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央听着,没有说话,只在他怀里吃吃笑了起来。
赵元觉得她笑得身子微颤,不由得低头轻轻咬了咬她的肩膀道:“你在嘲笑朕婆妈吗?”
允央收住笑意,蜷起身子躲着他的唇齿:“臣妾怎敢?”
“你若不敢,谁还敢?”赵元声音沙哑的说。
“臣妾觉得这都是天意。”允央喘口气道:“皇上前段日子非要躲在樱桃树后装月老。此事估计已经惊动了天庭,玉帝道大齐天子既然有这样的爱好,便给他派个差事。让您当主婚人的事情不就来了吗?”
说到这里,允央转过头,望着赵元满是怜爱地说:“看皇上心情这么好,似乎是当月老当上瘾了!”
赵元望着她的眼睛,什么也没说,只是俯下头来吻了一下她。
允央不安地说:“皇上,臣妾……”
赵元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打断了她的话说:“朕困了。不愿意挪动,爱妃自己安置,朕先睡了。”
说完就闭上眼睛,把头埋在允央的颈窝里,迷恋地嗅了嗅她衣服上的味道。
允央感觉到他这个动作里多少有些撒娇的意味,心里不由得化成了一池春水。
“可能是他今晚喝了酒吧,若是平时断不会这样的。”允央心里想。
睡到后半夜,不知为何,允央腹中隐隐酸痛起来。往常遇到这种情况,她就让绣果儿端姜茶来喝,虽然有时并不管用,但多少是个办法。
但今天赵元在这里,允央听他呼吸均匀,睡得正香,怕自己一动会把他吵醒,便一直忍着。
谁知,这痛却是一阵强似一阵。允央咬着嘴唇,暗暗叫苦:“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皇上正在身边,就非要让我出丑!”
也不知是允央疼痛的轻叹将赵元吵醒,还是他心有灵犀,总之他一醒来就抱紧了允央,急切地问:“怎么了?为什么在发抖?”
允央带着些歉意说:“扰了皇上清梦实在不应该?只是腹中疼痛忍不住……”
“要不要传太医?有什么药吗?”赵元脸上的惓意一扫而光,敛着眉说。
“不必了,皇上,太医来了也一样,只是暖和一点就好了。”允央忙拦住他说。
话音还没落,赵元就搓热了双手,放在允央肚子上。
允央不好意思的耸耸肩,刚想拒绝,赵元却不由分说地捂得更紧了。
没有办法,允央只能长嘘了口气,任由他这样捂着。
不知是什么原因,一会以后,允央真的觉得腹中温暖异常,疼痛渐渐感觉不到了。
她悄悄扭头,看着赵元的侧颜。他的神情专注又紧张,好像如临大敌般的紧紧抿着嘴唇。
允央忽然觉得又心疼又好笑,不由的多看了他两眼。
赵元敏锐地发现了,他奇怪地看着允央:“有劲笑了?不疼了?”
允央没说话,却十分认真地看了他一会,然后小心翼翼地问:“皇上可是给臣妾输入了什么内力吗?”
赵元猝不及防地听到这样的话,不由得朗声大笑:“你当内力是糖浆吗?想往哪里灌就往哪里灌?若是如此,人人都不用学武艺了,只等着高手前来输送内力就好了。”
允央知是自己冒失说错了话,刚想认错,却被赵元紧紧揽在怀里。
“真气没输,真心确实给了不少,想来这个也管些用。”
☆、678.第678章 红日弄窗纱
不知不觉中,晓风随着池中浮萍细细而来,斜月待在垂柳之侧隐隐而去。
启祥轩中朝阳渐起染窗纱,香屏曲折映睡霞。赵元被吱啾的雀鸟鸣叫吵醒,低头一看允央蜷在他怀里睡得正熟。
为了不吵到她,赵元没让太监进来,而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到外殿去换衣。
等到允央醒来时,绣果儿早就等在床边,伸手扶她起来。
虽然睡眼惺忪,允央第一句就问:“皇上呢?”
“皇上已经起来了,正在外面准备用膳呢!因为要早朝,刘公公请皇上先用,可是皇上非要等您醒来一起进,所以到现在皇上只喝一几口茶,正在看书呢。”绣果儿老老实实地回答。
允央抬手拢了拢头发:“知道了。”
待允央换了衣服走出来时,赵元正盘腿坐在罗汉床上。面前虽然摆好了各色碗碟,他却动也没动,只是抱着一本《论衡》读得津津有味。
“你醒了,过来。”赵元见允央打扮停当了,就轻轻拍了拍身下的罗汉床,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允央没有马上过去,而是毕恭毕敬地行了大礼,这才向罗汉床那里走去。
赵元抿了下嘴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指放在允央面前的淡茄皮紫暗花云龙纹碗外面,试了试温度,然后转头对刘福全说:“贵妃的这盏碧糯栗子炖血燕有些冷了,上一碗温的来。”
刘福全点头,退了下去。
允央看了一眼赵元:“其实也不凉,现在正是仲夏呢。”
“你不是怕冷的吗?注意一些好。”赵元面无表情地说。
绣果儿在旁为允央盛了一碗鸭丁豆腐卤虾汤,可能是因为紧张,不小心将汤水洒在桌子上一点。
允央忙抬眼去看赵元,赵元没有说话,但眉宇间已有不快。
为了不让绣果儿再冒失闯祸,允央便对她说:“昨天有两件月影纱的束腰裙子送过来,还没有熏香,你去办这个吧。”
绣果儿有点莫名其妙:“娘娘,您还没用完膳呢?奴婢不是应该……”
允央冲她使了个眼色:“本宫和皇上还有话说,你先下去。”
绣果儿这才乖乖地退了下去。
赵元低头用着一碗鸡汤笋丝松茸细面,沉声说:“长信宫里年纪大些,聪明伶俐的宫女有不少,你这里若是人手不够,就让刘福全给你挑几个过来。”
允央放下筷子道:“谢皇上美意,臣妾与绣果儿相处习惯了,并未觉得人手不够。”
赵元有些关切地望着她:“你太过心软,对待下人过于宽宥,朕是怕委屈了你自己。”
“臣妾明白,也感激皇上的用心,只是,此时此刻臣妾确实没有换宫女的打算。”允央认真地说。
“朕看这个小宫女,办事毛手毛脚,有些鲁莽任性,与之前那个随纨倒是有几分相像,故而不想她在你身边。”赵元似是不经意地说了这一句。
一提到随纨,允央便不能不想到自己那个意外失去的孩子扶皖。虽然她并不想在赵元面前失态,但是却还是片刻间红了眼眶。
赵元听着允央呼吸不均匀起来,便知碰到了她的伤心事,于是有些自责地叹了口气:“这个宫女你看着好留下便是,何必如此?”
允央并不想让赵元以为自己总是用小皇子的事情来要挟于他,于是忍着眼泪微笑道:“皇上您今日提点的话臣妾记下了,必将好好教导手下的宫人。”
赵元释然地一笑,抬手擦了擦允央面上的泪痕。允央则随势握住了他的手……
正在这时,刘福全忽然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刚想说话,却猛然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于是脚步没停,马上就无声地往后退着。
赵元扫了他一眼,和允央松开了手:“有什么事快说,不必退下!”
刘福全应了一声,走到赵元面前,看到允央还挂着泪珠的眼睛,有些忐忑地说:“回皇上,今天早上从相府传来消息。那里似是出了件匪夷所思的事。”
赵元听罢,神情严峻起来:“可是罗宰相出了什么事吗?”
“回皇上,不是。是昨日新成婚的护国候与相府千金……现在洛阳府尹已经回来了,正在宣德殿里等着向您禀报呢!”刘福全一字一句地说。
“能让洛阳府尹亲自前去察看,看来此事非同小可。”允央听着赵元与刘福全的对话,心里不安地揣测着。
赵元敛着眉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大手一挥道:“去宣德殿。”
允央马上起身,送赵元到了门口。赵元今天一反常态的没有回头与允央告别,只管大步流星的出了启祥轩。
赵元明黄底绣五爪金龙江水海崖纹龙袍被阳光照得反射出灼人的光芒,允央被他的背影晃得眯上了眼睛。虽然如此却也不肯离开,直到他的背影在宫墙边完全消失。
“娘娘,回去吧!这会子外面已经热起来了。”绣果儿扶起允央的手臂,想请她回殿。
允央忧心忡忡地转过身,随绣果儿一起往里走。
刚一进门,就见在外殿的桌子上摆着一只竹皮编制的果篮子,里面放着十几个黄灿灿的杏子,空气中弥漫着好闻的水果清香。
“这是哪里来的?是刘福全送来的吗?”允央问道。
“回娘娘,不是的。是曾兰宫的绮罗姐姐一大早送来的,送来时她不敢进长信宫,是交给小潘子带进来的。”绣果儿跑过去,拿了一个杏子放在允央手上:“听小潘子说,谢容华与绮罗姐姐这几日趁着早上天气还不炎热的时候,到了曾兰宫附近的杏林里采的这些杏子。这片杏林因为靠近曾兰宫,而无人问津。”
允央拿着手里这个软硬合适,又洗得干干净净的杏子,有些歉意地说:“搬到长信宫后,便再没去看过谢容华,这实在是太不妥当了。你一会子去和刘福全说,给本宫备轿,本宫要去一趟曾兰宫。”
绣果儿有些为难地说:“今天日头这么毒,娘娘你受得了吗?不如改天下过雨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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