯，这份谢意倒是诚意十足。行了，平身吧，时间不早了，忙你的去吧，记得明天再来。”

“谢陛下，奴婢告退。”

白蔻恭恭敬敬地从地上爬起来，到茶桌前迅速地收拾了她的工具箱，单手提着快步离开。

帐篷外面已经站满了众大臣，顾昀身边的小厮也在人群里，见她终于出来了，小厮们先迎上来接下她手中沉甸甸的箱子，替她拿回小营地去。

白蔻也没理会这些大臣，直接绕到龙帐后头，从御营后门出去，还是要先顾着她的比赛。

手上有事做有助于冷静下来，刚才得到的讯息一个接一个，挤得她脑子都快要爆炸了，她必须得做点事情来转移注意力，让大脑休息一下。

帐篷里食客们都在等着，圣人又发火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了，但见白蔻神情正常地进来，又觉得或许只是圣人说话声音大了一点？

顾昀等人从山上猎狐狸回来，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听到这个消息，一身热汗瞬间变冷汗，急急忙忙换了干净衣裳就往比赛的帐篷跑，冲进去一看，里面一切如常。

石天珉兄妹俩也在这里面，见顾昀回来了，石天珉热情地招手让他过去搭个座，石天琦所在的桌子坐了顾妍和顾婵两人，剩下一位则是石家小姐的女性朋友。

几人分散在人群当中找地方歇脚，过了一会儿点心就推了出来，白蔻为了抢回浪费的时间，做的都是快手点心。

晚饭结束后，白蔻扔下一堆要收拾的烂摊子，照旧独自一人先回小营地休息。

进了营地，白蔻径直往厨房去，发现里面的长桌上有微弱的一豆灯光，不知是谁特意留了一盏灯。

白蔻拿起灯盏想转身搁在烛台上方便她生火烧热水，眼前却突然多了一个黑色人影，吓得她汗毛顿时倒竖起来，猛地一脚就踹了出去。

那黑影灵活地一扭腰，避开这一脚，接着脚跟一转，以更快的速度逼向白蔻。

白蔻放下灯盏，回身又是一脚，一边踢一边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