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们七绕八绕躲过了侍卫巡逻的队伍,来到了自己马车附近的山石旁边。
霓川让郢雪藏到自己身后,她则机警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就在这时,在皇后身边服侍的一个嬷嬷忽然出现在夜色里,手里还端着一个食盒,正往马车这边走过来。看来是皇后赏赐了糕点,她给郢雪与霓川送过来。
可是此时此刻,郢雪与霓川就算肋生双翼也不可能马上钻进车里,若是被这个嬷嬷发现车里没人,肯定要叫嚷起来,到时候不仅她们的行踪暴露,皇后肯定也会马上知道消息。
本来郢雪就怀疑皇后与荣妃勾结想要对付自己与敏妃,深夜自己若不在车里,被皇后知道了,岂不是打草惊蛇?这事很有可能让她产生怀疑,从而改变了行动计划。到时候不就是前功尽弃了吗?
霓川一定也想到了这一层,于是横下心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小石子攥在手里。她心里盘算着,如果这个嬷嬷再靠近一些,就掷出去这个石子将她腿打伤,无论如何也要阻止她进入马车。
就在霓川已准备发石子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马车旁边闪了出来,拦在嬷嬷身前。霓川一见这个身影,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举着的石子也放了下来。
“嬷嬷,大晚上的,您这是做什么来呀?”霓川的贴身侍女灵雀站在嬷嬷身前,语气虽然温婉,身影却很坚定。
嬷嬷被灵雀拦在路上,只能停下脚步道:“皇后娘娘惦记公主与郡主,看到她们今天晚上没进多少吃食,怕她们夜里饿了,就让奴婢送来一些软糯香甜的糕饼。”
“这样啊。”灵雀有些为难地说:“本来皇后娘娘的美意,公主与郡主应该当面谢恩。只是现在夜已深了,公主与郡主早就歇下了,这样进去只怕惊扰了她们。”
嬷嬷听了这话,有些不满地斜了灵雀一眼:“皇后娘娘惦记着公主与郡主,自己到现在还没歇下,公主与郡主作为晚辈从梦中醒来,回个礼谢个恩有这么难吗?”
灵雀一怔,但随即陪着笑脸道:“我家郡主倒是没有什么,只是郢雪公主……她的脾气,想来嬷嬷也知道。她若是因为没睡醒闹起觉来,可是难以收拾,敏妃娘娘都哄不住。公主想打谁就打谁,想摔什么就摔什么,谁的话也不听。若是嬷嬷不介意如此,奴婢自然也不敢拦着。”
嬷嬷听她提到了郢雪,脸色就黯淡了下来。她讪讪地笑了一下:“若是如姑娘说的这样,那老身也不必大晚上非要去讨个不痛快。既然灵雀姑娘好意提醒了,老身也得知趣不是?点心盒子在这里,劳烦灵雀姑娘转给公主与郡主吧。”
灵雀暗暗松了口气,脸上却一点也不敢表露:“那就多谢嬷嬷体谅了。”
嬷嬷轻轻扬了下头,转身离开了。
就在灵雀以为躲过一劫时,这个嬷嬷又突然转身快步折返了回来。
她这一举动,不仅将灵雀吓得一哆嗦,让躲在暗处的霓川与郢雪也不禁把神经绷得紧紧的。
“灵雀呀,”嬷嬷走过来压低声音说:“今夜的事,可不要让别人知道。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是老身亲手将食盒交到了公主与郡主的手上。你也知道,曲公公平时对我等的要求非常苛刻,若是有一点对不上的,只怕老身要有麻烦。”
灵雀马上说:“嬷嬷放心,咱们都是当差的,其间的甘苦自然明了,您就放心,我一定不让您为难。”
嬷嬷得了肯定的答复,感激地拍了拍灵雀的肩膀道:“早就看你这个孩子不错,果然没走眼。”
说完,她这才匆匆离去。
灵雀看嬷嬷走远了,没有马上往回走,而是拿着食盒看似无意地绕着马车走了一圈。在她实在没发现有什么异样的情况下,她才朝着霓川与郢雪躲藏的地方招了下手,低声说:“这里没人,公主、郡主快过来吧!”
霓川一刻也没停拉着郢雪的手,快步走了过来,用最快的速度低头钻进马车里。
灵雀见她们进了马车,赶紧把食盒递了过去。然后拉下车帘,隔着帘子说:“守在车旁的嬷嬷们去前面领热茶了,马上就会回来。公主与郡主一定要装作刚睡醒的样子,切不可让她们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霓川“嗯”了一声,便靠在马车上的凤仙色软绸垫子上,不再说话了。
郢雪意识到,霓川的气还没有消。于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地说:“姐姐,今晚你怎么了?为什么一脸寒霜?你有什么话就和我明说吧!”
霓川是个直脾气,最不爱藏着掖着。既然郢雪问了,她也就明确地回应:“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么多事?”
“不知姐姐指的是什么事?”郢雪难得如此认真地说。
“你还这么问?”霓川有些不满起来:“这次随皇后出宫北游,本来事前说的是为国丈扶灵。为什么附马要在侍卫中安插细作,你又为什么要偷偷与这些人接触?而且今夜听你们的谈话,荣妃也参与了进来,皇后与荣妃是一伙的?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以前不告诉我?”
郢雪见霓川把这事记到心里了,也知回避不了,索性干脆地回答:“姐姐猜的都对,妹妹没告诉你,是妹妹不对。但妹妹也是怕让姐姐受到我的牵连。”
霓川不满地一挑眉:“我是拍受牵连的人吗?”
“姐姐你的为人自然是最讲义气。”郢雪紧盯着霓川的眼睛:“可是这件事的结果只怕不能皆大欢喜。若是真到了与皇后、荣妃反目的那一天,不知姐姐你会选择站在哪一边?”
☆、638.第638章 侍卫营出事
霓川看着郢雪试探又警惕的眼神,心里有些苦涩起来。她面对郢雪正色道:“你能问出这样的话,可见你没把我当成自己人。”
郢雪道:“不是我信不过姐姐,只是现在情况复杂,妹妹不得不防呀!”
霓川却微微摇了下头道:“此言差矣。越是到了危急时刻,越要选择相信对方。只有对伙伴的完全信任,才能在战场上活的更久。”
郢雪有些错愕地看着霓川,眼珠微微转了转,没有说话。
霓川似乎没有注意到郢雪的表情,还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是我父亲多年征战积累的经验,他常常这样提醒我们。”
郢雪听霓川这么说,心里暗道:“我以为是什么金科玉律,却没想到是归海家的战斗经验。想想归海家如何被骗杀殆尽的,就知道他家的经验到底有没有用了。”
霓川见郢雪总不说话,以为她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便又多嘱咐了几句。郢雪只道这次夜里出门没和霓川支会,回来时又靠她的侍女才解了围,于情于理都亏欠些,便一直耐着性子听着,没有反驳。
就这样两个说着说着,就昏昏睡过去了。等到郢雪再一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了。
郢雪掀起车帘瞧了瞧外面,又是一个蜂争粉蕊,娇莺曼啼的好天气。她见霓川还睡得很香甜,就没有叫醒她自己下了马车。
服侍郢雪的嬷嬷正端了一铜盆的洗脸水走过来,没防备车里忽然跳下一个人,吓得身子一哆嗦,差点洒了水。
“公主,您这心争火撩的是要去哪里呀?”嬷嬷问:“若要解手就在车子里,不要到处乱跑!”
郢雪一边四下寻找着什么,一边不耐烦地说:“不是解手,是要出去转转。”
“公主啊,您还没洗脸呐,先别急着走啊!”嬷嬷把铜盆放在马车边上,冲着郢雪一直招手。
郢雪一百个不乐意的回过头,来到嬷嬷身边,抢过她手里润湿过的软绸布往脸上抹了抹,然后把软绸布扔进水盆里,拨腿就跑。
嬷嬷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郢雪的手:“公主,您还没梳头呢?”
“我头发不乱!”郢雪不满地说。
“公主啊,虽然不乱可是您必须一天换一个发式,昨天梳的宝瓶髻,皇后娘娘与敏妃娘娘都看到了,若是今天您还梳一样的发式,只怕两位娘娘就要生疑了,怪奴婢们照顾您不上心。”嬷嬷还是死死攥着郢雪的手,不急不缓地说。
郢雪一想,皇后娘娘与敏妃娘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一唠叨起来最少半个时辰。“若是为了个发式,让我再搭进去一个时辰听唠叨,那可是太不划算了。”想到这里,她无奈地回过头说:“梳吧,快点呀!”
嬷嬷皱了下眉头,一边给她松开头顶的发髻一边说:“公主呀,大早上的,皇后娘娘和敏妃娘娘都没醒呢!公主这是要找谁玩去!”
郢雪手里捏着一朵杏花,心不在焉地说:“你不要问了,总之不是去闯祸,就算有了事也是我一人承担,与嬷嬷无关。”
嬷嬷本来还算镇静,一听郢雪的话,吓得一哆嗦:“公主,您要干嘛去呀?可别乱跑呀,今天早上可不太对劲呢!要不一会奴婢陪着您……”
“谁要你陪!”郢雪打断了她的话:“一大早就听你唠唠叨叨,好不容易想找个清静的地方,你还要跟着,难不成要我上天入地才能躲开你们吗?若是你老跟着我,我……我一会就钻到河里去!”
嬷嬷知道郢雪的脾气,把她逼急了真是什么事都敢做。于是嬷嬷无奈地说:“奴婢不说话了,只要公主平平安安,别做出格的事就行。不过,奴婢再多嘴一句,今天早上侍卫们脸色都不太好看,听说是他们内部出了什么事,有人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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